《[梦想绿茵场]恶意》作者：一日立青 这是，来自大世界的礼物与善意。 嗯这次是朱旭视角各种朱旭出没。 平行世界已被玩坏o(╯□╰)o 更新看情况，想到哪写到哪。 ooc，白，慎入。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近水楼台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朱旭 ┃ 配角：朱旭朱旭朱旭 ┃ 其它： 1、不可思议的网友 大龄青年朱旭又度过了平常的一天。 来自父母的催婚伴随着似乎根本不可能躲过的各种相亲包围着他，渐渐习惯这种枪林弹雨的朱旭已经将此当做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他很普通。 有些颓废。 就如同这个城市任意一个这个年纪依旧没有干出一番可以放到人前展示一下的事业的男性一样，每日匆匆忙忙到头来却始终觉得空虚。 不同的是他或许还是不甘的。 希望下一秒就有一个契机出现在眼前，让一切改变。 希望下一刻，世界天翻地覆。 他总是这么想，却不曾那样做。 那天晚上他路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经过一家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店。 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进去，就可以实现你梦想的一切。 双腿却不听使唤的继续向前，直接回到租住的公寓。 啊，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呢？ 他开着电脑，觉得今天的自己真心明智。 一般来说，除了几个熟人找，朱旭的□□都是比较平静的。 今天却不一样。 他刚刚登陆，右下角的图标就开始不断闪烁。 下意识的点开来一看，屏幕上刷过一排排的文字，让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差点没看清楚内容。 群名是……… 全世界都是我？ 一看就是各种蛇精病的名字啊。 自己什么时候加入过这种群？ 朱旭努力在脑海里打捞着和这个群相关的回忆，一无所获。 “哈哈哈欢迎新人~” “撒花” “新人鲍照” “年龄三围现状？” “爱人基友俱乐部？” 里面的人像是刚刚注意到他的存在，霎时间朱旭的屏幕上不断跳过姿态各异的…..欢迎词吧算是。 朱旭抽了抽嘴角，输入框里“你们好我是朱旭”这几个字最终没有发送。 因为他被群成员那一栏吓到了。 管理员：“球王朱旭”&“国王朱旭” 依次往下，他看见了“王子朱旭”、“明星朱旭”、“篮球朱旭”等等一大堆后面同一以“朱旭”为后缀的名字。 卧槽。 这尼玛怎么回事？ 朱旭有一种用脸滚键盘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他看见自己的群名片是达到顶峰。 他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不知被谁，修改成了“平民朱旭A”。 备注：加油进化吧少年！可不要走上歧途哦~~~ 歧途？ 他的重点发生了一点点偏移。 鼠标轻点，下拉之后他看见这个群最后几位成员。 黑白的头像意味着他们此刻并不在线。 “黑化朱旭”“鬼畜朱旭”“暗夜朱旭”等名称跃然在目。 轻轻点开其中一个，备注上不科学的用鲜红的字写着“进化偏差，支线￥%……&*” 鲜艳的字，给朱旭一种下一刻它们就会如同血液般留下的错觉。 呵呵。 今天天气真好啊。 朱旭移动鼠标准备关闭这个群。 然后他又被刷屏了。 “你关不上~~~” 像是在秀手速一样，同一句话，同一时间，一群人发出。 这负心的世界。 2、原来我是万人迷 朱旭努力压制住自己认真思考昨晚出现的事情的想法。 那个节操满地碎成渣、从名字到备注到聊天内容都让他不知道该用奇葩还是用神经还是用神奇来形容的□□群。 尤其是当他试图关闭时被所有人告知而后也确实被现实认证的事实——他抱着“甩开它”的心态去关闭时，真的关不上那个群。 群主“球王朱旭”似乎说过，那是因为这是来自大世界的善意。 哦卧槽，说好了不去想那件事的为什么又想起来了？ 工作中的平民朱旭A瘫在了凳子上，眼中饱含泪水。 午休过后忙碌的工作让他挤不出多余的空间再去想着诡异却又充满新意的事，等到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朱旭终于能催眠自己昨天绝对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今天既没有发生天塌地陷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世界末日忽如其来，所以昨晚……..一定是自己做的梦太真实了对吧！ 朱旭志得意满用一碗大排面满足了生理需求后哼着歌开启电脑。 □□群自动弹出。 入目满是“哈哈哈哈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假的！”“啧啧想到了最初的自己【点蜡】”“当年我还纯洁无比不心脏时也这么相信过【”。 顶着“魔法师进阶期朱旭”称号的小伙伴悄悄开启私聊模式，告知朱旭群里的大家都知道他今天一定会不相信昨晚的一切，因为大家都是那么多来的。 朱旭…………………. 在第二天，他终于接受了“我的生活改变了”这个事实。 他很想说上一两句话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却悲催的发现在自己终于接受了事实后群里的大家却早已遗忘自己。 每个人的手速都比自己快，消息一条条的刷过就是没人理自己让朱旭瞬间觉得略失落。 好吧，我来先看看大家现在都在聊些什么话题。 朱旭准备仔细阅读。 “认真接受信息”模式加载中……. 然后他就傻了。 现在的话题是#为什么我是如此受欢迎#。 发起者：“身处一个恐怖世界的朱旭”。 “身处一个恐怖世界的朱旭”表示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他最看重的是足球想要好好踢球，私人生活方面他的人生规划一直是找一个温婉贤惠的妹子结婚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起孝敬父母什么的，有温暖的家有好朋友有好师长有一起努力的同伴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能更赞。 但他现在发现身边的基友们开始一个个不对头。 基友们似乎都对自己抱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 他刚发现时第一反应是绝对是自己感应错了，于是果断决定放置PLAY，但…….情况马上变得越来越离谱。 和自己相处已久的好友也就算了，为什么私下几乎没见过只打过寥寥几场比赛的别队球员也会跑过来和自己表白？！！而且看精神状况明显不正常啊啊啊！！ “身处一个恐怖世界的朱旭”so sad。 电脑屏幕前的朱旭：我活了二十多年……………. 活了二十多年的朱旭很快发现其实自己还很年轻。 “蜡”“点蜡”“走好不送”“恭喜”“且行且珍惜”………… 以上是群里绝大多数回复的中心思想。 朱旭：我特么的到底进了一个怎样的群！！！！ “淡定，不然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了。” “你现在有在谈的妹子了吗？有的话注意下她的人身安全吧。” 这两句话一出，瞬间冷场。 朱旭定睛一看，这尼玛是昨天看的那几个灰色头像中的两位？好像是什么黑化路线……….吧？ 朱旭瞬间觉得有点冷。 然后万能的群主发话了。 “虽然这里的大家都很受欢迎…….不过你这情况是有点异常。魔法师，你怎么看？” “魔法师完全体朱旭”：亲，你可能会需要光明系净化魔法？我给你制造几个卷轴空投过去怎样？@风水大师朱旭，你也来看看？ 平民朱旭A：不明觉厉啊……. 不过……都很受欢迎什么的…….原来自己也是万人迷？ 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然后他手一滑，把这条消息发出去了。 “……………” “努力进化吧少年” “是的你就是万人迷！相信自己！但那是未来~~” “身处底层的你……加油。” 重点有点错的朱旭：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催呢是怎么回事……… 3、彩叶草代表什么 自从加入了那个“全群都是自己”的□□群，朱旭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直线上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群里的大家言谈举止之间那怎样都掩饰不住的“我是人生赢家不服你咬我啊”的范儿感受多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渐渐的朱旭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尽管他一再说服自己“无论是谁都肯定不是自己”，潜意识里他却不自觉的有了“既然另一个自己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的想法。 朱旭自己不觉得，身边的走得近的同事却都发现这个平凡无奇的朱旭开始改变了。 他在一点点的变得自信、沉稳、淡然；他开始主动寻求锻炼。 从前出现在他身上的本就不该属于这个年纪人的暮气一丝丝被活力驱逐，朱旭本人却毫无察觉。 这天朱旭的母亲再一次打电话来叫他去相亲，虽然结果和从前相似，朱旭却没有过去那么怨念。 晚上回家打开□□看着那个永远都安静不下来的群，朱旭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果然是因为在这个群里呆久了所以完全不觉得现实里碰见的那些事有什么好怨念的吧？！ “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正在和“出柜成功的朱旭”讨论彩叶草的种植。 “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我种这个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会种彩叶草？ “哇哦吧八卦！”“快交代究竟是什么原因！”“一向老气的你今天居然玩自曝？( ⊙ o ⊙)！！！”“求八卦求真相！”“铜球！” 原本信息平稳的群中出现了一个小高潮。 “出柜成功的朱旭”：我没种啊，种这个的是煤球。他屡种屡死，屡死屡种来着……还有，前面那一群…….不就是种草吗有什么好八卦的→_→ “园艺大师朱旭”：..........你造彩叶草的话语是什么吗？ 朱旭：彩叶草不是草吗哪里来的话语？ 然后他就被惨无人道的围攻了。 就连抱着和他同样想法的“出柜成功的朱旭”都嘲笑他不该直接说出来，遇见这样的事要记得去千度一下！ 朱旭觉得人生真是无望啊。 “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彩叶草的花语是绝望的恋情。 朱旭被吓到了。 这么说来…….“出柜成功的朱旭”世界的“煤球”岂不是……？ 朱旭默默点起了蜡烛。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相亲失败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那位种植彩叶草这种株型并不好看观赏价值不怎么高要好看就要不断栽培一年生或两年生的朱旭，究竟是遇见了什么？ 群里“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面对大家的关心只是给出了“你们都懂的”的回答，而后再度潜水。 朱旭却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见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柔和而温暖的光线洒下来，地面上的残肢断骸和血液干涸的痕迹分外明显。 有重伤的哨兵强忍着哀鸣，静静等待着什么；有伤势不算太重却同样狼狈不堪的向导阖眼静坐，精神力探向远方。 有一个哨兵，分外显眼。 硝烟和战火让他的脸庞上满是脏污，那一双眼睛却依旧黑亮有神，充满着希望。他站立着静默不语，直至见到远方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方才开始大声喊叫。 他似乎是极亲昵的喊着那人的名字，朱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愉悦和释然，带着某种让整个胸腔都温暖起来的感情。 而后这副画面被打破。 忽如其来的炮弹从不知何时就隐藏在这片土地上空云层中的战机上倾泻而来，哨兵期待的对象——另一位强大的哨兵在他的面前倒下。 然后是鲜血、厮杀、响彻云霄的呐喊、不可置信到绝望的眼眸、扛着武器不松的手、坠毁的战机、高挂的太阳。 “他们抢在停战协议前袭击……..故意…….” “最强哨兵………那两位………” “朱旭反击……..对方伤亡严重………..克里斯蒂亚诺…………” “哨兵和哨兵，本就不该在一起……….” 不同的声音或是叹息或是惋惜或是谴责或是幸灾乐祸，俱都响在朱旭耳畔，信息断断续续让人摸不着头脑。 朱旭想要听清楚一点，那些声音却马上被拉长、变调，最终变成稀奇古怪的噪音而后消失。 那是什么？ 哨兵？向导？战争？ 朱旭好奇而抗拒。 那些画面和声音消失得彻彻底底，朱旭面对着眼前熟悉的电脑屏幕，发现自己竟然在电脑前睡着了。 那样的梦境，可真神奇…….. 朱旭想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退群关机。 到休息的时候啦。 4、朱旭版纳西瑟斯 朱旭今天很开心。 在小职员的位置上干了这么久的他曾无数次抱怨为什么上司不让自己升职，偏偏是在他不再埋怨不再觉得上司不公时，他升职了。 满面春风的朱旭晚上到□□群里快乐的和那一大群小伙伴们一起分享升职的喜悦，却发现大家的反应都很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 疑惑不解的朱旭秉承着一向良好的习惯问出口，得到了“独身hard模式朱旭”的善意解释。 “独身hard模式朱旭”：注意看你的群名片啊小新人~~~ 虽然觉得“小新人”这种称呼听着略维和，朱旭还是乖乖的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了。 然后…….. “小官朱旭A”？自己的昵称什么时候变成这玩意了？！！！ 好神奇……. “小官”什么的……好奇怪…… 朱旭的视线再次移到了电脑屏幕上，然后他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闪瞎眼。 “独身hard模式朱旭”和“hard独身模式朱旭”又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亲亲热热秀恩爱了……. 朱旭不由自主的想要收集柴火。 在单身人士面前这个样子，简直罪无可恕！！！ 奇怪的是，按常理早就应该众人拾柴火焰高烧死这对大庭广众秀恩爱的群里的小伙伴们，在这件事上的容忍度却特别高。 高到大家连调侃都不会调侃，都是微笑或是绕开视而不见的程度。 朱旭很茫然。 但这次他终于学乖了没有直接在群里问，而是私敲了一向大气沉稳有风度的群主“国王朱旭”。 “国王朱旭”：……以前的我居然这么傻？简直…….. 朱旭：……….. “国王朱旭”：想一想当初我和你说过的这个群的情况你就明白了。 还因为“国王朱旭”前一句话略感烦躁的朱旭一看到这条答复，瞬间呆滞。 他想起被自己有意遗忘的事实。 这个群……….在一开始自己就被告知，这个群里的人都是不同世界的“自己”。 而这个群的群名片总是修改得很及时也很…….精准。 朱旭并不傻。 他注视着群里依旧在锲而不舍抓紧每一秒钟交流自己的现状、字里行间都包含不舍和爱意的两个人，默然无语。 他想象不出，那两个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谈话。 “国王朱旭”：其实在我们中，他们俩是唯一一对出现这种情况的。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发现的时候，他们就离不开彼此了——尽管他们都没真正见过面。 朱旭没有回话。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独身hard模式朱旭”和“hard独身模式朱旭”可以在群里打字聊天、语音、甚至是视频，然而他们却永远无法真正在生活中和对方见上一面。 尽管他们都知道对方真实存在并且过得很好，明白对方是一个鲜活、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吸引自己的存在，然而那两人之间，连一个拥抱都是无望的妄想。 他们相爱，看似没有阻碍，却不在同一个世界。 然后在自己的世界里双双保持独身，还是看上去永远无法打破的模式。 明明有爱情啊。 明明有伴侣啊。 明明………. 这个群或许是神明的好意，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却产生了让旁观者唏嘘不已的结果。 但他们自己可能不这么觉得吧。 能够遇见契合的另一半就已经很好了——这大概就是那对从来不因为现状发愁诉苦的爱侣想法。 群里不断刷过不同的信息，夹杂着那两个人光明正大的爱语。 这一次，朱旭和其他人一样，选择了微笑。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啊。 5、国王怎样过清明 清明三天假。 扫墓。 生者为死者上坟，本就是一件肃穆的事。 死者还是你极亲密的亲人时，就更不好受。 朱旭小时候因父母工作繁忙，有过一段由爷爷奶奶照料的日子。虽然没过多久母亲就决定专注于家庭因此接回了朱旭，但朱旭对爷爷的感情却一直很深刻。 他这一天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晚上在老宅歇下后拿着手机虽然因为新养成的习惯开了□□，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清明节的关系，群里相比较之前，很是安静了一些。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一个个名字出现，他的手指停在“国王朱旭”上。 今天…..好像一直没看见“国王朱旭”说话？ 平常这位总是会被大家@来@去的，人气极旺，他本身也很好说话，今天这种情况有点不对啊？ 朱旭有点担心。 他想着各种可能，于是完全忽略了那汹涌而来的、不同寻常的困意。 有波诡云谲的气氛挟持着肆无忌惮的狂风呼啸而来，草木折腰，花朵凋零。 他看见足可以称之为庞然大物的军舰两两相撞，成对的机甲在宇宙中厮杀。 明明是领先了不知地球多少倍的高科技，却生生透露着最原始的人类相残时见血见肉的兽性。 一具动作灵活的机甲跃入朱旭的眼帘。 他似乎能透过机甲身上的流光，直面其中一脸紧张的驾驶员。 驾驶员有一张属于亚裔的英俊无匹的脸。 他专心地操纵着机甲，随着同伴一个接一个被击落，他脸上额表情从紧张到冷漠，眼睛开始充血，动作却越来越精准。 最后一位也是和他配合得最好的一位战友也没有撑到最后。 朱旭听见驾驶员在叫着什么，但那声音太小太轻，语调太悲太伤，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而后画面如同年久失修房屋里粉刷过的的墙壁，一片片剥落。 新的场景出现。 最初的机甲驾驶员变成了指挥官，发挥却依旧出色。 高度紧张的生活里可以稍微松懈一些的时刻，他有跳到旁人的背上，很亲密的样子。 大概是密友吧。 朱旭想着，然后就观赏到了这位指挥官和自己定义的他的密友争吵的场景。 争吵、不和、乃至反目。 最后是战场相遇。 他以少打多，大胜。 命令简洁严格，一条接着一条布置下去，没有人发现他有些颤抖的手。 密友在最后要求接通与他的通讯，朱旭还是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看那两个人从分道扬镳后就少有的轻松面色，应该不是什么坏话。 而后那位密友所在的、伤痕累累却依旧坚持着不曾坠落的监听，在宇宙中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花后归于尘埃。 指挥官捂着脸，朱旭看不清他的表情。 眼前的一切俱都化作齑粉，粉末再度拼成画时，指挥官已经是元帅了。 第一个向他宣誓效忠的人微笑着称呼他“我的陛下”，完全忽略掉他现在只是一个元帅。 有越来越多的人向他效忠，他欣然接受；然而他和第一位宣誓之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变化。 他们两情相悦，坠入爱河。 男子和男子的结合，在这茫茫星际太常见啦。 朱旭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可好景不长，他们中出现了内鬼。形势最危急的时刻，已经和元帅定下婚期的男人作为最适合的人选，留下断后。 元帅再也没有见过他。 朱旭发现，从上次密友自爆后就再也没有失态过的元帅，在安抚了其余人后，又一次流泪。 他的泪珠里折射着将来。 朱旭见到了。 元帅变成了国王。 有太多人称呼他为“陛下”，然而再也没有一个人，亲亲热热又略带调侃的叫他“我的陛下”。所有人之前有的，所有人之后却无。 每当清明节——那个从古早的地球年代开始就存在顽强的不曾消失的节日——到来，国王陛下总会去一片隐蔽的墓地扫墓。 朱旭有点心酸。 然后他就醒了。 天光大亮，母亲在楼下喊他下楼吃饭。 手机黑着屏躺在床头，朱旭却已经想不起昨晚的忽如其来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节怎能不树flag！！！ 6、看见爱情的模样 朱旭的事业开始稳步发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他的年纪着实比不上那些刚出校门的学生，却依旧可以称得上前途无量。 但是转移到情场嘛…………. 这种事，说多了都是泪啊。 这种时候，群里那一堆各种各样的人生赢家，就分外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朱旭：不是说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各不相同吗为什么我觉得那一堆人生赢家各自都不相同！ 就算他们都顶着自己的名字也太过刺激了！ ……………不，就是因为顶着自己的名字所以才分外刺激吧…….. 群里，“球王朱旭”正在和“王子朱旭”聊战术聊得热火朝天。 朱旭潜水潜得舒舒服服的，看着看着却觉得有点不对头。 今天这个“球王朱旭”的语气……怎么这么奇怪？ 于是他眼疾手快的发了个“？”过去，以示关心。 对方回了一个“！”。 朱旭莫名其妙。 等了一会，信息又来了。 球王朱旭：“你很敏锐嘛这么快就发现不对了？” 朱旭：“……….异常太明显了吧。” 球王朱旭：“刚刚不是我，是我伴侣。” 哦，是这样啊。 ………………卧槽？！！！ 弄了半天原来这个群里的号并不是对号入座的？朱旭顿时开始心疼觉得最初看见群里显示的□□号码和自己本身的号码不一样于是以为这是某种不知名力量给了每个人一个编号的自己。 球王朱旭：“对啊原则上这个号是可以和别人共用的。不过群里这样做的人不算多。” 他说得云淡风轻，朱旭却觉得“球王朱旭”话语间对共号人的信任沉重到自己无法调笑。 “你…..” 朱旭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却迟迟打不出句子。 他想问你就这么信任他？你就不怕他害怕或是以为你不正常？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电脑屏幕在这一刻变得透明，朱旭看见其后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头和另一个凑在一起，看着那人毫不遮掩的手机屏幕。 床头的灯很柔和，屋子里的布置温馨不失大气。 让人羡慕啊。 而后画面扭曲，朱旭像是看快进电影一样迅速看过了那两个人的过去。 有着和自己相似面庞的青年对另一个人说拉斐尔我们一起努力，而后他登基为王，他口中的拉斐尔是他的副队，是球场上坚实的后盾。 “我们可以”。那年皇马忽如其来的伤病潮让外界不看好他们的卫冕之路，这两人面对面说出了同一句话。 假期里有人叫着拉斐尔说瓦拉内我们去哪哪哪，他一一推拒只为了陪着突发奇想的队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皇马队长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后悄悄对副队长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换来副队苍白的脸色和孤注一掷的告白。 那时候皇马队长脸上的表情古怪万分，像是高兴又像是无奈还有一点点生气。 你终于说出口了。 他拉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也和你一样，他说。 他的副队一下子熟透了，配合着被吃干抹净。 然后是成为球王的男人将这个奇异的群展现给他的合法伴侣看时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以及当球王问出口时瓦拉内的回答。 “一直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发生什么都不用惊讶。” “你是奇迹的代言人，而我永远相信你”——他的眼睛里写着这句话。 太甜了…… 朱旭有点牙疼。 什么时候我也能……………嗯？ 他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7、身份不明的来客 “你好啊猪仔~~~” 面前的男人金发蓝眸，笑容坦诚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眼眸清澈像是倒映着天空。 只可惜朱旭完全不在状态。 你谁啊？ 猪仔什么的，我什么时候有这种外号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这种一看就是人生赢家的高富帅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朱旭致力于把自己问晕。 高富帅……..等等，人生赢家+高富帅？ 朱旭想起某个对自己影响越来越深刻的群。 里面那一群愿意和自己做朋友的土豪……….不都是那啥？ 妈蛋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朱旭觉得西斯空寂。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位先生，你认识我？” 对方到是一点都没计较朱旭半天不理会自己的失礼：“你是朱旭啊，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朱旭觉得这个人一定和自己的群有关系。 “你先进来吧，我想我知道你的来历了。” 坐定后朱旭给对方倒了杯茶，对方接过后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朱旭，慢悠悠的开腔：“我是费尔南多。” 他完全无视朱旭的不解，自顾自的继续着自己的话：“我想我认识的，应该不是现在的你。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朱旭。” “因为某种奇妙的境遇我得到了见到你的机会，虽然没想到能见到一切发生之前的你，但这样也不错…….起码避免了尴尬和谎言。” 他又笑了，甜蜜满足而单纯，就像是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 “一直都想说，很高兴认识你，朱旭。你让我学到了很多，做到了我所不能做到的一切，谢谢你。” 他放下那个在他手里立刻上升了几个档次的茶杯，轻轻拥抱了朱旭一下。 “我该离开了。” “属于你的奇遇很快就会来临，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还会遇见几位和我一样身份的不速之客。做好准备哦，猪仔。” 他扬起一个能照亮整个房间的笑容，而后身躯一点点化作虚无，直至彻底消失。 敲门声再度响起，惊醒了被吓呆的朱旭。 这次在门外等着他的人，长着一张是个看球的人就不可能不认得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他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朱旭真的会以为他就是克里斯蒂亚诺。 不速之客只来得对他说一句“战争结束了，我们回家吧”，就和先前那位外表光鲜的人一样消失。 他说的话明显不是中文，可朱旭就是听得懂。 他想起前段时间的梦境，那个在最后一刻死亡的哨兵。 朱旭不是滋味的关上房门，第一时间打开电脑。 鼠标逡巡在“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这个名字上，却迟迟无法点下。 我应该告诉他。 不，你不能——若这是真实，岂不是更大的伤害？ 内心长久的天人交战后，他还是选择打开对话框，告知对方今天发生的一切。 “啊，我知道了。”对方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平淡。 “他和我想的一样呢，我当时最想说的话也是这个。” “谢谢你。你和他们慢慢聊吧，我有点事先下了。” “战争结束功成身退的朱旭”三连发后脱离，带着说不清的落荒而逃的味道。 朱旭并不是这种时候还会纠缠不放的人，默默的敲了句“照顾好自己”后关上了私聊。 今天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了却一桩沉甸心事后，他开始思考另一个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的、自称“费尔南多”的男子的身份。 如果他们都是一样的来头的话，或许……… 朱旭有了想法。 “有谁认识一位金发碧眼的费尔南多吗？” 这句话被发送到群里后，群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时间各种消息都不再出现。 有种窒息的气氛在蔓延。 “叫费尔南多的人有很多啊~~~~进阶中的朱旭A你不如说得详细点？” 这句话打破了安静，随后获得众多赞同。 详细点什么的………朱旭想起自己给费尔南多开门的时候正在摆弄相机……..好像照了照片？ 相机里的照片证实了他的记忆，朱旭毫不犹豫的将照片上传。 又是一阵沉默。 “完美队长朱旭”：我认识他。 “完美队长朱旭”：在我的世界，他是陨落的天才，我的前辈。 朱旭接收到私聊请求。 那位一向没个正形的“完美队长朱旭”，非常严肃的询问朱旭为什么会见到费尔南多。 朱旭却觉得，他更想问的是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活的费尔南多。 朱旭果断选择了据实以告，把之前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还原了出来。 “果然是费尔南多的风格。”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他还在某个世界活着的话，那就太好了。” “谢谢你。” 这是朱旭今天听到的第三句“谢谢”。 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惋惜、苦涩——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些出现的人。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是他们最想见的那些人面前呢？ 就算都有着“朱旭”这个名字，不同世界的“朱旭”，也并不是同一个人啊。 那些“朱旭”所拥有的生活所认识的人，对于朱旭而言是那么遥远。 却因为是“自己”，同时也清晰无比，仿佛触手可及。 但那终究是不同的。 朱旭抱着疑惑洗漱，可有一句话来自今天不速之客的话语，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属于你的奇遇很快会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出场的“费尔南多“，是窝以前文里的人物，这里让他出来打个酱油顺便甜一下，以后不会出场了。 不认识的话就不要在意啦，就把他当一个出身皇马热爱皇马能力出众人缘不错和朱旭关系好（无基情）可惜英年早逝的路人甲就好。 8、没有答案的问题 “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仰躺着的朱旭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明明是在睡梦中却呼吸急促。 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这话，一句句，一声声，不求回应。 好吵…….. 他猛然坐起。 最后一句出现的话语是“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纯正的英语和着少年清亮的嗓音，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的话，光听都是一种享受。 朱旭有些疲惫的捏着眉心，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凌晨三点整。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耳际，起来后除了最后一句，别的却全然无法忆起？ 他明明记得他听得非常清楚的。 朱旭很明白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一场没有画面、只有声音——也有可能是自己完全不记得画面了？——的奇妙梦境。 然而此刻他不仅想不起来那些应该在心底的声音述说的是什么话语，更是无法记起他是怎么躺上床陷入梦境。 ——手机上尚未退出的□□告诉他，他绝对不是正常入眠。 朱旭的视线移到那个兀自跳动的□□群上。 自从那一天发现自己稀里糊涂的加入这个群开始，生活就开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偏离，最初是闲散的小碎步，而今终于开始迫不及待的撒腿狂奔。 那些说出去绝不会有人相信的事一桩桩的发生着，而自己居然对此接受良好——这实在是连朱旭自身都感到诧异的事实。 或许，去群里问问会得到答案？ 朱旭有些迟疑的点开群。 “辉煌教练朱旭”：是的。‘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那小子当时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退役悠闲的朱旭”：看样子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那小子都有一样的表现。 “辉煌教练朱旭”：虽然世界不同，但人的本质应该是不变的吧。 “退役悠闲的朱旭”：→_→这么正经感觉好奇怪。话说他请求你给个机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什么？【微笑 “辉煌教练朱旭”：当然~~~想起了最开始对鸟叔说的话。你也一样吧？ 深更半夜的，群里人不多，还有一部分潜水。 朱旭一点开，就发现有两位成员在兴致勃勃的聊天。 他默默的在一旁窥了会屏，然后就觉得这事情很神奇。 那句他唯一记得的话……..怎么觉得不少人说过？ 另外的“朱旭”说过，他们口中某位球员也说过。 那么，自己是为什么会听见呢？ “升级ing朱旭A”：话说，‘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这种话，为什么我会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还是一个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说出的。 “辉煌教练朱旭”：………你说过的。 “退役悠闲的朱旭”：……..仔细想想，那声音你应该听过的。 然后他们就再没理朱旭，自顾自的交谈去了。 朱旭略无奈。 他真心觉得那两位是在敷衍自己——翻遍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他也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啊！那个声音他更是不熟——如果真的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对那句话有熟悉感。 “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话语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只是这次，却是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更加青涩，也更加稚嫩。 却是一样的自信。 “属于你的奇遇很快会到来。” 有句话被朱旭想起，而后再次被扔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现充，窝尽快在1~3章内完结。 9、路的尽头 朱旭准备自己开公司了。 他已经考虑了很久，在今天他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抄小路回家，快要到家时却被一家店面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杂货店。 然而朱旭就是觉得，走到那家店铺门前的自己，完全迈不开脚步离开。 那就进去看看吧，他听信了自己的直觉。 “欢迎光临。” 杂货店的老板坐在柜台后，朝朱旭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不太像是一个老板面对顾客，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啊。 朱旭这么想着，朝着拥有一张称得上完美脸庞的店主礼貌的点头。 令他惊奇的是，货架上居然只摆着一件商品——一台巴掌大的机器。 这是什么？ 朱旭走上前，拿下那台机器。 “这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店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朱旭猛然回头，就看见身着长袍的店主带着一种说不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朱旭记得自己爽快的付钱买下了那台机器，却无法忆起更多的细节——店主还说了什么？他怎么离开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 朱旭统统不记得。 能想起来的，只有店主那件泛着金光的、一看就不科学长袍，还有那句“这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我……最需要的东西？ 朱旭看着被自己摆在台上的机器，觉得面对这件绝对属于灵异范围的事情，自己需要找一下外援。 他果断的点开□□群——那个更加不科学的群，不在这种时候用还能在什么时候用？！ “打开它” “打开它” “打开它” ………. 如同朱旭第一次加入这个群的情形一样，他经历了一次惨无人道的刷屏。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所有人就像是知道发生什么一般，给出同意的答案。 简直就像是……他们都经历过这件事一样啊。 朱旭脑中模模糊糊的出现这种想法。 那就打开吧。出于对小伙伴们的信任，朱旭做出了决定。 放下手机的他咽了咽口水，按下开机键。 他并不知道，在他按下开机键的一瞬间，他的□□列表里那个曾经被他认为是蛇精病的、名称是“全世界都是我”的群，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结局一： “所以我明明都已经要开始商业之路了，现在却要从头开始追求绿茵之梦吗？” 十八岁的朱旭站在广州天河体育场边上，看着皇马的巨星们，内心活动丰富。 选好了身体数据的他，发现自己的人生重新来过。 一切，似乎都是从进入那家杂货店开始的？ 朱旭回想了下，并不曾意识到他完全遗忘了一个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让他开始努力奋斗改变的群。 虽说上一刻下定决心进发商场下一刻就要开始征战绿茵场什么的听起来画风有点不搭，不过……到哪里不是继续呢？ 有这么出色的天赋、这样年轻的身体，这么好的时点……自己一定是赚了吧？ 更何况，自己一直都很爱足球啊。 那就走下去吧。 朱旭扯出一个笑容，挑起身前的足球朝本泽马传过去——我的梦想，我来了。 结局二： “他醒了！” “上帝保佑！” …….. 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朱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水…….” 他遵循本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有清凉的东西接触他的嘴唇。 朱旭觉得四肢无力，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着。 而后潮水般的记忆向他涌来。 三冠王、融合碎片……..然后呢？ “系统升级完毕！宿主已昏睡六个月，是否需要进行全身恢复？” 机械的系统音再次响起。 居然已经六个月了？！ 朱旭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昏迷了六个月？ 全世界都是我、上班、聊天吐槽……..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直觉告诉朱旭要抓住那些东西——那一定是这六个月里他的经历，然而这些忽如其来的片段就如同掌心中的砂砾，越漏越快，完全把握不住。 算了。 能回来就好，发生了什么，不重要。 这么想的他平复了下呼吸，面对眼前的同伴们露出一个招牌笑容。 “我回来了。” 【前方高能预警！】 结局三： 朱旭从眩晕中醒来。 那些忽然涌入的记忆让他的头胀到发痛，被接收之后身体的疼痛终于止住，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却开始从胸口至全身蔓延。 哨兵战友队友朋友………形形色色的人都在朝他笑，那么鲜活，那么好。 可他都失去了。 “属于你的奇遇很快会到来。” 费尔南多的那句话似乎还没有消散，朱旭此刻想来，没有疑惑没有不解，只剩满腔疲惫。 你错了，费尔。 属于我的奇遇早已到来。 你见到的，不是一切开始之前的我，而是尘埃落定后的我。 ——你所不熟悉的、发生了太多改变的、全然陌生的我。 那个神奇到的群消失了，朱旭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呢？ “全世界都是我“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预示了一切——那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朱旭。 皇马三冠后系统融合失误，他脱离了那个世界。 等待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转生。 每一段人生都是一个新开始，每一次都是一个新世界。 不同的背景，相似又不同的人。 迥异的境遇，遗憾或是圆满的结局。 等到系统终于找到他，朱旭已经不知道流离了多少个世界。 “我要回到属于我的世界。” 那是朱旭对系统提出的要求。 他没有要求继续绿茵之梦，而是选择了归乡。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了。 够了，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足够了。 事实证明，系统非常信守承诺——答应把他送回来，他就回到了最初的时点，一点关于后来的记忆都没有。 “这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是啊，这真的是我最需要的东西。 那些宝贵的记忆，那些对我来说即使归乡也不应该被抛弃的过去。 通过那个奇妙的□□群，通过这个机器，系统帮他找回了一切。 朱旭注视着那台被自己购买回来的机器一点点消散在空中，静静的阖眼。 明天他要辞职，然后继续奋斗。 或许没有那些记忆里熟悉的人，或许会遇见某些人，然而那都已经不是重点。 他已经走到路的尽头，却还不是结局。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是分几章的想想还是算了，都放上来好了o(╯□╰)o OK到这里就全文完了，没有番外╮(╯▽╰)╭ 除了结局三其实别的都很好不是嘛hhh 另外说到结局三........是的其实这才是【大世界的礼物和善意】啊！系统把本来应该收缴的记忆都还给了朱旭有木有！！ 至于朱旭会不会遇见现实里的大家又会有怎样的交集....脑补吧【远目 10、番外 伴随着复苏的记忆而来的是能力的增长。 那么漫长的时间，用丰富都不足以形容的阅历，让朱旭“下海”后的经商生涯开展得轰轰烈烈。 他很快赚到了从前那个弱小平庸的小职员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财，朋友艳羡，父母自豪。 有了充足的资金后他选择了出国旅游，第一站就是西班牙。 马德里，伯纳乌。 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梦结束的地方。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有选择逃避。” 那场皇马对某个小球队的比赛结束后，朱旭被淹没在人群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他倒吸一口凉气，僵硬的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印象深刻的脸。 怎么会生疏呢？ 那张属于梦想店主的、他曾经用过那么多世界的、俊美无匹的脸庞。 “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朱旭来不及拒绝，就被汹涌而来的黑暗淹没。 “克里斯，你看，他长得和朱旭好像！” 重见光明的一瞬他听见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带着雀跃的情绪说着什么，下意识的顺着声音传播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位看上去很有活力的女士晃着她身边男士的手，示意他看自己这边。 正好和朱旭撞上。 她显得有些尴尬，看样子是想要上前来道歉。 朱旭朝她笑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而后不再关注那边，开始打量起身前的景物。 这是…….一个纪念碑？ “为在那场漫长的战争中拼尽一切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你向导或是哨兵，还是普通人。” 哨兵向导啊……. 朱旭眯起眼睛。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那场战争也已经结束了几十年。 “朱旭”为人所知，“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却似乎只出现在历史课本里，在那种非正式内容的小字里作为朱旭的搭档偶尔出现。 他感觉得到，那位女士是很温柔的向导呢。 克里斯蒂亚诺……..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克里斯”了，可真是幸运。 转世依旧是哨兵的他，终于能和一个相契合的向导在一起，没有战争，没有纷争与绝望。 真好。 即使他完全不认识自己，甚至因为察觉到自己是一个强大的哨兵而本能的戒备，也完全无法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你不是我的世界，却是当初在这个世界的我，能永不放弃的动力。 你不是我的一切，却也是现在的我，无法舍弃的记忆。 朱旭抵住自己的额头，低低的笑出声。 梦想店主真的送了他一份好礼物。 见到那位哨兵，又看见浩茫星际中曾经的战友，还重新回顾了一遍球王人生，太重了，这份礼。 我过得很好，而你们也一样。 再见。 ——致我最亲爱的你。 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回到现实的朱旭朝着空气道了声谢后，继续朝着出口走去。 他惊讶的发现前方有惊喜——皇马一线队的几位主力球员，此刻似乎就在不远处。 ——“能给我签个名吗？” 流利的外语，强压着兴奋的粉丝表现。 朱旭顺利得到了签名，甚至还得到了与圣卡西克里斯蒂亚诺卡卡合影留念的机会。 然后告别，彼此用礼貌而疏离的笑容诠释着球星和球迷的距离。 第二天，朱旭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这是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生日。 他从未如此深刻意识到，那一切都已经过去。 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新生。 11、存档——Error “有的。” 那是一个有着微风、暖阳、蓝天与白云的午后，朱旭坐在小花园间的白色木椅上，这么回答来自女儿的问题。 “？！” 在朱筱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并没有想过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因此当惊讶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意外的样子让朱旭忍不住失笑。 他的手抚上刚刚失恋、即使很迅速的收拾起心情也有些难掩饰的失落的女儿的发：“有什么好吃惊的呢？” “不…..” 哪怕身为朱旭的女儿已经对朱旭的各种笑容习以为常，然而在看见父亲脸上那混杂着回忆的甜蜜与苦涩的安抚笑容时，朱筱还是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岁月对他的格外优待，哪怕他的孩子——自己——都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细纹悄悄爬山额头眼角，他的魅力依旧。 时光使他的性感英俊发酵，变得更加意味深长而浓烈，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斩头露角时青涩、朝气、一笑便是满室生辉的小王子，却依然悬挂天空，能与日月争辉。 朱筱下意识的否定很正常。 在今天之前，她和所有人一样，觉得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是天作之合。 几次偶然的相遇是缘分的初始，而相知相交，爱意渐浓，结婚生子。即便她的母亲因意外死去，他们的感情依旧能作为楷模让无数后来者钦羡——她去后，他孤身一人至今。 朱筱并没有想过在母亲之前，自己的父亲也会有一个深爱的人。 不，这并不是说朱旭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有一段失败的感情或是曾经求而不得后如常人般家庭美满，只是在过去，她的父亲从未显露出指向那段隐秘过去的蛛丝马迹，因而当他亲口说出真相，冲击也就格外的大。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 朱旭看着女儿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是划过天空的飞鸟无意间落下的尾羽。 “我们没有在一起。” 他说着明确的事实。终于从眼底浮现起的伤感历经岁月，似乎已被打磨成线，可朱筱却分明能看清那丝线上曾经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所以不要伤心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第一次就遇见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人，初恋往往到不了结局。” 朱旭表情不是常在媒体上出现的虽然真实却隔着一层的温和，那是实打实的、对重要之人的劝说与温柔：“你还年轻，总会遇见一个能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他会和你相伴一生。到那时，多少往事也比不上现实的充实。” “就像你一样吗？” 朱筱下意识的反问。 “是的，就像我一样。” 有那么一刹那，朱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朱筱没有发现，于是她便只见到父亲安抚的笑容，真挚、不带隐瞒。 之前那种知晓一个大秘密的惶恐慌乱与认知即将被颠覆的隐隐不安霎那间全部褪去，她便不愿再追究下去。 朱旭摩挲着妻子为自己带上的戒指，目光放空。 是真是假，也只有他知道。 朱旭并没有撒谎——他也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撒谎。 许多年前他曾经参加过一个在线的访谈节目，回答了不少疯狂粉丝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比如—— ——“你会对爱情、对婚姻忠贞吗？” ——“会。” ——“你和克里斯蒂亚诺有超出队友的♂关系吗？” ——“我说有会怎么样？`(*∩_∩*)” ——“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呢QAQ考虑一下我不好嘛？” ——“因为我很爱她。GN你会找到和你一样年轻的男孩子喜欢的，=3=” ……………………….. 他当然对爱情忠贞，也对婚姻忠贞，可有时，那并不完全是同一件事。 就好像他的确很爱自己的妻子，很爱他们的孩子很珍惜这个幸福的家庭也不吝于付出自己的一切去维持这种温暖，可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他让另一个人占据。 他得感激他的妻子，她无私的包容了这样自私的自己，允许他偷偷藏起一份纵然永不见天日，也永远不会消失的爱恋。 他从来都说真话，却不一定会用肯定的语调，也不可能真正毫无保留 就好像，他曾经不只将克里斯蒂亚诺视作队友，最终不得不努力将超常的一切收敛。 收起不穿的旧衣服一样，粗鲁的折叠后塞进衣柜最深处，折痕鲜明，每次看见都会让主人心烦。 皇马的小王子喜欢过皇马的国王，后来皇马的现任国王爱已经离去的国王。 这件事从最初到最末都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的、结局并不理想的秘密。 朱旭相信他的朋友们会为自己守口如瓶，他承这份情。 有些东西，不适合出现在青天白日。 与其让它成为大众的谈资在未来成为某件“轶闻”或是让每个知晓者都会神秘兮兮的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会问出口的“你知道朱旭曾经BLABLA”而后大谈特淡随后或支持或遗憾或鄙夷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朱旭宁愿让这件事烂在心底。 就算是对自己的女儿，他也选择隐去对方的性别与姓名，暗暗诱导。 ——那是属于他的、痛苦伴随着快乐、最隐秘最沉重却也最甜蜜最轻快的一段回忆；那是荆棘里开出的花儿。 “怎么说呢…….” 被装在阔口杯里的可可微微摇晃，梅西随着朱旭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居然没办法确认这真的是普通的可可。 再常见再平凡的东西，一旦有了一个看上去高大上的包装，也就变得遥远起来。 他想着，而后继续未尽的言语：“我是有点怀疑，但在你亲口说出之前，我都没确认。” 媒体口中他的最佳损友闻言一笑，那张实在让人嫉妒的脸上再不是一贯的快活：“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最早发现的那一个。” “鉴于我们有相同的经历。” 朱旭的眼睛里一片波澜不惊，和他相熟的梅西很清楚对方没有任何恶意，仅仅只是叙述一个被他发现的事实。 可人本身就善于联想，一联想，那些敏感的、被主人掩盖的地方就隐隐作痛。 那是梅西的珍宝。 里奥.梅西，喜欢，不，爱哈维。 巴萨的国王深爱巴萨的大脑，尽管如今后者已经离去，这份爱意也没有丝毫改变。 梅西想起最初他和哈维的见面。 那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场面，仅仅只是刚进青训营的后辈和前辈称不上较量的玩闹；那时哈维似乎前途无量，梅西却还未证明自己的价值。 简单的场景，连背景都被记忆模糊的画面，在他爱上对方后，每每想来却独一无二，连边框都带着蜂蜜的透亮。 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爱上哈维，只是当他发现时，哈维已经等待很久。 那个冷静到残酷的男人，比梅西更早发现他的心意，而后试图静静地把属于少年的朦胧之恋扼杀在萌芽，可惜没有成功。 于是哈维只好任凭梅西那比最坚韧、最桀骜不驯的野草都还要顽强的爱恋发芽长大，再试图顺着草茎向下，将它连根拔起。 很难说当梅西终于鼓起勇气朝哈维告白时收获的却是对方条理清晰逻辑鲜明的拒绝后，他的心情是怎么样。 那样对球队不好，对他们各自的影响不好，没有人会接受…………..最重要的是，哈维对梅西没感觉。 梅西见过哈维有理有据反驳外界不怀好意的猜测与与众生有的丑闻的样子，面庞严肃态度端正的哈维有着别样的魅力；可这是第一次，哈维将这极无情的一面对向梅西。 对着在此之前他关注、关心甚至是呵护的梅西。 梅西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他遂了哈维的意，将对方当做前辈当做可以依靠的兄长，独自藏起每一份来自对方的维护。 后来梅西和自己的青梅竹马结婚生子，家庭幸福；好一个童话故事。 可梅西知道，哈维从来没有将那不应该存在的野草连根拔起。 哈维只消灭了它露出地面、迎风生长的一部分；它的根系还在，顺着梅西提供的土壤一路向下，扎根于心头最柔软、最深的地方，霸道二固执。 正因为如此，梅西才能在所有人之前发现朱旭的异样。 ——朱旭喜欢克里斯蒂亚诺，这份感情甚至还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何其相似？ 都是喜欢上自己的前辈，都是喜欢上那个有些像自己的师长又像是朋友，能在足球上了解自己、甚至给予自己支持的人。 就连年龄差都一样——相差七岁，他和哈维、朱旭与克里斯蒂亚诺能幸运的在同一支球队相遇，为同一个目标拼尽全力乃至共享同一份荣耀；却无可避免的在不久的将来分离。 结果都一样呢。 哈维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自己，而朱旭………如果不是失败，他也不会是这种表现。 “好吧，我承认这一点。” 梅西暂停了过去的影像，接上朱旭的话。 “不只是经历，别的方面我们也有些相似。” 朱旭脸上的笑容深了一分，装着可可的杯子被他放下，与大理石的桌面撞出清脆的声响。 那当然不是指足球天赋上或是性格上的相似。 只是说他们都是在各自队伍里被宠爱被“保护”的人物，而实际上他们对一切一清二楚，带有相似的冷漠与不在乎。 “逃税官司吗？我可没有啊煤球~” 梅西并不像平时那样马上反唇相讥或是被气得无话可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朱旭。” “我表象内敛，但我自己都说不好这究竟是我的无可避免的本性还是几分天生掺杂着后天的刻意；那于我而言更像是一种伪装，一种隔开外人与亲近之人的屏障。而你和我一样。” “你甚至比我更警惕、更冷漠，也更自我。” “所以你能在皇马付出一切，也能在国家队力扛大旗毫不费劲。” 梅西语气平静，朱旭比他更淡定：“是。” “我确实很难真正相信一个人，但你看，我现在不已经让你们走进来了吗？” “我知道。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梅西说。 他和朱旭是最佳损友，而克里斯蒂亚诺是最了解朱旭的人。 可梅西相信，在这种方面，他可能比罗纳尔多知道得更早也更多。 ——那是同类之间才能闻到的信息。 所以他愿意和这个比自己小的“王子”玩闹，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拉一把。 “给你个忠告。” 梅西直视朱旭，嘴唇抿得死紧：“既然注定得不到，就努力忘记。” “他是为了你好。” “看看我，朱旭。你会生活得比我更成功、更幸福。” “谢谢。” 朱旭站起身拥抱住他的友人——那是一个在他们俩之间很少出现的、不带任何善意嘲笑或是调侃的拥抱。 而后他给出真心实意的感谢，送对方离去。 可朱旭知道那不可能。 若能轻易一笑而过，又怎是爱？ 他和梅西还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同样固执得无可救药，感情一旦给出就难以收回。 甚至他朱旭比梅西还要难以走出——他本不属于这世界，因而一旦认同，便更难以放弃。 他爱罗纳尔多，就算知晓对方不爱自己也不可能轻易放弃；正如同梅西嘴上说得那么好，都能劝说他人放弃，自己依旧被困在用爱编织的圈中，不愿也不想走出。 可他和梅西不一样。 梅西看不出，他朱旭看得清。 哈维对梅西，和梅西对哈维是一样的。 但哈维就是能那么狠，为了梅西的未来放手还不让他明白真相；甘愿以好友的身份留在对方身边。 罗纳尔多不是。 罗纳尔多拥有热烈的感情，即使已经完全成长，依然会有仅凭感情行事的时候。 可惜，那对象不是朱旭。 朱旭都不知道谁比谁更不幸。 或许没有结果，他们都是一样的。 ——同样的被对方的“好意”相待。 那确实是正确的、理智的、有利于他们的；可站在他们的角度，何其残忍？ 朱旭对着镜子做出灿烂的笑容。 夕阳最后的余晖被黑暗吞没，笑容被一点点收起。 他看不见前路，可还需前行。 朱旭喜欢克里斯蒂亚诺这件事，在当时的那支皇马也只有几个人知晓。 即使都是朝夕相处的队友，巨星们也没有哪个是情商奇低的，但关系的疏密、感情的敏感毕竟不相同，发现也有个先后。当后知后觉的人觉察到不对时，朱旭却又已恢复正常，他们便也不会多说。 朱旭带给皇马一个美妙的赛季，三冠王的荣誉足以让朱旭的名字被铭记。 可惜的是这种根基浅薄的铭记，并不能时时指望。 欧冠后朱旭昏迷了半年，当他醒来，即使梦想系统并不曾消失，“朱旭租借阿森纳”也已成为定局。 而后是长长的复健。 梦想系统以“你要逐渐习惯没有系统的生活”为理由，即便让朱旭从系统中购买了全身修复卡，也强制性的让卡片的作用仅仅只有一个“复健完成后百分百恢复无后遗症”的功能。 十九岁的朱旭真正经历了那种痛苦。虽然他的坚毅很高，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系统出品的那张卡片带来的保证，是他能坚持下来的一个不小的原因。 等他完全恢复在阿森纳获得上场的机会，赛季已经接近末尾。枪手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好事的媒体给出种种夸张而恶意的猜测，未来的对手带着打量的目光注视他，除了他的好友与曾经的队友，几乎没有人相信他。 ——昏迷半年的人，能和从前一样拥有绝佳的表现吗？ 绝大多数人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甚至有不少激进者当时就断言温格疯了，花大价钱从皇马买来一个废物，说租借朱旭绝对是皇马历史上做得最赚的生意——朱旭来得免费，现在赚钱不说，朱旭的表现他们还不用负责，万一表现得好过两年还可以召回，多划算啊？ 那是朱旭所经历的最黑暗的时期之一。 质疑、嘲笑、怀疑、辱骂……….恶意赤/裸/裸的来，那些光鲜时不曾断绝的支持与掌声微弱得如同寒风里的烛火，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皇马的队友们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可当他一人来到伦敦走出马德里交好的媒体与依旧喜爱他的球迷、皇马的队友与教练乃至工作人员为他编织的保护网，他终究得独自面对一切。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同伴。 朱旭当然不至于被外界的声音打倒，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实力，也更加清楚的知晓一旦他上场，他的实力自然会做出最好的回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对来自朋友的安慰与照顾毫不在意。 在教授出于好意并不怎么让他上场的那段时间，克里斯蒂亚诺来伦敦的次数称得上频繁。 谁都知道罗纳尔多常飞伦敦是为了谁。 朱旭从来不傻，男女关系爱恨情仇他向来拎得清。从前不在意乔安娜——哦对了在他醒来后不久乔安娜已经和他分手了——是因为他不愿意在足球之外花更多的功夫，也是因为他对乔安娜的感情还没有深刻到他愿意去“计较”的地步。 可罗纳尔多不一样。 在他复健时，朋友们都来看他，都鼓励他也都相信他能再度回来，可就算是他的死党本泽马和厄齐尔，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定。 毕竟就算朱旭有“奇迹之子”的称呼，也没有人能肯定下一个奇迹依旧会发生在他身上。 只有克里斯蒂亚诺，在医生们给出情况不好的检测结果，在大伙都努力使自己相信的时候，坚定不移的对朱旭说“快追上来，别掉队”。 他用眼神告诉朱旭他在等朱旭归来，从未想过朱旭会就此一蹶不振的可能性。 那是一个转折点。 温度到了，有些东西的形态变了。 而后朱旭状态神勇，“王子归来”“外星人从未坠地”的标题一个接一个出，即使是最无节操的英媒体也为他唱起赞歌，伯纳乌的王子变成酋长王子，他依旧耀眼，出色，一切好像都没变。 租借期还未满之时，朱旭就朝克里斯蒂亚诺告白了。 他对罗纳尔多的感情并没有多大把握，可从过去到现在的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你因为害怕而不去尝试，就只会失去。 于是小王子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克服了胆怯与忐忑，在克里斯蒂亚诺再度造访时打开天窗说亮话。 幸运之神第一次收起来对朱旭的垂怜。 罗纳尔多整张脸都僵住了，定格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出滑稽剧，可惜观众并不懂得欣赏。 时间可能过去了还不到一分钟，但在当时的朱旭看来，那无疑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分钟——任你再与众不同外在如何高冷灿烂，你终究还是人，在这种被无数文学作品写烂了的、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普通而特殊的情感面前，反应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然后罗纳尔多说对不起。 “我爱卡卡，我们不可能。” 一句有些磕绊的对不起后接下来的话就流利了，曾经游戏花丛的罗纳尔多无疑对处理这样的事情很熟练，他比朱旭更清楚什么叫“当断则断”，话说得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让朱旭根本没办法插嘴。 而后他象征性的安慰了朱旭几句，例如我们不适合啦你只是一时迷糊啦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之类的。 很明显，那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面对的是他一直很宠爱的朱旭，因此才会在强硬的拒绝后笨拙的安慰，做这种他并不熟悉的活。 再留下来也是相对无言，罗纳尔多很快选择离开，留下朱旭一人清醒。 对朱旭而言，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告白失败了，可他并不想放弃。 伤感有，难过有，然而从发现以来就不断增长的爱意，却能盖过那一切。 他伸手按上自己的心脏，那个器官跳动得十分有力。 一下一下，好似永不停歇，带着他的感情与疑惑，悲伤与快乐。 在朱旭失败的表白后不久，厄齐尔转会阿森纳。 这大概是这一个星期来，朱旭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尽管他个人很希望梅苏特留在皇马——毕竟他自己在伦敦呆不长久而他是很希望和媳妇做队友的——他还是支持对方的决定。 在朱旭昏迷前，他就曾经用系统给予的大范围治疗卡对队友们进行一次集体的修复，卡卡和阿隆索是在这次只有朱旭一个人知道的治疗中收获最大的人。 这一个赛季，好转的卡卡表现一直很不错。 比起之前的伤病、后继无力表现不佳，刚刚结束的赛季上卡卡无疑非常对得起皇马为他付出的欧元，针对他的质疑与“卡卡已经不行了”的声音都在变小。 2012/2013赛季欧冠，皇马对战多特蒙德第一回合，最后阶段卡卡的长途奔袭，为皇马打进一粒宝贵的客场进球，将比分拉平。第二回合皇马主场，两支战队再度打平。 即使晋级决赛后的皇马终究不敌拜仁没能拿下冠军，可卡卡王者重临的表现却不可否认。 之前有多少人喊着卡卡风光不再，而今就有多少人转头一脸兴奋的夸赞道“我就知道卡卡会归来！”“他势不可挡！”。 相比之下，厄齐尔的表现就有些失色。 而今比起在皇马，阿森纳明显更有厄齐尔的位置；他选择转会，不得不说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很快能和好友在场上再度合作，对朱旭来说是意外之喜——虽然在阿森纳他也交上了不少朋友，可皇马毕竟是他最初呆过的球队，那里的人和事，总是不一样的。 只是一旦朝夕相对，又是比起教授更亲近、比起阿森纳的队友更熟悉自己的好友，朱旭的秘密就不是那么好保守的了。 敏锐的德国人很快发现自己的好友对葡萄牙人有不同寻常的想法，朱旭还记得当时厄齐尔面上震惊的表情。 “我以为卡里姆的担心是无稽之谈，没想到……” 德国人相较常人本就大的双眼此刻瞪得更大，甚至有些滑稽。 但朱旭并没有笑。 他不能更了解对方的关心。 “卡里姆也发现了？”他问。 “他怀疑过，我觉得不对但觉得这事不太可能。”厄齐尔艰难的收起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知道的，C罗和卡卡…………..你之前不是还总和我们打趣他俩吗？” 是啊，我那时还觉得他们之间有暧昧天天拉着你们一起不怕死的围观呢。 但我不也同样围观巴萨粉红吗？ 可我就是喜欢上罗爷了，而当我喜欢上之后，就开始努力说服自己“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充其量不过更深刻一些的友情罢了”。毕竟，一切都没有明显的证据不是吗？ 朱旭看着严肃的梅苏特，终究还是将那些话一句句咽下。 他不想让朋友担心。 他相信自己能解决。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旭耸肩：“不过我现在已经被被拒绝了，个人感觉也差不多快死心了。” “是吗？”厄齐尔摆明了不相信朱旭。 “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也是各取所需；再往前在中国我们那边又禁止早恋……..” 朱旭略略停顿了一下，他相信梅苏特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的眉头也确实松开了一些。 年龄果然是最好的借口。 媳妇是这样，机器人也是这样。 那之后机器人隔了两天才和朱旭联系，再联系时他就小心避开这方面的话题，实在绕不过也会说“你还太小”这种话。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在此之前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乔安娜不算——的朱旭，在感情的世界就是一白惨惨的菜鸟。 朱旭分不清爱恋和崇拜，也极有可能混淆依赖习惯与喜欢。 所以当朱旭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自己这几天想了一想发现自己的情感好像真的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时，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松了一大口气。 那么容易的相信。 没有人知道朱旭内心年龄远不止十八岁，所以在他们眼里，朱旭犯错可以原谅，朱旭初次喜欢上人就是这么不好的对象，也根本就是儿戏。 朱旭再度开口：“说实话现在我想一想，都觉得弄不好我是弄混了对罗爷的感情，把依赖崇拜样的喜欢当□□什么的…….我现在说你肯定会担心，不过你看现在我们这么近，我有什么不对你很快就能发现是不是？” 厄齐尔点头。 “我觉得我很快能从这种境况中走出去，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择偶标准啊，罗爷完全不符合。”朱旭故意挤眉弄眼，好不容易让厄齐尔露出几丝笑意。 “就是我当时一激动我和罗爷之间就很尴尬了，媳妇你要帮我啊！！” 朱旭整个人都扑到厄齐尔身上，语气欢快带着哀求。 “我会的，猪仔。” “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 厄齐尔伸手揉了揉朱旭的脑袋，一字一句的说出他的承诺。 来自德国人的诺言啊……..朱旭有些走神。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表现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一往情深非他不可，厄齐尔一定会帮助自己。 还有卡里姆。 他们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拆散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即使心怀愧意——如果他们确认自己真的没有退意。 他们三个不是爱人，没有血缘；可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遇上他就会发现你可以和他如此要好，比亲兄弟更亲密，比最好的朋友还好。 没有情情爱爱的浪漫，也没有最了解最默契的暧昧，可毫无疑问的，他们是彼此的后盾。 何其有幸？ 朱旭咧着嘴傻笑。 他是不是真心，有没有弄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没那么容易放弃好不容易出现的感情，却也不愿因为它弄得生活一团乱——葡萄牙人明显和巴西人心心相印，他又何苦去做恶人？ 就让一切都成为他的秘密，免得朋友也被伤害。 对这一点朱旭很有信心。 就像很多人都明白朱旭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好骗”、朱旭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必要时他也会很冷酷，可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去护着朱旭一样；只要朱旭愿意，他就能把积极的情绪传递给每一个人。 再说那也算不得是伪装。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如果他不奢求更多。 新赛季开始。 随着新成员的加入，阿森纳内部发生了某种喜人的变化——从联赛到欧冠战场，他们所向披靡。 这有些像一年前的皇马，却又全然不同。 纷争有，内讧偶尔也有。 可在同一个目标下，那些不合都是如此容易被消灭。 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足以催化出更多的喜悦与认同。 从03/04赛季到现在，中间相隔九年，兵工厂距离联赛冠军从未如此近。 12年最终留下的范佩西，这一年和队友一起捧起联赛奖杯。 而后他们在欧冠决赛与皇马碰头，朱旭与厄齐尔不是第一次在场上碰见昔日的队友，这一次却格外激烈。 谁都想赢，而他们距离欧洲之巅，都只有一步之遥。 皇马有C罗，有这个赛季状态越发神勇的卡卡，有卡西利亚斯，有阿隆索有拉莫斯本泽马，朱旭却并不紧张。 第一回合皇马与阿森纳一比一平，这一场，不容有失。 朱旭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比赛开始后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激动、不想输、兴奋……….一切的一切，让他不知疲倦的在场上奔跑，搜罗着每一个机会。 解说员大喊着“王子今天很有冲劲！”，朱旭听不见。 他的目光停留在黑白的精灵上，还有他的队友。 天外飞仙！ 生命舞步！ 自昏迷醒来后再也没用过的绝技在这场比赛中再度出现，一直不曾消失的、因为朱旭没有用过这两者就觉得他恐怕还未到达巅峰便已堕落的人被狠狠扇了两耳光。 实力，永远是最好的通行证。 皇马2-3阿森纳。 这一年的冠军，阿森纳！ 不远万里而来的阿森纳球迷们泣不成声，他们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伯纳乌的忠诚拥趸们为队员们到最后一刻也不曾停下的拼搏喝彩，为马德里的小王子鼓掌，而后沉默。 朱旭躺在草地上，用手遮住眼睛。 他听不见周围同伴兴奋的笑声与哭声，也听不见皇马队员们强压悲伤痛苦的说话声，他只是睁着眼睛，怔怔的想着一切。 他开心，却也伤心。 第二天枪手们攻占了各大论坛，“七千万花得不冤枉”不能更亮。 他们喊着国王殿下，开始恳求朱旭留下。 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很困难，却也很容易。 伯纳乌的小王子还不曾在伯纳乌表现更多，便已在兵工厂登基为王。 可国王只被租借一个半赛季，而皇马在召唤朱旭回归。 皇马与阿森纳，朱旭的选择做得艰难，但他没有犹豫。 皇马，皇马，皇马。 新闻一放出，挽留着无数，马德里接机的人更是差点造成交通堵塞。 紧随而来的媒体反映、各大论坛上球迷们的发言再度让人感叹起朱旭的魅力——就像当初朱旭在皇马，可皇马的死敌巴萨从球员到球迷都对他很有好感一样，即使朱旭选择回归皇马，大多数粉丝们也没有对他粉转黑。 正相反，伤心之后他们纷纷送上祝福。 但这也很好理解。 被租借时朱旭的价格其实并不高，他为阿森纳带来的荣誉却是他们盼了那么久才等到的，相比之下，多么划算？ 更何况朱旭从来没有明确的说出他会永远留在酋长球场的话，比起曾有了希望而后被生生打碎，实话虽然伤人，却更容易被原谅。 他不欠任何人。 再度踏上西班牙的土地，朱旭看着皇马球迷们举起的“欢迎回家”的横幅，泪水终归是忍不住流下。 我回来了，马德里。 他曾想搜集五大联赛的奖杯，然而皇马却让他如雏鸟眷巢般眷念。即使他很清楚皇马并不如看上去般温暖，队友们先后付出的真挚情谊他也不可能视作无物。 那是梦开始的地方，而他并没有在起飞前被折断翅膀。 朱旭不知道在自己被皇马租借给阿森纳时主席有没有想过他并不会就此从天堂跌落，他也不想知道。 何必那么清楚？ 皇马不会拿这种事做赌注，或者说，当时的朱旭不值得。 他根基太浅，情况又太突然；而整个皇马，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 从彻底接受这个世界开始，朱旭就珍惜每一个人对自己的付出。 有多少感情，就有多少回报；身在何处，就得遵守规则。 而今的朱旭实力与影响都还没到能打破一切的地步，可他相信他能做到的。 他追逐梦想，而梦想给他回报；他拥有这世上无数人都羡慕的公平。 我独一无二。 他的目光略过人群看向远方，那有他的梦，他的爱，那是他的战场与荣耀。 世界杯年，之前朱旭的及时苏醒让中国队死里逃生取得世界杯的入场券，成功获得2014年前往巴西的资格。 虽然朱旭很想吐槽巴西世界杯的各种设施不完善工作不到位——他觉得如果是在□□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但他还是很高兴能来这里的。 有哪一个球星，不会希望站在世界杯的战场上，为自己的国家征战呢？ 可惜，他们小组刚出线，就遇上了阿根廷。 中国队的实力还没有强到能直面阿根廷这种老牌强国的地步，即使他们有朱旭，也无力回天。 没人能苛责朱旭——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朱旭有多拼，他简直是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在踢球，赛后小王子脸上的泪水更是让无数女性为之潸然泪下。 如果世界杯是靠球迷投票，恐怕拥有朱旭的中国队能一路冲到决赛。 可惜不是。 队友们走的走留的留，稍微收拾了下心情后朱旭决定在巴西留下看世界杯——反正有人出钱包吃包喝包住，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他就遇见了他未来的妻子安娜。 和乔安娜不同，那看起来并不是另一个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安娜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模特，她有着让女人羡慕的凹凸有致的身材与姣好的面庞，投身于模特业的同时，她还获得了心理学硕士学位。 喜欢足球的安娜虽不是狂热粉丝，却也不会错过四年一度的盛宴。她独自一人前往巴西观看世界杯，和朱旭的第一次相遇则纯粹是偶然。 武力值很有保障随身还携带着防狼棒这类防身物品的安娜在某天随便走进了一家藏在街尾的特色餐厅，鉴于这段时间巴西的人流她不得不和最里面一桌的那位孤身一人、带着棒球帽的客人拼桌。 刚坐下安娜就傻了——这个人分明就是只做了少许伪装的朱旭！ 对方朝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把食指树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黑色的眼睛灵动无比，一下子就抓住了安娜的心神。 真不愧是朱旭……… 一整餐饭都有些晕乎乎的安娜在最后要到了签名，和朱旭分别后她情不自禁的想。 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朱旭的魅力简直无人能抵抗啊。 不管是安娜还是朱旭，都没有想过他们还会有深交的机会。 在巴西他们再没有见过面，但一回西班牙——安娜虽然是混血，但她定居西班牙——他们就再见面了。 还是在餐厅。 然后是在拍摄某个广告时的相遇。 朱旭看得出来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但这种缘分着实有趣。 几次见面他对安娜也没什么恶感，于是第三次相遇时，他和安娜交换了电话号码。 安娜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各种意义上。 她聪明但不刻薄，善良但不无脑，富有同情但不挥霍她的好意，她有女孩子特有的细腻，却也不缺乏坚韧与果决。她也没有被浮华迷住双眼和这个年纪就小有名气的很多人一样生活混乱——清晰的头脑，开朗乐观的性格，再加上良好的家境、教育和坚定的信仰，让她一直在这方面有所坚持，即使不止一次被评论为“过于保守”。 朱旭和她越来越有话聊，他们的交流也逐渐从表面朝深处发展。 当他对安娜说“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这句话时，有那么一会，他有点恍然。 但随着安娜欣喜的回答响起，那点恍然也就无影无踪了。 他确实应该找一个人安定下来，而安娜是非常不错的人选。 作为一名男性，朱旭并不想掩饰自己对安娜的喜欢。 对方并不想刻意利用自己的名气，她的目光只放在“朱旭”身上，而不是他周身的光环。 这很好。 而后他发现安娜和他以前想的模特都不一样，她甚至不喜欢在工作之余也被媒体追逐，也比朱旭想的更加顾家。 交往三年，朱旭向安娜求婚。 那一年的欧冠赛场，当伯纳乌国王最后打入制胜球后，他头一次在球场上明知故犯的犯规。 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脱下球衣的国王——那件白色的背心正面写着“will you marry me”，背面用粉红色的签字笔画了九个大大的爱心。 他朝着观众席奔跑，对着她单膝下跪，满眼虔诚。 她泣不成声，而全场的观众都在呐喊“答应他”“嫁给他”。 三年前因为王子有女朋友而震动的媒体此刻因为国王宣布的婚讯暴动，粉丝论坛一片混乱。 但推特上求朱旭不要结婚的是少数。 因为早在这之前，朱旭就透露出了他想要结婚的念头，也因为朱旭直接在推特上说，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从王子到国王，不变的是朱旭的魅力和号召力——只要他想，他似乎总能做到。 而粉丝们也总乐意顺着他，宠着他，尽管他早已不再是少年。 朱旭和安娜早已互相见过家长，彼此的父母对他们都非常满意，婚礼水到渠成。 教堂中朱旭看着他的新娘向他走来，眼角的余光扫过宾客席，他似乎看见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欣慰的笑容。 他们都在为他开心。 许下诺言交换戒指，等一切程序走完朱旭真切的感受到了肩膀上压下的重量。 那是责任。 从今天起，他是她的丈夫，用中国老话说，他将正式成为一家之主。 未来他还会是孩子的父亲，他要肩负起的还有更多。 作为伴郎的卡里姆和厄齐尔一个抛着媚眼对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一个瞪大眼说恭喜，随后有更多的朋友队友涌上来由衷的表达自己的庆贺之意。 当然有葡萄牙人。 明明所有人都很照顾朱旭“一杯倒”的体质没有人要求他喝酒，可喝着健康饮料的朱旭却生生多了几分醉意。 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他回到皇马后皇马压价引进了贝尔，而后格拉内罗去了英国；再过一年天使出走曼联，龙哥状态不再离开，J罗法尔考来到伯纳乌。 现在，卡卡彻底证明了自己后毫无负担的回到了巴西圣保罗，曾经说“我踢球是为了冠军不是为了交朋友”的罗爷，去了美国。 佩佩走了，马塞洛也有些吃不消皇马的压力，卡西利亚斯把队长的袖标交给了自己即将退役；就连隔壁的煤球，位置都有些岌岌可危。 没了天使，当时还有“两亿齐飞”；再后来，曾经比朱旭有资历、爱拍他脑袋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和他一起踢球的人眼看着都从“朱旭的好友”变成“朱旭/C罗的脑残粉”，他也登上王位，在无数人的欢呼中成为伯纳乌的国王。 现在，他结婚了；而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甜蜜依旧，葡萄牙人似乎总在巴西人附近出没。 朱旭牵起安娜的手。 他会爱她，保护她，尊重她。 他们会一起营建一个美好温馨的家，共同养育属于他们的孩子；但他知道，安娜也清楚，他内心里有那么一小块地方，不属于她。 但朱旭永远不可能也不会真正做些什么。 他和他没可能的。他一早就知道，也再没其他的想法。 把握现在，做正确的事。 朱旭笑着招呼每一个人，谁都能从他身上看见具现化的欢喜。 “金童玉女”——那是媒体给出的形容，也是大众为他们贴上的标签。 不远处，因为朱旭的缘故关系一直不错的新皇马帮和巴萨帮混在一起，足坛的前辈们和后辈们在低声交流，感受到朱旭目光的梅西回头，朝他举杯而笑；猫和媳妇躲在角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计划些什么。 有这么多人在意他，有这么多人爱他。 也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爱着自己，愿意和自己过一辈子。 人生无法毫无缺憾，而朱旭已经知足。 他伸手替安娜将鬓旁的碎发拨至而后，得到了妻子一个足以温柔时光的笑容。 有人在起哄，有人在打趣，猫和媳妇似乎即将施行他们的恶作剧。 有什么，尽管来。 朱旭举杯，我将无所畏惧。 在收到请柬时，朱旭并不惊讶。 他靠窗读着葡萄牙人和巴西人寄来的请柬，巴西人工整的笔迹他熟悉且怀念。 克里斯蒂亚诺和里卡多的名字排列在一起，光明正大，合理合法。 而朱旭硬是从这毫无生命的字母中读出了缱绻与绵长爱意。 怎么会看不出？他们毕竟如此熟稔，而他们这一路走来留下的足迹，朱旭算是完整见证。 当初在皇马，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的亲密就让人忍不住揣测——这两个人站在时的气场特别合，有时候他们在一起说话或是做几个小动作，明明很普通的画面，旁人却会觉得他俩周围无端的生出了玻璃罩，把他们罩在一起，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葡萄牙人和巴西人有暧昧，这点大家心知肚明。但他们不会在一起，知情者同样明白。 一个已经结婚生子，一个有固定女友，儿子也已经出世。他们还都是球员，一个还是虔诚的信徒。不管是绿茵场的潜规则，还是媒体舆论可能有的反应，抑或是严格的教义信仰，都注定了这两个人必须将这份感情死死瞒住，只能让有限的几个人知晓，不可大白于天日。 但朱旭看到的比其他人多。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情因此他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投注了更多的注意力，葡萄牙人对巴西人的感情他甚至比身在局中的两个人看得还要清楚。 直白不屑掩饰的葡萄牙人愿意为上帝之子收敛自己的感情，而内敛的巴西人同样愿意突破自己的底线，尽可能的用一切细节表达自己的爱意。 责任与道德让他们不可能在那时抛开一切在一起，然而浇不熄的火苗掐不断的藤蔓即使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能不顾主人意愿壮大。 那时候朱旭就觉得，他们不会放弃。 总有一天，他们将得偿所愿。 后来他们离开了皇马，却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私交甚笃。 而今他们的孩子都能独当一面，连朱旭和安娜的孩子都即将成年，这么多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朱旭果真收到了来自当年队友的请柬。 退役多年，媒体的闪光灯早已对准新一辈的球星，老去的国王与上帝之子虽然被人怀念，也早就不站在风口浪尖。孩子长大，妻子也不可能不知内情。 再没有后顾之忧，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昔日好友们出席这场隐蔽的婚礼，朱旭不知怎的，就想起几年前在巴黎街头的偶遇。 那时候安娜还没有离开他，而朱旭在这方面总是很宠自己的妻子——陪妻子去巴黎逛街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毕竟从前他的辨识度太高，这方面总是有所欠缺；退役后热度逐渐下降，能陪妻子多出门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是好的。 然后他就在店里遇见了陪卡洛琳的卡卡。 他们有一个浅浅的拥抱，而后共进了午餐。 他乡遇故知，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餐后闲聊的时间里，卡卡有低头发信息，面上的神情完全可以用甜蜜来形容——那是他看着妻子时都不曾有的感觉。 当时的朱旭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今天的朱旭也一样。 他为这一对感到开心。终于不用遮掩，不用刻意去压抑控制，能在阳光下牵着手向前。 有一个人与你并肩，而你知道他将不离不弃，你会至死不渝。 多好。 朱旭越想越乐，最后体现在脸上，便是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罗爷，我这次包了很大的红包啊，你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不要浪费我的心意！” “臭小子！”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拍了拍朱旭的头，一旁的卡卡同样露出而笑，满脸都是“都多大了猪仔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后他被梅苏特卡里姆合力拖走，好友和损友梅西一起嘲笑他的丢人。 朱旭转转眼珠，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梅西今天那身过于成熟、明显就不是出自于他自己搭配也不太像安东内拉的风格的套装，让这位损友瞬间哑火。 笑笑闹闹，内心清明。 这天晚上，朱旭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他还是前世普通青年的模样，从梦想店主那出来后他什么也没买，却在第二天打起精神发愤图强，最终也算是小有所成，还有那么两次出国看欧冠的经历。 然而他距离克里斯蒂亚诺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接机时求到了对方的签名。 对方站在他触不可及的地方，而他只能看见对方匆匆的背影。 猛然惊醒时，夜还很深。 “系统没想到宿主会这么长情。”自从朱旭那次昏迷醒来后越来越少发布任务、药剂卡片都逐渐限制朱旭使用致力于让朱旭不依靠系统也能发挥实力的系统在朱旭球员生涯的中期就成了布景板，在他退役后更是只剩下和朱旭聊天吐槽这一个功能。 但它极少主动和朱旭交流。 朱旭有些惊讶，他下床开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也没想到。” “或许这是一个错误。宿主有机会纠正错误——不管是想要在卡卡之前认识罗纳尔多还是回到过去警告自己都有机会，只要…….” “不，不用了。”朱旭打断系统还没有说出的代价。“我没想到这份感情会持续这么长，在我以为已经完全遗忘时还会出来找存在感；但我更清楚它对我也没那么重要。” “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梦想，是足球，是全心全意为目标付出而后收获的快意。” “况且我还有其他。”“猫和媳妇，煤球，鸟叔，教授，卡队，老佛爷，龙哥马塞洛佩佩，拉斐尔，伊斯科贝尔…………他们，还有在别的领域我交到的朋友，带给我的东西同样无可比拟。” 朱旭掰着手指在系统面前说着一个个人名：“我还有安娜——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她于我也无可取代。她永远是我的妻子。” “现在这样很不错。”朱旭躺在床上继续对沉默的系统说。 “我已经足够幸运遇见了你，在其他人努力都可能遭遇失败时我拥有了绝佳的天赋，并且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我还遇见了我的朋友我的妻子，有了孩子。” “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就会像梦里一样，永远不会距离克里斯这么近。” “那多糟糕？现在，我至少知道我爱的人是什么模样。而今我的心情，比以前要淡定太多，未来会更好。” 人这一生，总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得不到的太美，最终成为执念，影响到现在所拥有的珍宝。 但朱旭不会。他也渴望触摸得不到的极光，可他更愿意好好对待已被他握在手中的霓虹。 他是放不下，但他也比很多人所想的都要理智，要清醒，要坚强，也更无情。 如此矛盾。 “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如果这真是错误的话……….”朱旭伸手像是要抚摸没有实体的系统：“那就将错就错吧。” 而他会将感情与回忆收起，藏于书柜中最隐秘的角落，等待它落满尘埃的那一天。 从那时到现在，又过了这么久。 朱旭送女儿离开后坐回白色木椅，忆起往事，一路想到那个和系统畅谈的深夜。 现在系统都没有出过声了，任凭朱旭各种找话，系统也再没有回应。就像是离开了一样。 我也老了。 朱旭想。 当年他并没有想过，那份感情到今天，虽然同样老去，却依旧清晰无比。 但那并不让人难受。 荆棘里开出的花儿生命顽强，到此刻也没有凋零。然 而和这位传奇代言人波澜壮阔的一生比起来，这样的颜色，也算不得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朱旭喃喃自语。 “我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万里之遥的巴西，有一个人对自己的孙辈，说着同样的话。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罗纳尔多省略掉中途那艰难、漫长的过程，轻描淡写的对着听众说。 “我们没有在一起，可我一点也不后悔。” 朱旭唇角上扬，眼神灿若星光。 ———————————————————————————————— 安娜是美化后的人物，她知道朱旭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感情还嫁给他不是因为圣母，是因为她同样了解朱旭，也爱他。 我觉得朱旭责任心很强，如果他真的愿意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的话，绝对会负起责任做到“丈夫”“父亲”能做到的一切，什么“我和你结婚只会尽到责任我的心在另一个人身上”这种听起来很深情其实很渣的东西不是朱旭的style。这文的设定里他或许没办法做到轰轰烈烈的去爱安娜，但绝对会给她细水长流的感情。 ..............我承认这个有点参考莫伦特斯和劳尔的感觉...........嗯。 这文最主要的感情线是朱旭单恋，然后KCK这对HE。 作者写文的出发点注定这文重点在情感上，但实际上对朱旭来说，这份感情并不是全部；他也不是唧唧歪歪的人。 至于为什么这里的朱旭似乎不是那么欢乐那么浪漫绝缘体.......其实看原文，朱旭一直非常清醒，不管是足球还是私生活，只看他在不在意。 所以他既可以因为不在意而完全忽视队友对他的感情（如果有的话），也可以在明白自己的感情后做出行动；这文假设后一种，他在意，他重视，所以如此表现。 另外“两亿齐飞”“好友变脑残粉”梗来自微博。 ———————————————————————————————————————— 找了找发现这篇比较适合存这篇，于是果断搬过来。 这篇称不上恶意，只是想写一写朱旭先爱上而已。 至于为什么他先爱上了却.....这是另外一个构想，索性写一起。 以及，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不要扒马甲，亲，作者养个马甲不容易（实际上我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曝马甲了ORZ），你如果认出来的话麻烦冒个泡我认识一下你，在马甲发文的地方......给作者一条活路QAQ 抱抱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死亡于他，只是一段新旅程的开端。” 朱筱听着厄齐尔说出的话，泪水终究是仍不住落下。 朱旭走的时候她没有哭，举办葬礼的时候她红着眼睛，一切尘埃落定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 她和父亲生前的好友站在墓碑前良久，最终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走了，而她的生活还需要继续。 她只是.........没有想过。 父亲的好友都还活着啊，都那么健康。 她的父亲还不到六十，却离开了。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父亲无病无灾，走得安详毫无痛苦。 但还是伤心。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人因为朱旭的离去而哭泣，报纸上门户网上铺天盖地的头条，无一例外是“巨星离世”“上帝召回他的孩子”，有无数人自发前来朱旭的葬礼，送他归去。 这很正常。 朱旭是足坛巨星，是皇马国王，永远的王子。 即使是在他退役后，他的影响力也依旧不可小觑。 自他之后，再无天才。 “这个时代最好的球员”，被刻在他的墓碑上。 他在绿茵场上无可取代，那段传奇让所有见识到的人喘不过气来，只能仰望。 可他拥有的不仅仅是足球。 比起名人堂，他更被人记在心里。 有谁不喜欢朱旭呢？ 他像光，却不像阳光般刺目又让人担心被灼伤。 他不屑欺骗，真诚待人，相比于他那让人赞叹的天赋，他的性格更让人难忘。 所以每一个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愿意为他说好话，而被他划分在“好友”范围内的人，则总愿意尽自己的力量宠着他。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朱旭他足够强大，不需要守护。 朱筱知道她的叔叔们是真心哀悼朱旭的离去，作为朱旭的女儿，她比旁人更清楚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但无论是毫无关系的公众，还是亲密的友人，他们的感情和朱筱，都是不一样的。 不可能一样。 朱旭只有一个女儿，他很爱她。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他确确实实养出了一名小公主，骄傲不骄纵，优雅不做作，比起她美丽的外表，她的心灵更加高贵。 于朱筱而言，朱旭的存在无可取代。 哪怕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父亲”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他彻底离开了他的小公主。 那并不是一种长久的依赖被抽走后的茫然失措，只是一种...........最重要的亲人忽然离去的空落。 朱筱保持着每天去扫墓的习惯三个月。 朱旭坟墓前的人逐渐变少，一开始人山人海的景象不再出现。 那天朱筱去得特别早，六七点中的时候，她就到了墓碑前。 可有人比她更早。 晨曦中，朱筱看见那束还带着晶莹露珠的郁金香。 一共九朵，代表荣誉与祝福。 “你好。” 她看见那个陌生人的手从父亲照片上拂过，然后他转过身来，和朱筱打招呼。 “啊，你好。” 是中文。 这个陌生人，有一张英俊的面孔。 “他很强大。” “我见过很多..........和他相似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到最后都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不管是梦想还是感情，他从来都坚强得可怕；也纯粹得惊人。” 他说出的话带着奇怪的熟稔，可朱筱印象里，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父亲的好友里，也没有这张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脸。 但她还是开口了。 “他独一无二。” 她面对着陌生人，声音坚定，无可动摇：“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或者剥离一切光环只作为一名普通人，朱旭都是最好的。” “所以天妒英才。” 陌生人带着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朱筱，说出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朱筱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或者觉得莫名其妙，但她最终只是摇摇头：“你没有权利评说父亲，你并不了解他。” “是吗？” 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微妙，有那么一刹那，朱筱以为他是要说些什么的。 但他并没有。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藏着半张脸的太阳，而后对着朱筱再次微笑：“我该走了。” 出现和离去一样奇怪的陌生人离开了，朱筱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明明自己不认识他，却依旧觉得眼熟。 ——那个人的眉眼，和父亲有些相似。 她并没有想更多。 陌生人，随心而起的谈话，巧合的相似。 这世上总是有很多相遇，有很多巧合，不是吗？ 她并不知道，这天夜里，这位陌生人再度出现在朱旭墓前。 依旧是九朵郁金香。 陌生人——或许称呼他为“系统”更加合适——微微弯腰，眼角带笑。 “其实我很赞同你女儿的说法，宿主。” “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宿主；最棒的追梦者。” 他的手指拂过郁金香的花瓣：“我以前和你说过，等你死后，我会来给你献花。” “现在，我来了。” 他比谁都清楚，朱旭付出的代价。 梦想系统给了朱旭机会，让他只需付出努力就可有成功的可能，然而一切都需要代价。 朱旭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他本不该这么早离去。 但如果不是系统的维护，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将面对死亡。 “我不后悔帮了你。” “我知道，你也不后悔付出的代价。” “我真的该走了。” 系统的指尖开始变得透明。 “于你而言，死亡只是新旅程的开端。” “我相信这一点。” “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他的身躯散在空中，星星点点，最终和漫天繁星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他即将面对新的宿主，而她相信，那个纯粹凝练的灵魂，不管在哪，都会散发出耀眼的光。 END 12、存档——时光幻影 “好久不见！你又在旅行吗？” “嗯.....算是吧。” 仿佛刚刚从某个甜美的梦境中苏醒般，缓缓侧过头的男人虽然回答着朱旭的问题，面上却还带着迷糊的神色。 然而这种略显幼稚的表情放在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并不突兀。 果然长得好就是有优势。 朱旭暗叹。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今年他十五岁，初中毕业。 早在五年之前，他就认识了这个神神秘秘、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人。 “我是时间旅行者。某一年我觉醒了时间旅行的能力后，就开始在某些时间，忽然回到过去。” “有迹可循的是，每次我所回到的时间点都会比上一次要晚，并且我能呆在过去的时间也在一点点增加。” “最神奇的一点在于，我每次进行时间旅行时，都保持着同一个年龄时的模样——不管我真正所处的时间里我该有几岁。” 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一脸认真的对朱旭解释。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出场太过诡异，而他又具有那种神奇的亲和力，朱旭一定马上报警说这里有人贩子，顺便吐槽对方鄙视自己的智商。 如果说一开始朱旭对男人所言还半信半疑，会愿意和“朱”——第二次见面时男人让朱旭这么称呼他——相处更多的也是出于大部分孩子都会拥有的“我是最特殊的一个”的心情，以及一点点的对神秘事物的坚信，那么在多变见面后的现在，朱旭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毕竟，没有人可以不老。 “我这次大概可以待半天。” 朱旭的思绪被打断，而后他很快反应过来：“那不错，我们去热热身？” 他指向不远处那片绿茵场。 “好。” 朱笑眯眯的应下，神色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 二 “我不太明白——” 这么说的男人两条英挺的眉毛间的距离变小了一点点，任何一个女性——或者加上一小部分男性——看了都会忍不住捧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就为让他展颜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那张似乎永远都不会留下光阴痕迹的脸转向朱旭，表情带那么一点点疑惑，又掺有一丝丝的失望。 “就像我所说的啊。” 朱旭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至于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仅仅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怯，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我穷得只剩下梦想。” “而我完全不知道前路何方。” 他像时下所有，哦，或许不是所有是大部分吧，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年轻人一样，似乎拥有一切，又好象一无所有。 大学四年过得平平淡淡，现在想起朱旭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似乎无比放松，自由就在手中；可到最后，他又两手空空。 悖论。 “我提醒过你？” 朱的声音不大，有那么一瞬间，朱旭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但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他并没有。 “上次我出现——应该是两年前——我就提醒过你，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朱旭有些吃惊的看向朱。 他当然记得。 两年前。 两年前，朱用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和他讲话，告诉自己这样下去不行自己必须得做出改变。 然后呢？ 然后他听进去了，在朱在的那一个月，他也确实踏出了改变的步伐。 但后来朱又离开了，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他留不住他的。 促使他改变的最大因素消失了，一个月的坚持终究抵不过两年的放纵。 自他走后，一切迅速回到原来的轨道。 朱旭甚至没想过当朱再次出现时他要如何面对对方，漫长的时光教会他一个不怎么好却很实用的技能——逃避。 于是他一直逃避到今天，直到朱带着迷茫与怒气再次出现在朱旭面前。 “你穷得只剩下梦想？” 朱重复朱旭的话。 他的音色已经不再是少年的清亮，然而属于成熟男性那充满磁性且低沉的声音，远比少年的话语性感。 带着某种在夜色下更加惑人的味道。 反问的语气，尾音拉长。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朱旭发誓那其中的讽刺和怒意一定是真的。 又是…..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 朱旭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熟悉的朱，从来都是完美、温柔、大气、包容的模样。 那个从相貌到声音再到性格都是神灵特别赐予的男人，来去不受任何控制，在漫长的时光中站成一副只应天上有的画卷，一切属于“美”这个领域的形容词，都可以往他身上堆积。 朱对朱旭是不同的。 第一次见面他或许不知道，但之后的每一次见面，足以让他明白。 他并没有想过，朱会这么对自己。 今天之前，他无数次感到后悔。 只是那种悔意，都是能被压下去、能被遗忘的。 没有哪一种，比得上此刻的疼痛。 “我曾经心怀梦想。” “——那时候我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经历了很多，拥有了外人看来完美的一切。” 这不是朱第一次和朱旭谈起自己的事，但这并不同于以往从朱手中流泻出的、朱旭仅仅只是听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的一点点小碎片，也不是抹去姓名模糊时间后被讲述出来的友人间的趣事。 这是朱旭第一次，听见朱如此系统的回溯过去。 “即使是那个时候，于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我不曾辜负我的梦想。” “可你呢？” 朱看向朱旭，朱旭觉得对方的眼睛像最锋利的剑，刺得他无处可逃。 “我……” 他的唇瓣蠕动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如果你真的有梦想，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你决计不会像今天这样，在我面前茫然得如同迷路的羔羊。” “别随便用那些看上去高大上的东西做你的借口。就算你骗得过别人，你也骗不过自己。” “对‘梦想’，放尊重点。” 朱抬手压了压朱旭的头——以他们的身高，这对朱而言并不是一个困难的动作。 “你还记得四年前吗？” 当然记得。 那时候朱旭高三，他和中国所有高三考生一样，紧张，用功。 “那时你都有为一个目标拼尽一切的勇气，坚定的灵魂绽放出来的光彩那么美。” 朱双手放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现在也不晚啊。” “我没法代替你，但你自己可以上。” “嗯。” 朱旭轻轻回复他。 我实在是很好奇，你曾经经历过什么。 是怎样的过去，才能打磨出你这样的人呢？ 骄傲而不傲慢，谦和而不卑微，坚定却不固执，乐观但不鲁莽，富有童心却并不幼稚，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 习惯于容貌带来的特殊对待，却从来都不把这作为天生的资本。 我无法成为你，却总觉得，在更深的地方，我们是一样的。 所以即使不知道过多久才能见到你，不知道每次能相处多久，我还是为之着迷。 朱旭走上前去，跟上回头叫他快一点的朱。 并不明亮的月光下，前面长发的男人像是要消失般飘渺。 三 “朱？” 看见那家小店店主的时候，朱旭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不，不对，你不是他。” 这个人和他认识的朱长得一模一样，但只需要一个眼神，朱旭就能分辨出他们的区别。 “抱歉，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没关系。” 店主朝他微笑，然后朱旭神使鬼差的带走了店里的一样商品。 奇怪……..我怎么觉得我没付钱？ 回到家的朱旭咽下口水，把疑虑抛在脑后，按下开机键。 虽然不认识那个店主，但还是觉得长得和朱一样的不会是坏人…………… 那真的是一场不科学的经历。 直到站在体育馆的草地上，朱旭都有一种做梦般的飘忽感。 现在的他十八岁，有让人嫉妒的天赋，有一个堪称金大腿的系统，还有……和朱一模一样的脸孔。 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朱…… “系统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但系统能保证宿主只要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一定能再度见到他。” 这是朱旭建立人物时，那个叫做“梦想”的系统对朱旭说的话。 朱旭选择了相信——欺骗他显然没有好处，而且他总觉得，朱和这个系统，那位店主，有不可分离的关系。 的确是有关系呢。 朱旭离开得太快，自然不会知道，在他踏出店门的那一刹那，狭窄的店铺忽然出现了一排新的货架，而他心心念念的“朱”，慢慢从货架后面走出。 “你能得到你最想要到，你看见的也会是你最想看见的。” 朱念着这句话，看向店主。 “难为你还记得。” 店主点点头：“朱旭最想看见的是你——所以我才会是你的样子。甚至于他建立人物时选择的外貌，都选择了你呢。” “你不觉得这不符合逻辑？我当初可不认识第二个自己，为什么见到的会是这张脸呢？” “巧合吧。毕竟这张脸是完美1号脸，或许在你的世界，这只是一个巧合；在这里，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带着相似的平淡表情对话，场景十分诡异。 “我怎么觉得……….我被坑了……….” 朱——或许应该叫回他本来的名字朱旭——伸手捂脸，喃喃自语。 “怎么会呢？这可是你触发的“平行世界时空穿梭奖”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和另一个自己交流的，你绝对是幸运者！” “但愿如此………” 朱神色淡淡，银色的大门在他身后出现，交错的光影似乎在催促着他离开。 店主看着他进入那扇门，知道对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能和另一个自己交流看见“自己”的黑历史看见“自己”的过去确实是难得的体验，但如果被“自己”爱上…………这就很难说了。 “他还没有发现。” 明明店里空无一人，梦想店主却像是在和其他人谈话般轻言细语。 “过去爱上了未来，未来尚还懵懂。” “可惜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幸好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会怎么样，我真的很期待啊……….” 他的唇角勾出一个称得上是诡异的弧度，目光中是单纯的好奇，不带恶意。 而朱旭，刚刚开始他的皇马之旅。 四 “我总觉得……” “猪仔…….” “有喜欢的人了？” 卡西利亚斯抱着球看着不知不觉唱起双簧的本泽马和厄齐尔，那种“自从朱旭来到皇马后皇马的画风都不对了”的感觉越来越强。 “咦你们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也是啊！” 从场地另一边飞奔而来的拉莫斯在灌下大半瓶水后加入本泽马他们的对话。 “训练结束以后总是看手机。” “训练间隙时不时一脸笑。” ……………… 卡西利亚斯换了一个姿势，听他的队员们一条条的总结朱旭的“恋爱症状”。 他其实不太想参与这个话题——尽管从拉莫斯加入开始，那三个人讨论的气氛越来越火热。 三个家伙讨论了一会没一个结果——毕竟他们印象里朱旭那位神秘的“女朋友”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而朱旭也并没有实打实的承认，所以就算是亲密的队友，也只能猜测。 离开的时候，拉莫斯和卡西利亚斯走到了一起。 “塞尔吉奥？” 卡西利亚斯了解对方，所以当看到拉莫斯一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他自然会开口询问。 “你觉得朱旭喜欢的是谁？” ………….弄了半天还是刚刚的话题么？ “你知道，我并不是很想干涉队员的感情生活，尤其是在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状态的情况下。” 卡西利亚斯觉得自己没有把“不要太八卦了塞尔吉奥”直接说出来已经很够意思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拉莫斯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算了，我直说吧。” “我觉得朱旭喜欢克里斯蒂亚诺。” 卡西利亚斯僵在原地。 “你认真的？” 拉莫斯不容置疑的点头。 卡西利亚斯闭了闭眼，脑海中迅速回顾朱旭和克里斯蒂亚诺相处的画面以及最近朱旭稍微有些奇怪的表现。 最终，他不得不有些艰难的承认，拉莫斯或许是对的。 朱旭对克里斯蒂亚诺，确实是有些不寻常。 这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他们俩一个是现任国王，一个是定好的下任队长，哪个的形象出问题，对皇马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而且朱旭还那么年轻，意气冲动之下，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你发现多久了？” “这几天吧，我之前一直不是很确定。” 拉莫斯脸上的神情和卡西一样严肃。 “再看看吧……..” 卡西利亚斯这么对拉莫斯说。 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当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在队内各种明示他们的关系，而朱旭除了暗搓搓的拍几张照片顺便捂住眼睛表示“罗爷卡卡你们太闪啦我hold不住”并没有卡西利亚斯和拉莫斯担心的某种国籍反应时，“朱旭喜欢机器人”这个命题，就再也站不住脚了。 然后问题来了——在朱旭的表现越来越明显、就算是最不关心队友隐私的队员都清楚“朱旭已经有女朋友”的现在，他喜欢的到底是谁呢？ 卡西利亚斯看着跳到卡里姆背上面对击掌的克里斯与卡卡大呼“放过单身狗啊罗爷！”的朱旭，忍不住在内心默默吐槽你也算单身狗嘛你知不知道你平时的表现比他们还要过分还要正大光明一点掩饰也没有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 但卡西利亚斯并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朱旭表现得足够好。 他已经是令人惊叹的存在，无与伦比的天赋能让每个接触他的人心生赞叹；而在上天的礼物之外，他又是那样努力。 他很强，而他还将更好。 处于上升期的朱旭并没有让情感成为困扰他前进的阻碍，恰恰相反，卡西利亚斯发现朱旭每一次和他那位神秘的“女友”联系后，他似乎都会更加有斗志，甚至于……有明显的进步。 对于前者卡西利亚斯乐见其成，后者，他则不止一次的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却又在下一次再次兴起这种怀疑。 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要知道朱旭现在的状态没有隐患、对朱旭的表现没有坏处，卡西利亚斯就能熟视无睹。 毕竟没有人喜欢做坏人，他并不想在朱旭心中留下一个“爱关系他人感情生活八卦控制欲又强的队长”的形象，更何况，他和队中其余人一样，并不希望朱旭不快。 身为一队之长因而和朱旭有隐隐的距离的卡西利亚斯并不知道，就算是王子最好的朋友，卡里姆与厄齐尔，对传说中“朱旭的女朋友”，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是把朱旭当儿子养的厄齐尔在事情的最初就设想过N种可能性，无论是朱旭和女友两情相悦只是热衷于地下党工作还是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只是骗骗朱旭想通过“征服伯纳乌王子”给自己的虚荣心带来满足他都想到过，但他没办法证明任何一个想法。 担忧的厄齐尔拉着同样对朱旭的年龄充满不信任、基于朱旭从前情感的空白担心他会上当的卡里姆曾经想方设法试图从朱旭口中套出什么，好给他把把关，免得最后他受到伤害。 这两个人在钱包和脸面都损失惨重的情况下铤而走险，按照朱旭“一杯倒”的酒量由厄齐尔作为主导者，小心翼翼的用量杯量出了半毫升啤酒加到朱旭的可可中。 看着满面红晕的朱旭法国人在他眼前挥挥手，用自己刚刚学来的半桶水的“催眠术”尽量放轻声音，稍微测试过后看着那张他和梅苏特呕心沥血花了几个晚上才终于决定的几个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下去。 结果证明，他俩高估了伯纳乌王子的酒量。 明显半醉半醒的朱旭嘻嘻傻笑，对本泽马说出的所有问题都用“嘿嘿”来回答，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朱旭更是毫不给面子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法国人和德国人相视苦笑，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而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第二天被气得大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朱旭压榨着答应两个星期的晚餐的卡里姆和厄齐尔选择了联合克里斯蒂亚诺卡卡佩佩马塞洛，成立了“保卫朱旭联盟”，联盟目标守护朱旭不受情感伤害，联盟守则“一旦朱旭出现被甩/被利用/因爱情伤/现象，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罪魁祸首然后……….呵呵。”。 但好友党们不知道，朱旭并不是沾酒即醉。 所谓的“一滴倒”，不过是前几次体力耗光后的巧合。 他没有醉，只是喝酒有些上脸，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片好心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友。 难道他要说“媳妇我喜欢上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样但比我出色好多的人”么？难道他要拉着卡里姆说“猫啊怎么办我喜欢一个男人但他好像不喜欢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追求他”么？ 有太多东西都说不清楚，有太多秘密无可奉告。 与其造成三人间的僵局，不如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朱旭无数次感谢系统，虽然它没办法主动让自己和朱相见，但至少可以在平时通过系统和对方通讯——尽管只能用文字。 他回避队友们的询问，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份爱恋太过惊世骇俗——不仅仅是足坛不容忍的同性恋，更是跨越空间、根本没有机会在一起的爱；更是因为………他还只是暗恋。 有谁会知道，在网络上被无数女孩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在某些私密的同性论坛里也有着不为大众所知的“最想成为他男友的男人Top10前三”排名的伯纳乌王子朱旭，会那么辛苦的暗恋一个人呢？ 在朱旭的眼里，他的恋人千好万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和自己不在同一个时空。 他几乎是追着对方的背影在跑。 朱似乎永远都在朱旭前面，给出建议，称赞或是批评，教导或是闲聊；当朱旭真正脱胎换骨、走进他了解他，他便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博学，要强势，要宽容强大；而朱旭简直像个稚嫩版的朱，他们虽然有很多不同，却也有太多一样的地方。 于是朱旭越来越离不开朱。 那些从到达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有的绮念，也就越发清晰。 如果说从前朱旭仰望朱，有一点点好感却自卑的觉得自己不可能也没机会和朱在一起，更多的还有对一个引导者的信任与依赖、安全感和尊崇；那么现在，朱旭的感情已经产生了隐秘而巨大的变化。 他依旧尊敬朱，却并不像从前那样把他放得太过高高在上。 他在成长，完完全全的独立自主、不依赖于任何人；而朱依旧特殊。 之前杂乱的感情慢慢变得单纯，混合的态度朝着“爱”一发不可收拾的狂奔而去；与此同时，朱旭这个掌控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比不上朱觉得朱出色，但自卑已经飞走了——现在的他，也越来越耀眼。 他的态度不再消极，开始觉得一切都是有办法的如果他们两情相悦自己和朱有可能在一起，机会虽然渺茫但并非无处可寻。 可现在的问题是，朱对他似乎一点感情也没有。 朱出现的越来越少。 绝大多数时候，他只能通过文字和对方交流，触不到对方的手，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像两条距离越来越宽的平行线。 朱旭不想这样。 五 当朱旭再想起自己对“朱”的感情时，时间已经朝后拉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倒并不是他不再喜欢对方了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生活里不可能全是爱情而已。 当他从卡西利亚斯手中接过皇马队长袖标，“王子”的生涯就已经提前结束。 尽管他其实并不是那么老成，可是他已经必须肩负起属于皇马队长的责任。 在熟悉的队友面前，他确实还有胡闹的权利；可是更多时候，他必须在媒体面前保护队友，树立起皇马的典范，为比赛的失利负责——哪怕他们已竭尽全力；在俱乐部和队友利益中平衡，照顾队友，稳住俱乐部，安抚球迷、配合俱乐部宣传工作、接受采访、出席各种典礼……… 被卡西利亚斯带着时朱旭其实已经对这些东西熟悉，但一个人面对和“实习”，总归是不一样的。 此刻再没有人是他的退路，相反，他是别人的依靠。 在球场上朱旭早已走出那座童话的城堡，面对现实里不那么美好的一切，而后接受它们，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他们，他做得比想象中好。 在其他方面，也一样。 每个人都能看出最初朱旭的压力，从无忧无虑的王子到责任倍增的国王，其实有很多人都希望他能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能护着他多一点，再多一点——尽管他们都知道朱旭需要磨练，需要成长。 但朱旭总能赶在朋友长辈们心软前成长。 他是很辛苦，很累，可他从没想过放弃。 皇马要他，要的就是他至少十年的未来，要的就是他能扛起白色传承的潜质。 他选择了皇马，而皇马也选择了他。 在他决定留为留在皇马而暂时搁置游走五大联赛的梦想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不会轻言放弃的未来。 他成功了。 当“国王”完完全全取代了“王子”在朱旭进球时候响彻在伯纳乌的天空，朱旭已经逐渐习惯队长的位置，一个与众不同却又无法挑错的“皇马队长”，被世人所接受亦喜爱。 有旧的队友离去，新的队友加入，而朱旭，始终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哪怕他私下里再不舍，再伤感，面对公众，也不会有一丝一毫错误。 在那段时间里，朱和从前一样，给了朱旭很大帮助。 朱都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表现让朱旭明白，他完完全全理解自己。 这个人——这出现得越来越少的人，似乎永远在朱旭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他似乎没怎么见过朱旭辉煌闪耀的时候，相反，朱旭最狼狈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最憋屈的时候，他一直在朱旭身边。 他从来没有试图为朱旭遮挡一切风雨，甚至在朱旭想要逃避的时候狠狠将他推出自我保护的木屋，逼他成长。 而当朱旭需要支持、需要倾听乃至偶然软弱需要一个人的鼓励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这成功的打消了朱旭曾经有过的不安，甚至使他一度不再担心与朱的感情——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即使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交流也固定在一个一般的频率，可朱还在啊。 以至于当朱旭开始又一年的夏休而父母已经开始催促他找个女友时，他才再一次思考……如何向朱表白。 其实朱旭不怎么愿意改变现状的。 在他看来，这样也不错——他已经开始温水煮青蛙，而朱的态度也有所软化改变。 这么想的朱旭开始回忆起过去他们的交流，然后他蓦然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朱的模样。 现在，他已经完全配得上朱，足够站在他身侧。 可是朱旭和朱，却是如此相像。 一样的沉稳，一样的大气，一样的可靠，一样在亲近人面前不加掩饰。 甚至于朱旭照照镜子，都会发现镜子里的脸，和朱那张永远不会变老的脸越来越相似。 他有些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这一年他拿到金球奖的一刹那到达顶峰。 “叮！恭喜宿主达成额外成就“金球三连庄”！在梦想的道路上，你已经超过最初所设立的目标，但梦想永远没有终点。接下来的日子里，请加油吧，宿主！ ” “系统额外奖励：两项奖励二选一。选项一：时空旅行。解释：选择时空旅行，你可以看见过去的/未来的自己，只要不违背基本时空守则，你可以享受自由穿梭时空的美好！选项二：久远的青春。解释：选择久远的青春，你可以使身体状态永远停留在最巅峰的时刻，直到死亡。注：此变化仅宿主可知，其余一切手段不可测。” 朱旭一点都不开心。 他有一个疑问。 对他的疑问，系统保持沉默。 他只能等待朱的出现，等待对方带来一个结果。 六 而他再也没有等到朱出现。 当朱旭开始仔细回忆和朱在一起时的所有时，他才发现这个男人如此神秘。 对方把自己掩盖的太好了。 这倒并不是说朱平时说话滴水不漏什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给，也不是说他像经过了特殊培训一样你从他平时的表现动作中完全看不出他的偏好。 他和朱旭有很多交流，朱旭知道他热情开朗有很多朋友，朱也和朱旭分享了许多趣事。 至于个人的爱好习惯这些……….朱也从来不在朱旭面前掩饰。 可朱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些具体的、能用来区分他和其他人或者说能让朱旭找到这个世界的他的讯息。 朱喜欢喝可可。 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喜欢喝可可呢？就连朱旭自己也喜欢啊。 朱足球踢得好。 足球踢得好的人从古至今有那么多，说不定这个世界的朱是在未来呢？ 朱旭不知道朱的生日、全名、住址，而他就算是想疯狂一把利用自己的影响在在网络上求助都没办法——朱他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当他不再出现，不再会朱旭的信息，朱旭根本就没办法联络上他。 疲惫的朱旭回想起系统曾经的额外奖励，终于愿意去面对从那时起就已经埋藏在他心底、他却一直都怎么愿意去多想的猜测。 ——朱，就是朱旭。 他的导师、他的朋友、他暗恋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而一旦他愿意朝这个方向想，所有的一切便都如同契合的齿轮般，紧紧咬上。 从前有过的小小疑惑全都有了解释，甚至连朱不再出现朱旭都清楚原因了。 谁会希望和自己恋爱呢？ 即使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爱上自己”这么荒谬——那毕竟是两个人的交流，可从本质上讲，朱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朱旭，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话，和纳西瑟斯爱上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又有什么不同呢？ 也只有朱旭，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交出了本应该严密守护的心房，并且…………在想清楚了的现在也依旧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感情。 自恋就自恋吧，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旭想着，开始了每天骚扰系统询问多遍“怎么样才能到朱所在的世界见一眼朱”的生活。 朱旭：你以为我想吗？谁知道这该死的系统这一次是的奖励居然是有时限的我只是多抉择了一会它居然就告诉我奖励取消了！！！ 过了好几个月，不堪其扰的系统终于不在装死，给了朱旭回应——“集齐七个金球，宿主你就可以召唤神龙！” 朱旭默默数了数自己的三个金球，开始了自己的“拿金球计划”。 很可惜，接下来的几年，朱旭每次都和金球失之交臂。 这一年，朱旭正准备继续朝着他的第四个金球冲刺时，眼前忽然一黑，莫名的失重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时，眼前的情况变得……..非常奇怪。 他变年轻了——这是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的想法。 似乎……回到了十八岁？ 简直就像是刚被梦想系统送到这个世界里一样。 “准备好了吗？今天皇马就要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进去做球童，可不能迟到。”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响起，惊醒了尚在迷茫状态的朱旭。 这是……… 一个有着和他一模一样面孔、就连声音都很相似的少年。 突兀的记忆里，完全陌生的讯息告诉朱旭，这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朱煦”。 “哦，原来你想起来了？” 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少年对着朱旭笑了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旭，现在的名字是朱煦。不过你大概对‘朱’这个名字比较熟悉吧？” “我………..” 朱旭傻眼了。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脑海里呼唤着一直没做声的系统。 “集齐七个金球能召唤神龙让你们跨越世界的阻碍在一起，但我从来都没说过金球要宿主你一个人拿到啊~~” 朱旭秒懂。 “我是朱旭。” 他这么说着，和对方一起踏出房门。 ——2011年皇马中国行，正在进行中。 END ———————————————————————————————————————— 上一篇存在这里这篇索性也存过来~ 哈哈是的这篇就是自攻自受哦~~~朱旭X朱旭呢（虽然是两个世界的） 因为不想虐所以迅速结局了，乱X比BE好，是吧？至于他们的后来.........反正就是在一起啦脑补吧嘿嘿~~~ 以及，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不要扒马甲啊亲，作者养个马甲不容易（实际上我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曝马甲了ORZ），你如果认出来的话麻烦冒个泡我认识一下你，在马甲发文的地方......给作者一条活路QAQ 抱抱大家 13、存档——你若为光 楔子 “他们都很爱你。” 记不清多少次，外祖母在提起我的父母时，这样对我说。 我不知道我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如同外祖母的床头故事中一样，对我要求严格却掩饰不住爱我的心，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一直都只通过信件和我们联系。 但我知道，我的母亲安妮一定很爱我。 在外祖母口中，只能在照片里见到的母亲，在生我时因为大出血去世。 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大出血，却朦朦胧胧的明白“去世”的意思。 那大概就是说，我可以像邻居家的安娜和爱德华一样每天见到妈妈，但他们的妈妈能叫他们起床，给他们准备食物，接送他们上学，在他们做错事时训斥他们；能给他们温暖的拥抱和充满爱意的吻，而我的母亲，只能在照片里冲我微笑。 等稍微大一些，我明白当初那句话的意思后，也就越发相信舅舅一直强调的那句话了。 “你的生命是你妈妈用命交换来的。” 一直不怎么喜欢足球的舅舅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再后来我也逐渐明白，虽然外祖母一直平等待我，可在我父亲的事情上，她是对我说了谎的。 通讯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哪有只能靠信件联系的亲人呢？ 光纤网络到达不了的地方，总会有电子信号可以抵达吧？ 就算是再偏远的地方，也不可能有人一呆就呆上好几年，却从不回来看一下自己的血脉亲人——如果他真的像外祖母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妻子孩子有感情。 爸爸和妈妈应该在一个世界。 感谢那些电视剧、电影、小说，常见的孤儿情节让我特别容易确认我现在的状况。 我不否认我渴望父母的爱，但这不代表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有慈祥的外祖母，有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喜欢我，现在却对我挺好的舅舅。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不满的——如果舅舅能允许我踢足球就更好了！ 这也是我一直困惑不解的一点。 不管是外祖母还是舅舅，都不会将自己的喜好与情感强加于我身上，甚至直接干预我的选择。 他们会引导我去思考，去抉择，从来不会简单粗暴的命令。 唯有足球是个例外。 我天生对球类特别有好感，在体育课上，更是对足球一见钟情。 可是当我回家对询问我想要什么作为生日礼物的舅舅——特别不善于准备礼物的舅舅一直都是这样干的——说我希望我能获得一个足球时，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奇怪。 “不，你不能得到那个。” 后来我再回想，便发现那时候舅舅的语调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无力。 一个星期后的生日，我得到了一个篮球。 同样到来的，还有“不允许踢足球”的命令。 我当然不会乖乖的服从，可让我奇怪的是，就连一向宠爱我的外祖母，在这件事上，竟然也选择了沉默。 小孩子和大人的正面对抗，特别在他们既是你的亲人又是你的监护人的情况下，总是吃力不讨好的。 可我同样割舍不下足球。 于我而言，这真的是一项特别特别有意思的运动。 所以我其实很难以理解，为什么一向热爱运动的舅舅，会那么的厌恶足球？ 但这并不妨碍我在他的视线之外，偷偷的和小伙伴们一起踢踢球，听他们讲当今足坛的巨星，在聚会时翻阅足球报纸与杂志——这些在家里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可是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最疼我的祖母离开了。 医生说，祖母走得很安详。 我完全不记得当时我做了什么。 后来舅舅和我说，我死死地抓着祖母的手不放，就算是晕倒了，护士都差点没掰开我的手。 他没和我说更多，可我想，这应该也是我们搬家的原因。 从小镇搬到大都市，并不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更是因为不想再刺激我吧。 然后，在那个周末，舅舅带着我去迪士尼乐园时和我走散了。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舅舅的电话号码，只要靠近工作人员或者向和善的路人搭讪请求他们帮我打个电话，一切就都解决了。 但…………..我好像遇到预料之外的情况了。 “天啊，朱旭？！！” 这位带着孩子的女士看上去挺好接近的样子，可“朱旭”是谁？ 在我接近她、取下帽子求助后，她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晚上九点，我见到了“朱旭”。 除了头发不是金色眼睛不是蓝色，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不，应该说，我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有这样的巧合吗？ 我的舅舅神情激动，陌生的女士和她人至中年却依旧帅气的丈夫带着担忧和好奇，而那个明显来自亚洲的男人，朝我伸出手。 我好像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我的生活，真的像电视剧那样不可思议。 一 “我不明白。你怎么做到的，克劳德？” 阿列克斯用一种困惑的表情看着他的好友克劳德——或者说是朱曦——诚恳提问。 而完成教练给的基础任务后自发自主加训的朱曦闻言仅仅转过头“如果你有一位像我这样的父亲，你就明白了。” 他的脚步根本不曾停歇。 阿列克斯依然不太懂好友的想法。 在他看来，有那样一位父亲，会觉得压力特别大以至于一刻也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其实是一件挺正常的事。 但克劳德太拼命了。 他已经非常优秀——按照教练的说法，这家伙的天赋和他父亲当年相比绝不处于下风，甚至可能更甚。 “曾经我们一直在假设如果朱旭从小接受足球训练，他该有多强大。而现在，我们的猜想照进现实。” ↑这是那段时间，几乎所有足球报刊杂志上都有过的、或许内容不同所表达的意思却完全一样的一段话。 克劳德天赋高态度好，阿列克斯完全能理解对方的努力，却完全不知道对方那种“我还远远不够”的态度从何而来。 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克劳德在谈及他父亲时，一点负面情绪也无。 倘若不是源自对许多人都将自己与父辈比较的不甘，克劳德对自己不断加压力的原因又是什么？ 阿列克斯找不到一个答案。 他并不知道，如果他在自己的问题后再追问一句，他的朋友并不会认为这涉及到自己的隐私而生气，而是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真相。 因为不甘。 因为崇拜。 因为爱。 在见到朱旭之前，“父亲”之于朱曦只是一个单纯的符号。 然后他在一种最突然的情况下见到了那位他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在那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父亲早就不在这个世界。 可他没法怨恨朱旭。 即使大人们想要瞒着孩子，可早熟又擅长利用各种现代工具的朱曦，完全可以从媒体夸张的报道中拼凑出真相。 毕竟他的父亲，即使已经退役近十年，知名度依旧不减。 于是朱曦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中文名字，为什么舅舅和外祖母会不希望自己踢球。 ——因为他的母亲出于对某个球星的迷恋设计和对方春风一度乃至未婚先孕，而对方对此一无所知。 那不是朱旭的错。 朱曦没想过去恨谁——他的外祖母可是一直对他说要爱自己的亲人朋友的。 以至于当几年后他的舅舅一边感慨不愧是亲父子就算之前完全没见过面感情也能如此亲密一边特别严肃的对朱曦吐露真相时，被朱曦的冷静吓了一跳。 “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妈妈当初肯定特别迷恋父亲，但并不知道她的怀孕是个意外，而她选择生下我。” “网络啊，舅舅。” 他看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舅舅，轻描淡写的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现在的小孩..........” 朱曦想舅舅大概是奇怪，为什么那时候他们明明齐心协力断绝乱七八糟的媒体与报道到头来却依旧被证明是失败了吧。 可这有什么呢？ 如果不是发达的信息社会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的父亲，从前有多么出色？ 让和他同一时代的“金童”“妖童”彻底失色的天才，惊艳整个时代的男人。 让自己看着十几年前的影像都忍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与其同场竞技的对手。 让人心生憧憬、既觉得无比遥远又想努力追赶乃至超越的球员。 这样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支持自己、鼓励自己、帮助自己的父亲。 所以朱曦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以身体能够接受的最大运动量训练自己。 在他眼中，自己远不及年轻时的父亲。 他想要追上那道身影，他想越过那个人。 他想要，父亲以自己为荣。 二 “猪仔？” 身边的人说着说着忽然就没声了，连脚步都停下了，不由得让厄齐尔有些担心。 “怎么了？”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朱旭，厄齐尔追问。 “媳妇？” 朱旭像是在梦中般懵懂，迷迷糊糊的样子虽然养眼，却让厄齐尔更为担忧。 “不......没什么。” 朱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没什么，就是刚刚觉得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 鹦鹉学舌般重复着朱旭的话，厄齐尔也没有多问。 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想。 他和朱旭继续一边笑闹着一边朝不远处的商场走去，朱旭若有所感的回头，街上三三两两的人里，确实再找不见之前见到的那张面孔。 就算梦想店主真的出现在西班牙，也不会由从前的黑长直变成现在的金短发吧。 连眼眸的颜色都不一样。 果然只是有点相似，或者可能就是自己的错觉。 朱旭暗自哂笑，这难道是看多了自己这张脸产生的错觉？ 眼看着朱旭与厄齐尔渐行渐远，假装对橱窗里模特上衣服产生好奇仔细打量的朱曦才转过身来。 好险.........他拍拍胸脯，暗自松一口气。 等等，周围人那虽然隐蔽却不断瞟过来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朱曦下意识的转身一看。 卧槽，这怎么是家专卖女性内衣的店！ 朱曦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朝着和朱旭完全相反的方向，七拐八拐绕进一条暗沉的小巷。 若此刻有人从巷口经过并且哪怕是不经意的朝其中看上一眼，恐怕都会被吓得惊叫出声。 ——金色短发的背影，在原地由实转虚，一点点变淡，变得能透过那个人形的轮廓看见其后的景观，浅得如同弥漫开的烟雾，最终与空气混为一体。 二十多年后的未来，尘埃满地的地下室里，朱曦睁开了眼睛。 这座位于西班牙的的别墅是朱旭的房产。而所有关注朱旭的人都知道，从朱旭还是个球员时起，他就住在这里。 从租住到成为房子的主人，即使中间有许多时间朱旭并不居住在其中，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幢别墅的的确确记载了朱旭的一部分过去。 地下室里堆积了一些主人的旧物，也有不少暂时用不上的物什。 朱曦紧紧握着手中的薄本。 他睡至半夜忽然听见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意识尚不清醒，身体却已经循着那道声音的指引朝前走去。 一走，就走入了他平时很少去的地下室。 在靠墙角的箱子里，他翻翻拣拣挑出了这本被压在最底下的《系统日志》。 朱曦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走进时并没有开灯，深夜里地下室也不可能有其他光线，可他清楚的知道这本子黑色封皮，正面是金色的“系统日志”几个正楷字。 明明.......是只能靠触觉感受的、四四方方的小薄本。 他又想起之前那段经历。 他只是无意识的翻开了它，就被忽如其来的白光吞没。 等眼前出现其他颜色时，他已经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连衣服都换了一身——舒适柔软的睡袍变成了严肃端庄的西服。 尚未来得及分辨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又是在哪里，朱曦就见到了一个自己熟悉无比的人。 他的父亲。 或者说，是比白天所见要年轻很多的父亲。 充满活力、表情轻松惬意、眉眼中俱是少年不羁意气的朱旭。 和照片定格的时光里一模一样........不，更加肆意鲜活的父亲。 和父亲走在一起的人，是同样年轻不少的梅苏特叔叔。 朱曦站在原地看着边走边说笑的两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无端恐慌。 他好像触及了一段隐秘时光。 那本不该被其他任何一个人知晓，只应被当事人收藏在记忆宝盒中的秘密。 他们的关系好到让即使知道知晓多年后他们仍旧是好友的朱曦都觉得惊讶。 但朱曦不想离开。 他贪婪的看着，一眼再一眼。 毕竟..........机会难得。 直到朱旭四处飘得眼神落在他身上，然后他目睹对方脸上的神情凝固的一幕。 惊讶与不解同时浮现，夹杂着几许朱曦看不懂的复杂。 当时的朱曦想都不想，转身就走，在人群里东躲西绕后停在一家店前正对橱窗，利用橱窗的反光悄悄打量朱旭。 他是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能让朱旭见到自己。 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朱曦是看见朱旭离去后才走开的。 再然后，他就回到了黑暗中的地下室。 “怎么觉得有点像魔法。” 朱曦想着某大名鼎鼎、一共七部的小说， “难道说这也是大魔王的魂器，而我看见了他的记忆吗？” 朱曦的声音回荡在黑黢黢的地下室，突兀无比。 有哪个大魔王的记忆里会有爸爸和叔叔的私事？ 又有哪个魔王会只给闯入者看他想看的过去，自己却完全不出现呢？ 我真是想太多。 朱曦摇摇头，攥着日志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洗个澡，睡觉。 朱曦把它丢在床头。 不过我可以留着它，说不定我还能看见更多............. 那是对父亲既崇拜又依赖更深爱的朱曦在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三 “不要太在意外界的声音。” 朱曦进入皇马一线队的那天，朱旭这么对他的宝贝儿子说。 “放心吧，爸爸。” 朱曦和自己的父亲击掌后下车，跟着已经在车外等待的一线队教练古蒂朝更衣室走去。 这一年，备受瞩目的明日之星朱曦从皇马二线升入一线队。 作为朱旭的儿子，从朱曦加入卡斯蒂利亚起，他就被各方注意着。 人们相信“虎父无犬子”，期待着这个少年如他父亲般耀目。 起初朱曦并没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他在足球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这种天赋让所有看过他训练、比赛的人都为之赞叹。 就像他的父亲。 “这是血脉的传承。” 青训教练私下里和自己的好友感叹：“十八岁的朱旭横空出世惊艳世人，十岁就开始接受足球训练的朱曦不会比他的父亲差。” 所以他们满含期待与祝福，将二十年来皇马青训培养出来的最出色作品送入皇马一线队。 这是皇马未来的核心，至少十年的队长。 可朱曦的表现并不是那么的出众。 这倒不是说朱曦受不了高水平的竞技或是他的天赋只能在少年中让自己成为佼佼者一旦站在一群天才中他就泯然众人，实际上在仅有的几次出场就刷了两个助攻一个进球，和队里的前辈们关系也打得不错的朱曦交出的答卷已经可以用“不错”来形容了。 ——如果和同龄的球员比。 倘若拿这样的成绩和他那一出场就在皇马巴萨德比中扭转局势、短短几个月就混成了“更衣室关系润滑剂”、只要上场表现几乎都无可挑剔的父亲朱旭比较，这份不错的答卷便在瞬间变得平庸。 要知道当年的朱旭可是孤身一人来到皇马，在此之前没有打过哪怕一场低级联赛啊。 与此相对的，一直接受专业训练稳扎稳打并且因为父亲的关系和皇马一线队众人关系本来就很熟的朱曦，简直弱爆了。 媒体中已经出现了“朱旭后继无人”报道的苗头。 “我们依旧支持朱曦，毕竟他是朱旭的儿子，是皇马的孩子；我们相信他能做得更好。” “果然朱旭无可取代，即使是他的儿子，也不如他。” 在皇马球迷里，在朱旭与朱曦的球迷中，这样的声音同时出现。 朱旭在朱曦决定走职业球员这条路时就想过未来。 朱曦是他的孩子，还有一张长得和自己毫厘不差的脸。 朱曦在足球方面堪称天才，热爱皇马，皇马青训出身。 这足以让众多媒体乐此不疲的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和朱曦放在一起比较。 朱旭完全能看见未来——在朱曦尚未取得足够有分量甚至足够超越自己的成就之前，不管朱曦做什么，不管他是有某个精妙绝伦的进球/助攻还是在球场上散步被对手嘘，报道这些的媒体一定会提起自己。 做得好是因为朱曦是自己的孩子，朱曦应该做得更好才对，最好超过自己。 做得差就是“一代不如一代”，”果然“即使是朱旭的孩子也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不公正的对待。 在朱曦告诉朱旭自己将来想要成为一名职业球员的那天，朱旭就和朱曦分析过这一切。 朱曦当时想了想，对自己的父亲说自己不在意。 “那只是因为你太强了，爸爸。” 强到你的影子笼罩的范围那么长，那么宽。 “我只要比你更强就好了。” 若我终其一生也无法走出您的影响，那也是我自己能力不够而已。 那时朱旭惊叹于自己孩子的理智清醒，也期待自己孩子未来的成就。 去除掉那些不太美好的情况，“子承父业”于一位父亲而言，总是美妙的。 更何况对于朱旭而言，能看着自己一手养出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出生后好几年才回到自己身边——在皇马服役在绿茵场上奔跑追逐荣誉，并不只是“传承”而已。 那是他梦想的延续。 他送十六岁的朱曦进一线队，满怀笑意。 只是当孩子被质疑努力被忽略的事实真正出现时，“愤怒”这种情绪便不受朱旭控制的出现。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 相比以前作弊的自己，他的孩子是实打实的出色。 “你比我强。” 他的孩子倔强、隐忍，即使受到委屈，只要本人觉得没什么伤害，也不会主动和自己提。 朱旭接训练完的孩子回家，心中的骄傲绵延成山。 “别想太多。” 他对上孩子惊诧的眼眸。 “爸爸，你不用安慰我的。” 朱曦的语气带着一点郁闷：“你当年的表现甩我几条街呀，我还不够看。” 朱曦说的真情实意。 自从找到那本《系统日志》后，三五不时的他总能回到过去围观一下当年的父亲。 近距离观看比赛、看训练什么的，都有过。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现在的自己还太弱。 我当年？ 朱旭回忆了一下。 我当年有外挂啊儿子你可没有！ 我当年除了重来一次的决心，别的哪一点能拿得出手？ 素质极高还可成长的身体条件与BUG一样的技术是加入皇马的资本，可那是梦想系统给我安排的。 心理和生理同样飞速的成长，是在梦想系统发布的一项项任务之下锻炼出来的。 我还有系统给予的“亲和力”，还有各种药剂和你做梦都想不到的技能。 我有许多朋友，也确实真诚相待他们，受到他们的馈赠也帮助他们。但若是没有梦想系统，我恐怕很难和那么多人成为好友。 “你可是我的偶像，爸爸。”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的！” 朱旭发现儿子真的是一点都没有被□□影响。 他又自豪又心酸。 这么朝气、开朗、心思灵活又理智、宽容且大气的少年，是他朱旭的儿子，是他教育出来的孩子。 可这么棒的孩子，技术强悍心态又好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成长的球员，却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被正视。 朱旭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清晨，厄齐尔读给自己听的一份报道。 “........在他面前，所有‘天才’‘妖童’‘金童’都黯然失色。” “他已经无人可挡，却尚未达到巅峰。若是他的巅峰能长久一些，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球员。” “.........对年轻球员而言，最好的事情是与朱同一时代，但最悲哀的事也莫过于此——传奇之下，日月无光。” “............即使王者退役，他筑起的高峰也不会轻易消失——在那之前，‘朱旭’带来的阴影将笼罩在每一个‘天赋出众’的球员身上。” 厄齐尔用平淡无波语气念出这篇言辞有些夸张的报道，逗得朱旭满地打滚。厄齐尔却心有戚戚地说这上面写的大部分是没错的。 朱旭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些。 当时的朱旭正处于最好的年华。 他身边的人都是实力出众之辈，都能在一个或几个方面与他平等对话，愿意与他做朋友的人很多，大多心怀善意。 他知道对其同龄的球员——特别是对手——而言，自己很有点“大魔王”的意思，他总是很容易成为聚焦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旭不可能因此放弃努力，更不可能因此丢下自己梦想。 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凡有竞争，必会如此。 可在多年后的现在，朱旭懂了厄齐尔的意思。 其实在十多年后的现在，有关“朱旭”的讨论并不会再为新生代球员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毕竟即使有那么多长情如斯的球迷依旧记得他，不少球星不曾忘记他，但一年年的新人出现一场场比赛的进行，终究会淡化他的影响。 最后一批有过与朱旭同台竞技经验、直面朱旭体会过他那恐怖实力的球星，都已经行走在退役边缘。 对于这些年才步入职业的球员而言，除了将“朱旭”当偶像看或是通过各种途径与朱旭交好的那一批，“朱旭”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符号象征罢了。 只有朱曦不同。 他和与朱旭同时代的球员类似，必须面对名为朱旭的梦魇。 因为他和朱旭的关系，他所背负的还要更多。 心头百味杂陈，朱旭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爸爸，这周你说好要带我去波丁餐厅吃饭的可别忘了！” 朱曦欢快的语气打断了朱旭的思绪。 朱旭：“恩，我记得。” 该说什么呢？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吗？ 朱旭一甩方向盘，脸上笑意不断。 四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 朱曦捧着那本来得诡异的《系统日志》，一向沉稳有力的手竟然有些不听主人使唤的颤抖。 “是。” 这段时间无数次听见、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和从前一样冰冷。 “我后悔了.......” 朱曦喃喃道。 他真的后悔了。 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没有一个字，却可以带自己回到所谓的“过去”。 对于崇拜自家父亲崇拜得有些疯狂的朱曦而言，这无字天书的作用实在是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了——他可以靠着这个围观最真实的父亲！ 不是从现在看来画质都不算清晰的影像，也不是从叔叔伯伯的回忆里，更不是从那些节操早就不知道掉在那个旮旯里的媒体的“怀念”中，而是实实在在的、货真价实的“朱旭”！ 他甚至可以和对方交流。 朱曦现在都还记得，他回到2014年巴西的经历。 巴西世界杯。 那一年，阿森纳夺得联赛冠军、欧冠冠军最大的功臣，酋长的王子殿下，在巴西以一人之力带领中国队小组出线，却因为队友不给力洒泪十六强。 自苏醒后历尽质疑与恶意诋毁的朱旭在阿森纳被球迷媒体称为“水货”时没有哭泣，以生命舞步宣告自己的回归时没有流泪，带领枪手站在阔别已久的欧洲之巅时也只是红了眼眶；在世界杯的赛场上，那个重新找回自己最好状态甚至比以前更加耀眼出色的王子殿下，却在旅程宣告结束后，跪在球场中央泪流满面。 朱曦站在看台最后的角落，大屏幕上厄齐尔拉起朱旭抱着他安慰的画面映入眼帘，而他眼底无波无澜。 他挺想安慰自己的父亲。 但他既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足够强悍的心理。 他知道梅苏特叔叔会说什么。 无非是“不要伤心以后还有机会中国队会更好凭你的实力下一次会带着中国队走得更远”之类的话。 梅苏特叔叔不知道未来。 朱曦知道。 他没办法在父亲面前撒谎。 没有下一次的。 不会有的。 再没机会了。 有细小的水珠滴落，砸在朱曦的脸上，格外疼。 似乎上天都为王子被迫结束的旅途遗憾。 朱曦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他人还在巴西，只是不在刚才的时间点。 已经收拾好心情的朱旭留在巴西看比赛，没有比赛的日子他会在街头乱逛，朱曦恰好撞上他。 彼时朱曦刚刚接下一个冲着自己飞来的足球，加入一帮小家伙的队伍中的他踢着踢着也黏起了之前被掰开的心，忽然出现的朱旭可真算得上是惊喜了。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哥们。” “你叫什么名字？” 在陪着他们玩了会街头足球后朱旭用被花花公子们用滥了的搭讪方式询问朱曦的姓名。 再老套俗气的方式，配上朱旭那没有人能拒绝的微笑与明亮到星辰都为之失色的眼眸，也变得富有效率起来。 “霍普。” 在意识回笼之前，朱曦已经用干涩的嗓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错的名字。” 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个假名的朱旭用一种特别真挚的语气感叹着：“我以前有个和你很像的朋友，他也有一个好名字。” “他叫‘梦想’。” 一直用英文和朱曦交流的朱旭是用纯正的中文说出“梦想”这两个字的，罕见的没有任何和朱曦解释的意思，在说完后只是特别有礼的说明自己和别人还有约会大概得先走就离开了。 朱曦不知道朱旭在怀念谁。 一贯对他人情绪敏感无比的少年当然察觉得到朱旭不是在对自己说话，或者不完全是在和自己对话。 他像是透过自己怀念着某个人，回忆某个于他而言特别重要的抉择，某个埋藏在暗处永远蛰伏的秘密。 那于朱旭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甚至可以和他的生命相提并论。 不知为何，朱曦有这样的感觉。 而现在，当他和那本似乎有自己意识的天书熟悉起来，渐渐的能和对方交流甚至能自己设定关键词选择回到过去的时间段时，朱曦欣喜若狂。 “我想去看一看对我父亲而言，最重要的经历。” 浮在半空的《系统日志》泛着隐隐的白光，朱曦想了想，又加上了一些附加条件。 “改变他人生的、他最庆幸的事件。” 朱曦不想经历那件让所有对朱旭有好感的人都唏嘘不已的事件，所以他增加了限制；可到头来，依旧弄巧成拙。 懵懂无知的小萝莉，冲过红灯的货车，惊慌失措的人群........ 推开小女孩的伯纳乌国王被撞飞在地，人事不知。 朱曦无能为力。 不能改变任何过去的限定使得他身体被禁锢无法移动，无论他在那一刻有多想赶在他的父亲之前扑开女孩、代替父亲承受接下来的一切。 当他能控制自己身体时，能做的也不过是掏出手机，拨通不知道能不能在十多年前拨通的急救电话。 “不.........” “为什么......” 无能无力、悲伤、愧疚、恨........朱曦握着自己的手机嚎啕大哭，连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地板上都不曾注意。 “这怎么可能是他最庆幸的事！” “那毁了他的一切！” 根本顾不得自己仪表的朱曦第一次对着《系统日志》发难，它被撕扯成碎片洒在地板上，而朱曦甚至毫无风度的上前踩了好几脚：“谁都知道，谁都知道！！！” 他有些歇斯底里。 是啊，谁都知道。 14年新赛季开始后，朱旭回到皇马。 那一天，机场人满为患，球迷从机场跟到俱乐部，不知疲倦。 往后数年，朱旭状态火热。 被伤病远远避开的朱旭每个赛季都保持着几近全勤的出场。 出场时间记录、西甲进球纪录、欧冠进球纪录、最快破门记录........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记录粉碎机”。 他不知疲倦为何物，让球迷们爱到心底。 让对手无奈无力乃至畏惧的是，朱旭的进步似乎没有终点。 当你觉得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时，他总能做得更好。 他几乎是每位门将的噩梦——除了皇马的卡西利亚斯。 继克里斯蒂亚诺之后，他成为伯纳乌新的国王。 也是皇马新一任队长。 ——支持率最高、□□最少、几乎没有人敢黑的皇马队长。 他是实力无人可敌、生生成为足坛球星等级新标杆的男人——朱旭这个名字，已经凌驾在“现象级”之上，成为另一个形容词。 当时的人们划分球坛巨星，会这样说：“朱旭，朱旭之外的XXX......”。 数年光景，也足够中国队有所改变。 新的教练，年轻的队员，朝气蓬勃的球队。 2018年，中国球迷对重生的国家队抱有充足的信心。 “最强之人已在阵中！” “我们有最棒的球员！” “最好的朱旭，最好的中国队！” 他们这么说着，摇晃着手中鲜艳的国旗，身着国家队十号球衣，早早在俄罗斯把旅馆从六月初一直订到七月十日。 北半球火热的夏季融化了俄罗斯的冰雪，足球盛宴即将开场的关头，朱旭遗失了他的请帖。 擦伤、内出血、全身多处骨折、不完全脊髓损伤，有截瘫的可能。 那双被上帝祝福过的脚，或许再也无法支撑着主人行走、奔跑、跳跃。 “朱旭车祸”成为最热门的词汇，一度完全盖过世界杯的风头。 世界杯开场比赛赛后，两队球员脱下自己的球衣一字排开，二十二名球员内里穿的白T背后是一模一样的中文——“朱旭，早日康复！”。 那是本届世界杯最特别的风景。 每一场比赛过后——无论场上他们有多激烈敌意多么分明，哨声一响，无论输赢，两队队员都会自觉走到一起，为朱旭送上祝福。 到后来，就连替补的队员也会在结束后站在场上，和队友一起行动。 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表达了自己对伯纳乌国王的关心，极少数表达相反意思的在报道发出当天就被狂热粉丝找上门，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的粉丝刷爆了他的推特、脸书、微博，自愿组织的祈福活动一个接着一个。 倘若天堂能接收到人间的来信，恐怕这段时间关于“朱旭”的信箱是一直处于爆满状态，处理的速度永远比不上投递的速度。 很久以后有人回忆当时的场景，笑着说“国王殿下完美的展示了他究竟征服了多少人、又是多么富有魅力——从没有哪一个球员，能向他那样牵动众人的心神。单论影响力，哪怕是某大国的首脑或是好莱坞的世界巨星，也比不上他。” “幸好，他撑了过来。” 即使是许多年以后，被采访者回忆起这段往事时，也会激动得流泪。 是的，朱旭并没有被飞来横祸打倒。 他恢复得很好，通过复健他完全能像正常人那样行动。 可另一样被毁灭的事物，却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他再也不能踢球了。 “上帝私生子”“内定本世纪最伟大的球员”“场上无敌”的朱旭，被迫与他正如日中天的事业告别。 不知道有多少球迷为之哭泣哀求，又有多少将朱旭放在心上的人，心如刀割。 朱旭告别自己国家队的那一天，身为他球迷的记者当众失态，采访几度终止。 皇马给他们的国王开的告别会时，马德里万人空巷。 #再见，朱旭#不仅连续上了几周各大媒体头条，更是成为球迷人迷们那一段时间挂在嘴边的话题。 可再隆重的告别，再不舍的留恋，再疯狂的迷恋，再沉重的惋惜，也挽不回既成的事实。 ——仿佛为足球而生的朱旭，从此将远离这片绿茵场，离开他的王国。 那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 即使后来的朱旭依然过得有滋有味干的事也不比当球星时差，当年粉过关注他的人们仍然一致认为，那场车祸毁了他的一切。 朱旭是在断壁残垣上建立起新的王国，也因此更让人钦佩感慨。 “你居然敢！” 朱曦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算是自己，也不想多问父亲当时。 身为人子，怎么可能去让父亲揭开自己最深刻的疤，回忆最痛苦的事？ 而它竟然这样对他！！！ 碎片在朱曦择人而噬的目光中一点点接近、拼凑成形，两分钟后，《系统日志》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损伤一样悬浮在半空中。 “不，那就是他的想法。” 无机质的声音比以前语速略快：“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所以我佩服他。” “像你这种没有感情、连最基本的事实也会搞错的人，会知道‘钦佩’为何物吗？” 朱曦嗤笑：“你连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不明白的是你。” “我会带你看更多。不过……..不是现在。” 降了一个调的声音让朱曦心生烦闷：“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它真的消失了。 朱曦费力从地板上爬起来，把自己埋进蓬松柔软的被子里。 那真的太可怕了。 他不敢闭眼。 如果是我………………. 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您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自家父亲那似乎永远不知困难为何物的脸出现在眼前，让朱曦喉头哽咽，眼睛酸涩。 五 朱旭从未后悔过他的选择。 十多年前于车轮前救下一条生命，是他最庆幸的事。 他从不觉得那是什么惨烈的记忆，也不忌被人问起。 只是他身边的人都太过贴心把他看得太重，他们似乎都认为那是朱旭的一道伤——就算挽救了一条生命，那毕竟是他退出球场的分界点——因此从没有人会主动去提及。 而那些不怀好意的刺探、期待看他崩溃的探究，也被在意朱旭的人挡在他之外。 所以当朱曦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绕着圈子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时，朱旭坦然而笑，把自己的想法诉说得清清楚楚。 “爸爸，你从没后悔过吗？” “明明救了人却在最后不得不退出足坛，您没有痛恨过世界的不公吗？” 一向有些少年老成的朱曦，此刻连泪水都流下了。 朱旭看着比他这个当事人都还要激动的孩子，目光温柔。 胸中有股暖流自心脏处流往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舒坦。 于是连声音，也变得更加低缓柔慢。 “我有什么好恨的？” “这个世界已经特别优待我啦。” 朱旭朝自己错愕的儿子眨眨眼：“你看你面前的男人，帅，有钱，还是互联网企业家，除了年纪稍微大一点，别的都完美！” 他还特地站起身来，在暖色的灯光下转了一圈，充分展示自己。 “爸爸………” 朱曦对自家父亲这种一秒破氛围的满点技能简直无奈的了。 他就差没把“别闹”这两个字挂脸上。 “我说的是真的。” 朱曦面前那个成熟大气——至少大部分时候是——潇洒理智的男人，嘴角轻扬。 即使岁月流逝中他的脸颊已经不再如少年般光滑，眉间眼角也留下了时间的划痕，当他笑起来时，却依旧仿若能抚平世间一切悲伤苦闷般温暖。 朱曦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我还能站起来，还能健康的生活。” 朱旭不紧不慢的说：“能找到另外的事业在别的领域打拼而后登上高峰，而不是就此沉沦籍籍无名——” “——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朱旭最后搂过他的孩子：“而且我还找到了你，儿子。” “你要知道，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比不上你。” 朱旭想起没有获得梦想系统之前的自己，在十多岁时候他还是惨绿少年，没有方向极其迷茫；确实和自己的孩子不能比。 朱曦浑身一震。 他想说不是的爸爸，你比我出色那么多；当年的你只是没能找到适合你的舞台。 他想说爸爸我们都知道你十八岁时就征服了伯纳乌，而后几乎征服了世界的球迷，我哪里比得上你？ 可这些话，俱都在他父亲的目光中消失殆尽。 即使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可他的父亲，是真为他感到骄傲。 ——为他这个实际上还差得远的儿子骄傲。 “爸爸……..” “嗯？” “我爱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朱曦想。 目送害羞的儿子逃上楼的朱旭坐在沙发上傻笑。 我的儿子才是最出色的少年。 朱旭一个人在楼下坐了很久。 他忍不住回想起多年前的经历。 那于他而言最重要、再一次改变了自己人生的事件。 那场车祸。 他能活下来，能再度站起来，和所谓的“幸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也是有关的——他足够幸运，有梦想系统。 自从一二年升级后就逐渐降低存在感的系统救了他，让头部致命的伤在被送往医院之前就消失。 而他后来的“彻底恢复”，也并非无缘无故。 给了他第二条命的系统在他康复后将彻底离开，而他依靠系统得来的体质，也就此跌落。 这才是“天才朱旭”被打落凡尘的真相——那本就由梦想系统给予的超人体质、球感、天赋，都将消失；只有“亲和力”这种某种意义上和灵魂沾边的东西得以留存。 所以他再没办法踢球。 因为从他恢复健康那天起，他就不再是皇马那个拥有球员羡慕的一切的朱旭。 他没有那个资本再去参与职业竞争。 但那对朱旭而言其实不是坏事。 因为梦想系统给予的，毕竟不是他本身的东西。 早在一二年梦想系统升级后就明白不能只依靠系统的朱旭一直在尝试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踢球，系统也特别配合的不断降低存在感。 但不可否认的是，系统出产的各种药剂、恢复卡片，朱旭仍然相当依赖。 这造就了“铁人朱旭”的名声，也让朱旭越来越难以断掉系统。 消失的系统与其说是对朱旭的考验，不如说是帮朱旭做了选择。 ——他早就应该做的决定。 重返校园攻读研究生学位的朱旭用积极的态度面对一切，几近满点的坚毅让他过得健康知足。 而在后来的种种尝试中，朱旭发现了属于自己本身的天赋。 凭借着从前的生活经验与这一世的积蓄，靠着之前掌握的人脉与依旧存在的超级亲和力，朱旭很快把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一直走在良好的道路上。 不依靠系统他也是强者。 不作弊他也能和以前的同伴们站在同一高度——虽然是不同领域。 在某次和同伴们的聚会中，朱旭彻底释然。 即使自信坚强如朱旭，其实也是会自卑的。 毕竟和他的好友们不同，他的“天赋”，并非生而得之。 二十八岁的朱旭在那个夜晚好奇了一把，于是收获了一场奇遇。 奇遇越来越长，无比真实，叫人欣喜之余却也会让人惶恐——毕竟，他的资本都不是自己的。 技术可以自己学，体魄可以自己练，但球感呢？意识呢？这些确实能通过锻炼提高，可最初的基数，却是由一种叫“天赋”的东西决定的。 朱旭的天赋点并不点在足球上，是梦想系统强行提升了他这方面的天赋——这就像是游戏中的BUG一样。 所以他越热爱足球，越和好友推心置腹，越正视自己的身份，就越是心虚自卑。 依靠外物得来，就总会担心有朝一日将失去。 更何况他之前已经昏迷过半年，谁知道下一次的“突变”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呢？ 当然，天性乐观后天又坚毅近满值的朱旭不会杞人忧天时刻担忧，但自卑与担忧，因自觉不公而起的愧疚，终究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扎了根。 系统有些像是最精纯的毒品，明明知道有害，却偏偏离开不了。 所幸他走出来了。 即使必须离开他热爱的足球——是的朱旭早已深爱那黑白的精灵——他也不后悔。 爱有很多种方式，就算不能在职业场上踢，他也可以自己踢着玩。 现在的朱旭亲手凿掉曾经的不安与自卑，凭借自身所获取的成就，让他过得心安且更加骄傲。 但是我感激你，系统。 朱旭默念。 如果不是梦想店主把你交给我，我不会重拾追求梦想的勇气——那么当我离开你，我会真的一无是处。 如果不是你，我没有机会认识那么多挚友，爱上这世上最有魅力的运动，认识那么多可爱的人。 曾经的队友与朋友还有“爹”们的面孔在记忆中浮现，狂欢的哭泣的喊叫的咒骂的球迷与可亲的不屑的暗藏机锋的记者们的身影也闪过，最后出现的那块草坪上的、躺在中间的皮球能吸引人全部的心神。 你一直在引导我，给我机会成长。 就算你最后消失，你也让我拥有再度拼搏的资本。 我其实，早已把你当朋友、当同伴看待。 他想起升级后越加人性化的系统，忍不住微笑。 所以朱旭才说他是幸运的。 拥有不止一次机会的朱旭，在不同领域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朱旭，摆脱心魔还有那么出色孩子的他，怎么可能不幸？ 不过……….. “我有时都会羡慕小曦啊……” 那么出色的天赋，让朱旭只能赞叹。 他似乎能理解当初那些见到自己的老球员的心情。 但他和我不一样。 朱曦努力训练、在训练之余不断充实自己、交友有方、孝顺无比的画面在朱旭眼前掠过。 他是我的珍宝，我的骄傲。 六 “我越来越好奇……..” 朱曦微阖双目，《系统日志》悬浮在半空中，即使是微弱的白光，在黑暗的室内也无比鲜明。 “你究竟………” 他伸出手，接住降落在自己手心的小册子。 来历成谜，既如某种魔法的造物，又像是现在人类无法达到的科技之岸产物的《系统日志》。 出现在自己地下室内，就像是被人遗忘、被人丢弃许久的秘密。 ……….更像是在等一个带它离开的人。 呵。 等谁？ 自己吗？ 朱曦摇摇头。 “你想找的不是我，而是父亲吧。” 明明只是自己的猜测，可是在这个尚还年轻甚至称得上稚嫩的少年说来，这句话却带有毋庸置疑的肯定。 “你在意的不是朱曦，是朱旭。” 如果不是一直注视着朱旭，对方怎么可能能够在那么多的时间里，精确的挑出最适合自己“参与”、最不会影响到朱旭的一点？ 如果不在意朱旭，有什么可以解释对方对朱旭的理解？那些连亲近之人都未必清楚的感情，这本《系统日志》竟然比朱曦还要明晰。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这都能在时间手中玩自己把戏的强大存在，又为何要在阴暗封闭的地下室沉睡？ 朱曦打开床头灯。 掌心中的小册子微微颤抖，像是赞同自己的话，又像是否认自己的话语。 “不过不管你是为什么找上我，我还是挺感激你的。” 接近我肯定是因为我是朱旭的儿子，但我还是感谢你。 他的视线穿透书册，直朝地心，向更深的地方而去。 “谢谢你让我见到我所不了解的、最真实的父亲。” 朱曦想起他所抵达的过去，即使总是不长的一点点时间，也足够他看见那么多不同模样的父亲。 父亲在他面前当然是真实的——不管是循循善诱的教导还是无原则的宠溺、不管是多数时候的柔软还是极少出现的强硬、无论是大笑无奈窘迫抑或是生气，无可否认的是那必定是一个人毫无掩饰的情感流露。 但那和他所看见的不一样。 或者说并不都一样。 朱曦看见和自己处于相同年龄段的父亲，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如骄阳般夺目。 那时朱旭还是伯纳乌王子，是媒体的宠儿，球迷所向。 在皇马的队友面前朱旭可以肆意求礼物求罩，可以不要脸可以赖皮也可以软弱；他同样以真心实意报答他的队友。 那是朱曦不熟悉的朱旭。 等朱旭从昏迷中苏醒，朱曦又见到了另外的朱旭。 场上的皇，球迷的信仰——那时候的朱旭，用实力荡平艰险，用笑容面对攻击。 在朱旭所在球队夺冠后的□□中，朱曦站在人群里仰视自己的父亲；朱旭参与的慈善赛中，混入工作人员行列的朱曦挂着工作牌看他在场上奔跑；朱旭的日常里，朱曦是媒体照片里那个模糊的侧影。 他路过自己父亲所有的辉煌，匆匆忙忙；他抓住一闪而逝的所有荣光，只觉沧桑——因为他同样见到了对方所有的悲伤彷徨，失落与哀伤。 养伤时被球迷质疑的朱旭，被媒体中伤的朱旭，困惑的朱旭……..这些和灿烂的日子一样，于朱曦而言不过是短短的一个瞬间——也不可能更长了。 可朱曦知道，那是自己父亲的所有。 在他失去这一切前的所有。 那场出名的车祸后就是父亲的复健，然后退役，深造，直至在另外一个领域登上高峰。 这就像是一本书，一本名为《朱旭》的书。 每一个高潮与低谷都有书签——哦这也不一定，或许在不怎么吸引外人的角落里也会有一枚书签呢——然后他朱曦，手握着书签，有幸获得观看书签附近的一些内容的机会。 日志让朱曦见识到了在“朱曦”出现在朱旭生命以前的朱旭，不在“朱曦”面前的朱旭。 那是朱曦凭借想象难以描绘的一个人，是仅凭“儿子”的身份不可能见到的父亲。 但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朱曦说得很慢，清晰，坚定。 他语气好奇，就好像他只是单纯的疑问、也只是随口一提，就算得不到回答也没多大关系一样。 “你给我看的，太多了。” 这次，他有点漫不经心。 因为他想起了对方给自己看的一些东西——他发誓他并没有那么想知道的一些东西。 关于父亲和梅苏特叔叔。 旁观者往往看得最清楚。 所以货真价实当了一把“局外人”的朱曦，很轻易就发现梅苏特.厄齐尔喜欢朱旭。 可能从二十多年前、自己出生之前就开始了。 但朱旭并没有接受他。 当然没有接受，要不然自己现在怎么会只有一位父亲呢？ 朱曦掰了掰自己的小拇指。 其实他们差点就在一起了。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 朱曦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朱旭的想法。 猛然跌落的痛楚之下，前路茫茫的情景之下，刚刚有所发现的父亲选择拒绝多正常。 朱旭一向不愿意拖累任何人——他不会希望梅苏特的事业受到打击而自己无能为力。更何况……朱旭的骄傲不会允许他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开始一段重要的感情。 再后来则是自己出现，这事就拖着拖着……….一直拖到现在。 这确实让他不用再为“为什么有时候总觉得梅苏特叔叔和父亲之间的氛围怪怪的”而疑惑，但天知道朱曦宁愿这种疑惑多持续一会。 毕竟……..这刺激太大了。 也让他更弄不清日志究竟想搞什么鬼。 “这不是你想要知道的吗？” 沉默许久的日志终出声了。 一如既往的冰冷声音不蕴含一丝一毫感情。 “当然，我并非无所求。” 在朱曦用更多语言辩驳之前，它又添上了一句。 “你要什么？”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朱曦问得迅速。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什么获得不需要付出。 自己收获奇遇能穿梭时空，隐秘的渴望能被满足，又怎么能期盼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代价？ 就是不知道这份代价会有多沉重。 “你愿意成为我的宿主吗？” “………..什么？” 朱曦有点不太明白状况。 “我能帮助你——更快的速度、更强的体质、更出色的意识、更出色的技术、更少的伤病………你会站得比你父亲更高，走得比他更远。” “只要你接受我，完成我发布的任务——比如‘拿到XX冠军’，‘进OO球’之类的。” “不，我不需要。” 几乎是在对方刚说完，拒绝的话语就不经过朱曦的大脑被说了出来。 “我能靠自己的努力超越父亲，而不是借助虚无缥缈的外力。” 朱曦面对着再次浮空的日志：“我不想受控于你。你说得那么好听，可谁知道眼前的馅饼里，含着的是怎样的□□呢？”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我自己。”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不需要。” 他这样说着，不带一点犹豫。 “那好吧。” 朱曦屏气凝神，等待对方提出其他的要求。 会是想要自己的血液？寿命？还是灵魂？ 在朱曦越想越离奇时，日志又出声了。 “你和你的父亲很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执着，坚毅，强大，公正，理智。 而你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 朱曦并不知道他面前的日志在想什么，但他已经很吃惊了。 ——平板的机械声在刚刚有波动！ 带着一点笑意，有点像是……….欣慰？ 朱曦强迫自己忘掉这个惊悚的发现。 “我父亲也拒绝过你？” 他问。 “是的。” 他呼唤了我，而我帮助了他。 但他并没有沉迷，更没有迷失。 在最后，他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并且走到最后。 你父亲是我见过的最成功的宿主，完美诠释“梦想”的男人；更是…….不需要“系统”也能做得很好的奇迹。 但它没有把这些话透露哪怕一个字。 “你会实现你的梦想。” 《系统日志》——或者现在应该直接称为系统了——最终只是留给朱曦这样一句笃定得不像是祝福的祝福，就消失在半空。 七 朱曦呆呆地望着日志消失的方向。 没有胁迫没有威逼利诱没有严重的代价……….这就没了？ 他打量着四周。 什么都没多，什么都没少，就像是一个了无痕迹的美梦一样。 “这可真是………” 朱曦低头。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所以才会什么事都没有？ 对方临走前的话语此刻异常清晰。 它说过，父亲也拒绝过它。 大概它曾经跟随父亲很长一段时间，苦苦痴缠着父亲就希望父亲答应，但父亲就算是最后受伤严重也没有答应它？ 朱曦为自己想象中的“苦苦痴缠”打了个寒颤。 太无法直视了。 不过………这倒是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它对“朱旭”那么了解。 朱曦点点头。 嗯，我要向父亲学习，不管它诱惑我多少次，我都不会答应的！ 八 六年后。 距离梦幻的一夜已经两天了，朱旭总算是平静下来。 “不准备出去走走？” “……..” 朱曦用哀怨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旭没绷住，一下子笑出声，引得儿子的目光更加怨念。 是啊，在世界杯刚刚结束的现在，作为帮助中国队夺取世界杯最大功臣的朱曦怎敢贸然出门？ 就算伪装做得再好，也会被看穿吧！ 朱旭笑得十分畅快。 “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中国队得到了大力神杯，第一次！ 而且…….. 从今天起，再不会有谁看不见朱曦了。 他做到了朱旭不曾做到的事，他向世界证明了他就是朱曦，独一无二的朱曦——尽管在朱旭看来，他的儿子根本不需要证明什么。 朱旭觉得自己笑容根本止不住。 “你是希望。”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说。 “什么？” “爸爸，你说得太小声了，我没听清。” 朱旭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儿子说了。 许多年前——好吧其实也没有许多年，在2014年的巴西，朱旭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玩街头足球的人，有一张和梦想店主特别相似的脸。 但现在看来，那人其实是和朱曦长得像吧？ 不仅仅是面目，发色、眸色都无比相近啊。 尤其是这个表情。 客厅光线充足，于是阳光下对朱旭露出疑惑表情的朱曦，一时间花了朱旭的眼。 那一瞬间，两张面孔跨越时间的长河，在朱旭的眼中重叠。 不，一定不是。 那位霍普先生，看上去可比小曦要年轻啊。 而且…… 都这么久了，如果霍普活到现在，肯定比小曦老多了。 那只是一个巧合。 但时隔多年想起那次见面的朱旭，却难以平静下来。 他都快忘了那天见面时的场景，也不太记得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话，却仍旧对那人的名字印象深刻。 霍普。 希望啊…….. 那之后自己表现越来越好，最后更是离开了系统，确实是希望。 就是放现在，也不突兀。 朱曦也是希望。 带给自己的，给他自己的，给那些期盼已久的人们的。 一个奇迹。 他对着等待自己的儿子，若无其事的开口。 “我说，你是骄傲，我的骄傲。” 朱旭特别坦荡。 他只是说了另外的话而已，又不是撒谎。 “………..” 朱曦扭头。 “诶诶，小曦你脸红了！” 朱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嚷。 “说、说什么啊爸爸！” “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梅苏特叔叔领证啊！” “………” “诶诶，爸爸你脸也红了！” 客厅里鸡飞狗跳，朱旭与朱曦追逐打闹；而遥远的星空之中，化作人形的系统嘴角含笑。 “早点和你家那位在一起吧，宿主。” “也不枉我提前帮你打好基础……..” 他朝着星河走去。 “而你的孩子，也确实不需要我。” “他有你教导，有自己的选择，有属于他的奇遇。” 他伸手，挥散眼前光幕。 他的宿主是光，尽管自己不知，带给他人的却皆为希望。 宿主的儿子，其实也一样——不过这小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完全没感觉。 他的身形渐浅，最终同化在整个宇宙间。 你们是我所遇见的，最美的恒星。 END ——————————————————————————————————————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举办时间2018年6月8日至7月8日。 脊髓损伤(spinal cord injury)常由脊柱骨折、脱位，或火器伤引起，多见于车祸，跌倒和坠下，运动创伤、挤压伤和枪伤。脊髓损伤是重要的致残因素，常遗留严重的残疾，包括运动功能丧失（瘫痪），感觉障碍、膀胱排尿功能紊乱，肌痉挛，关节挛缩、疼痛、褥疮、心理障碍、性功能不全，甚至呼吸障碍。在中医学属外伤瘀血所致“腰痛”、“痿证”、“癃闭”等病证范畴。——来自互动百科，文里肯定有BUG，发现的话务必告诉我...... #傻爸爸朱旭# #父控朱曦# 朱曦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霍普”这个假名呢.....曦音同“希”，霍普（hope）即希望。 系统带着朱曦看过去，一是满足他顺便诱惑他，二是给朱旭的情路助攻。 朱旭对厄齐尔并不全是像朱曦想的那样，他会拒绝主要是因为自卑（当然后来不会了，所以他们在一起了）。隐CP是猪媳妇猪。 以及，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不要扒马甲啊亲，作者养个马甲不容易（实际上我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曝马甲了ORZ），你如果认出来的话麻烦冒个泡我认识一下你，在马甲发文的地方......给作者一条活路QAQ 抱抱大家 14、存档——至此相逢 一 朱旭回来了。 整个马德里都为之欢呼，高贵的球迷们几乎要塞满整个机场。 古蒂转着墨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边专门迎接朱旭的一众大牌。 他的思绪四处游荡，一会儿想朱旭回来皇马队内会产生的变化，一会想后面的成绩，一会又飘到了其他的地方。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多年以前，他就是在这里送别了雷东多。 一个是离别，一个是迎接。 哈。 幸好我早就克服了，能踏入这里。 他想。 二 和朱旭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美好。 毕竟“王子”这个称呼，几乎意味着古蒂的整个职业生涯。 在他还在二线队的时候，当他初入一线队的时候，“王子”是他的唯一的偶像，是他发自内心热爱尊崇的人。 不管这种感情在后来产生了怎样剧烈的变化，那个人始终重要无比。 再后来，“王子”是他的好友，是相互扶持的队友，是皇马的标杆。 古蒂一向了解球迷深情之下的寡意，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称呼会这样冠予到另一个人头上，这么快，这么匆忙。 然而当他真正清楚这个崭新“王子”的为人后，他不得不承认，劳尔是对的。 他看着这个少年天才在场上奔跑几乎能胜任任何一个位置，灵活的球风与优雅的气质和场下偶尔的坑爹判若两人。 又让他想起某个同样优雅的人。 古蒂叹了口气，把刻在心头的影像暂时从眼前挥开。 他们并不一样。 但有一点，是相通的。 ——他们都值得最好的。 三 “我不知道。” 面对古蒂的问题，朱旭有些漫不经心。 他抬眼瞅了瞅古蒂，又低下头凝视手中的可可，说实话，十分不礼貌。 但古蒂一点不生气。 彼此之间的熟稔早已不需要更多的条条框框，而他知道，朱旭其实正在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 半晌，朱旭放弃了，给出自己的答案。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大家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离开要怎么还，所以才留恋这里。” “但现在………” 瓷杯和木桌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好像真的离不开皇马了。” “或许是这里有太多的记忆，或许是因为我在这里呆了太久？我也没法真正说清楚。” 朱旭耸了耸肩：“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留，就留。” “我也有足够的资本，不是吗？” 他冲古蒂眨眨眼：“十四爷，你看我都这么坦诚了，今天的晚饭是不是应该让我自己点餐呀？” 古蒂朝他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你先去开门我再答应你？” 他听朱旭嘟囔着“这是要做什么啊十四爷不是最好敲诈的人之一嘛今天怎么回事？”，气定神闲地端起咖啡。 “罗爷！你怎么来了！” 朱旭的声音大得能穿透天花板。 那其中混杂着惊讶的喜悦，让古蒂想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些歌，都是一样的直指人心，不容忽视。 怎么来了？来接你呗。 他送走了朱旭和克里斯蒂亚诺，一点都不好奇这一对接下来会去哪，今晚这两人将在那间餐厅共进晚餐。 你不知道的答案，我知道。 因为你也被皇马驯服了。 再骄傲的人，也骄傲不过皇马。 再惊才绝艳的球员，也会为之倾心。 比如雷东多，比如劳尔，比如你。 他可以驯服无数人，却不见哪一个例外，彻底折服他。 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存不存在这样一个例外。 古蒂收拾好下午茶的器具，决定在这样一个美好的休息日下午，再去皇马青训营逛逛。 四 没有比赛的日子里，体育报纸的头条总会是球星们的八卦新闻。 然后古蒂发现，朱旭果然不愧是拥有“头条体质”的男人，即使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也当之无愧的抢了其他人的风头，继续上头条。 只是这次陪他上头条的，不只克里斯蒂亚诺。 古蒂已经盯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五分钟了。 雷东多真的瘦了。 清楚情况的人都明白，激素造成的肥胖想要减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雷东多做到了。 古蒂从来不怀疑他能做到。 他是那样的人，自律到可怕，自控能力强大到能让人怀疑自己和他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物种。 所以能让他稍微出格一点，失控一点，哪怕只是一点，其实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古蒂有点想笑。 报纸上的标题极尽煽情之能，“王子们的集会”既能让老球迷们感慨万千，又可以让新球迷挖掘之前王子的资料。 偶遇啊偶遇。 古蒂也和雷东多偶遇过。 在他不被教练信任、不被球迷支持的时刻。 那时候他的处境很艰难。 他只是想出门散散心，结果撞大运一样见到了雷东多。 雷东多退役之后，他偶遇雷东多的次数很少，甚至可以说只有那么几次。 所以他记得雷东多说的话，记得他对自己的鼓励，也记得………对方怀抱的温度。 只是……… 古蒂想起后来劳尔无意间和自己透露的信息，劳尔说其实雷东多一直挺关注自己的，有几次人在马德里，还专门询问过自己的行程。 后来古蒂也有想过，如果那几天自己没有出门，雷东多会不会直接上门拜访自己？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所以古蒂并没有去追究答案，也没有去拆穿“偶遇”的真相。 他收起报纸。 雷东多和朱旭那一定是巧合，毕竟朱旭现在状态极佳不说，他和雷东多的关系，也与自己和雷东多完全不一样。 只是，想起那之后的那么多年，他再没有真正和雷东多在街头相遇过——就连加戈都有过——古蒂还是觉得起闷。 他当然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同样的，他是不可能去怪那个人的。 于是古蒂就有点后悔了——昨天要是没有那么善解人意，而是赖着当电灯泡就好了……. 他有一种微妙的、“好人没好报”的感觉。 五 真不愧是王子。 屏幕里的朱旭用恰到好处的优雅微笑应付诸多媒体，满嘴跑火车却偏偏让人挑不出错。 他不会让任何人失了面子，但也不会让他们真正获得什么对球队不利的信息。 无法挑剔的代言人。 而我不行。 骄傲的金狼从来不低头，脾气最火爆的时候他能对着球迷竖中指和媒体打起来，甚至可以向劳尔甩脸子外加动手。 他直率到鲁莽，并非不懂不会，而是不愿不想。 也因此球迷们对他的态度分外极端，爱他的人爱到骨子里，恨他的人恨不得他去死。 等他都过了三十，年岁上去了，尖锐的棱角才被流水样的时间磨圆一点点。 这对于古蒂都是一件很难以想象的事——若不是这样的变化真真确确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是决计不会相信自己在某一天会变得…..不那么火爆率直。 但无论是从前的自己，还是后来的自己，古蒂都坦然接受。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固执坚持，还有…….你的勇敢。” 低沉好听的男声，是古蒂到现在依旧铭记的内容。 多年前那个温柔的人，在外人看来对自己无比冷酷的人，曾经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轻轻诉说。 我也觉得，除了天赋，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 沙发上的古蒂举起酒杯做出一个碰杯的姿势，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似乎还在耳边。 但他知道，那已是多年前的往事；而此刻，这间屋子中仅他一人。 六 古蒂再一次觉得皇马当初的中国行真是一次捡漏之旅，带回朱旭这个决定不能更正确。 伤病满队的皇马面临一场艰难的欧冠，此刻的朱旭，几乎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他当然带给了期待的众人——不管是球迷还是球员——一个值得欣喜的结果。 心血来潮的古蒂没有订包厢，乔装打扮一番后坐在后排，比赛结束后跟着球迷们一同退场。 “我想到了九八年的雷东多，一个人撑起了一支队伍……..” 古蒂极快的回头，循着声音，他看到了一位明显上了年纪的球迷。 对方很激动的和同伴说着什么，但被人流推着远行的古蒂，已经听不清了。 和哪位球迷不同，古蒂倒是没想那么多。 毕竟……..这是太过不同的两个人。 雷东多当年被称为“电脑雷东多”，硬生生凭借中场强大的控制力撑起了当年的皇马；而现在的朱旭……… 就算是脑残粉，古蒂也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的偶像要全面。 但古蒂一点找对方论说的心思都没有。 哦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觉得有人和自己一样现在还记得雷东多推崇雷东多而开心，这只是因为古蒂觉得…….这种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了，没必要到处炫耀他对雷东多的了解。 嗯，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七 他喜欢我。 朱旭闭着眼睛，意识却清明无比。 今年的夏休期他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度假，在海边的别墅里王子殿下和自己的兄弟迷你罗一起玩游戏——有彩头的那种竞技游戏，彩头是他兄弟的零食。 在某方面被朋友们一致认为心理年龄极低的朱旭很好意思的连赢他兄弟十盘后，顶着对方委屈的目光，将魔爪伸向迷你罗的储备粮。 克里斯蒂亚诺从门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的小王子闭着眼睛瘫倒在地摊上的画面。 “爸爸，哥哥只是吃了这个………..” 迷你罗一脸无辜的摊手，手心里两颗被撕掉包装的酒心巧克力分外诱人。 克里斯蒂亚诺捂住额头。 这小子就不能注意点吗？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个色度，他半蹲下来将朱旭的手臂环绕到自己脖颈上的动作，却称得上轻柔缓慢。 “你真应该受到足够的教训——这样才能记住。” 克里斯蒂亚诺成功的把朱旭运到柔软的大床上，他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后，又替对方盖上一床薄毯。 低头看着王子的葡萄牙人口中的话语极为严厉，然而清醒时一定早就窜到他身上各种卖萌求饶的中国人，自顾自的睡得——或者说醉得——深沉，没有一点反应。 他的视线从对方卷翘的睫毛到挺拔的鼻梁，再到微微张开的唇。 朱旭…… 克里斯蒂亚诺无声的念着这个占据自己内心的男人的名字，只是这样，心似乎都变得软绵起来。 正如同沉默的蚌，张开了自己坚硬的壳。 他在朱旭的床边站了许久，在楼下的迷你罗身体力行的上楼找爸爸之前，于朱旭额头处落下一个吻。 鱼跃出水般迅速，游于水中般自然。 细微的声响后，房间中只有朱旭一个人。 但他不知道，朱旭并非对外界一无所觉。 所谓“一滴倒”体质，不过是体力耗尽选择沉眠后闹出的乌龙，再后来朱旭觉得球员要注意进食不饮酒也挺好，“一滴倒“更是能成为各种避不开的宴会/酒会上不饮酒保持清醒的借口，便也没有去反驳。 这次的情况，不过是升级后越来越人性化的系统给出的选项。 当时的朱旭还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过是吃了几颗酒心巧克力，系统居然会忽然蹦出来给出“是否进入特殊状态（外表醉酒意识清醒持续时间四十分钟）“选项？ 现在他十分感谢自己乐于探究的习惯。 他只是比较好奇——因为系统从来不做无用功——所以选择了是。 看看他发现了什么？ 你也对我有感觉。 那么……..为什么面对我再明显不过的表现，你表现得若无其事？ 朱旭完全不能理解。 他是喜欢克里斯蒂亚诺的。 在发现自己的心情完全无法克制后，他放任这种情感蔓延了一段时间。 然后………..它就变成了“爱”。 在彻底挑明之前，无奈的朱旭试探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态度，结果…….嗯，让他那一周心情都不怎么阳光。 但现在，他却得到了一个能够推翻之前结论的答案。 我应该找个有类似经历的人咨询一下………. 特殊状态结束之前，朱旭做了个决定。 八 “你忠诚的何塞”。 在末尾处写上这几个词后，古蒂折好信纸，放入早已写好的信封中。 “阿嚏！” 他打了一个喷嚏。 “什么情况？” 古蒂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也不多想，径自将信封封好，准备投递。 九 “你是刚刚喝了什么酒精饮料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一滴倒的体质……..那么朱旭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朱旭，古蒂毫不怀疑自己会拎起对方的领丢垃圾一样丢到门外顺带给他两拳，再把门板狠狠的拍到他的鼻子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堪称和颜悦色的对他现在的状态提出质疑。 就在几秒钟之前，这个古蒂很有好感的小子，在说服了古蒂为他近期的“情感问题提出一些建议”——朱旭的原话——后，非常直白的问出来“要怎么追自己有好感的队内前辈”这种问题。 “我是认真的，十四爷。” 古蒂被气笑了。 “你TM是误解了什么——” “我喜欢罗纳尔多。” 朱旭的话语阻止了古蒂后续诸如“这种恶劣的玩笑你也开得出来吗”的话语。 “你说什么？！” 这种时候能被带入的罗纳尔多，当然只有一个。 “你对克里斯蒂亚诺…….” “是，我爱上他了。” 青年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柔情。 古蒂捂着脑袋□□了一声。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谁和你说的？” 找我也没有用，虽然我们都是爱上前辈的后辈但不管是我们的身份还是对方的性格都相差太大了好吗。 更何况……… 我根本就没能和他在一起。 古蒂有些心不在焉的动着手指。 所以，到底是谁给朱旭出的馊主意？ “没有人，我自己来的。” “我只是根据那些粉红八卦想了一下，发现我能找的、疑似和我一样有暗恋队内前辈经验的只有十四爷你。” 朱旭一脸纯良的看着古蒂：“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确定的……..” 古蒂当然明白被他吞下去的后半截话是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后来问的那句几近于默认的反问，或许朱旭还不会肯定。 “fuck。” 为自己的愚蠢。 十 “我没法给你提供太多建议。” 古蒂直截了当。 “他们太不一样了。” 你所爱着的葡萄牙人未婚，单身，感情热烈奔放。 于我心中居住的那位阿根廷人，早已结婚生子，家庭美满。 他不是不热情——古蒂想起自己去阿根廷旅游时见到的跳探戈的人群，弯了下唇。 雷东多那热烈喷发的情感，在面对足球时，在面对皇马时，都是很容易能够发现的。 但在别的地方，他却…….并不是那么的坦率直接。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态度。” 克里斯蒂亚诺对朱旭的关照谁都看得出，古蒂甚至能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掩盖起来的情愫——对朱旭的。 他能猜到对方的理由。 不愿意让心上人受到非议、不想成为他前进路上的阻碍…….无非是这样的原因。 自从和伊莲娜分手后就一直没再找女友的葡萄牙人，是在克制着和朱旭在一起的渴望装作不知情，拒绝朱旭。 而古蒂所看重的那个人……… 古蒂微微垂眸。 他不是不好，不是不温柔，甚至可以说他一直都在为自己着想。 ——可他从来都不可能属于自己。 十一 雷东多是一个把骄傲写到骨子里的人。 所以当古蒂收到署名为“费尔南多.雷东多”的信件时，他才会如此失态。 那段时间古蒂过得很不好。 无法为球队做出更多贡献，也不被球迷所接受信赖，甚至收到过匿名的辱骂信与恐吓信。 他一度为此接受心理治疗。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承认的事。 虽然他确实很能调节自己的心情，但人的自我调节能力总有个度，超过那条线，哪怕是一向自认天才的古蒂，也没办法一个人度过。 但他同样的不愿露出自己的软肋让更多人攻击，更不想接受无谓的同情；所以除去亲人与一两个极好的密友，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接受心理治疗。 然后他就接到了雷东多的信。 身为对方的狂热崇拜者，古蒂一度怀疑这是某个人的伪造——毕竟雷东多不怎么使用“信件”这种交流模式，但拆开信封后，他就打消了这种疑虑。 他熟悉雷东多的字体。 普普通通的信纸上，和对方本人一样优雅的文字流畅无比，却并非软绵绵毫无傲骨可言，也没有过多的花哨与装饰。 他更熟悉雷东多的语气。 不算太多的内容里，雷东多既没有对古蒂现在的情况表示可惜同情，也没有指手画脚的对他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用一种称得上平淡的语调，在书信对古蒂说他听说了一些事，而他觉得古蒂本可以做得更好——顺带指出了古蒂自己都没发现的缺陷，最后他问候了古蒂，并且含蓄的表示他期待古蒂接下来的表现。 已经很好了。 古蒂记得，当初的自己是这样想的。 比起他最常感受到的冷漠与失望，这封书信字里行间中体现出的些许暖意与关心，足以让古蒂开怀。 他相信这是雷东多本人书写的信件，因为他肯定没有人能同时将雷东多的字迹与性格模仿得这么好。 而若是他真的碰见了那万中无一的例外……….那就让他被欺骗吧，他宁愿软弱这一次，就这一次，心甘情愿被欺骗。 当然，后续的信件证明了这并不是一个骗局。 于是古蒂也就一直维持着和雷东多的信件往来。 他们通信的频率并不算高，每次雷东多说得不多，话唠的那个人总是古蒂。 伏案一笔一划在信纸上写下那些可能经过深思熟虑也可能完全不过脑子的话语之时，是古蒂最安静的时刻。 他非常非常认真，因为他有一种感觉——雷东多正坐在自己身边，十分伤心的听自己诉说。 古蒂将此看得很重。 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雷东多面对自己时做出的，第二件出格之事——也是最后一件。 回忆花费的时间很少，而在刚刚将注意力拉回来的那几秒里，古蒂有些没法面对严肃的朱旭。 C罗为朱旭破的例还少吗？ 全方位的关心暂且不提，他纵容朱旭入侵自己的生活，尽力保护朱旭，教导朱旭……..除了假装看不见朱旭对他的感情，C罗做了一切。 “而且，我们也不一样。” 怎么可能会一样？ 朱旭刚到皇马就以不可思议的态度征服了球迷，不管是媒体还是民众，是球队高层还是队内大牌抑或是工作人员，就算一开始的态度有几分冷眼旁观的模样，后来不也都转为喜爱？ 古蒂的起点不能说不好——毕竟他可是正统纯白血脉天赋也称得上一句惊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论天才，朱旭远远超过自己。至于影响力和形象这些…….他还真比不上朱旭。 最重要的是，朱旭的性格与态度，和古蒂不一样。 朱旭非常容易和人成为朋友。 除此之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因此朱旭努力训练，不断提高自己，基本杜绝夜店酒精和女□□惑。 干净，单纯，乖，谦逊，无赖也无赖得有分寸，贪财却也不小家子气，多招人喜爱啊？ 所以他们的起点就不同。 葡萄牙人除了最开始的怀疑，对中国人的好感度始终居高不下。 阿根廷的王子，却只在最初看重过古蒂，而后古蒂越是狂热叛逆，他越是冰冷淡漠。 “你还是靠自己吧，猪仔。” 古蒂十指交叉：“这种事情，谁都帮不了你。” “我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这个俊美出色的中国人：“在你下定决心说出一切之前，一定要搞清楚他的想法，再想清楚，他究竟能不能接受。” 不要像我一样，根本没仔细想过他的性格他的处境，就冒失的开口，搞砸了一切。 古蒂将朱旭送出门，再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他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却完全无法把他和当年的自己联系起来。 记忆里那个孤注一掷却差点输掉一切的影子慢慢远去，奇迹代言人的背影让古蒂觉得，或许这家伙真的能成功。 十二 劳尔退役了。 作为好友，古蒂自然是和其他一干朋友一起，给他办了个庆祝酒会。 “这下子，我们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也离开了。” 席间有人这样感慨，于是诡异的寂静在热闹的筵席上散布开来，好一会儿才恢复到之前热火朝天的模样。 是啊……. 古蒂情不自禁的停杯四顾，都是熟悉的面庞，都是些见面不多、早已退役的老家伙。 本来劳尔就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还坚持在场上奔跑的人，以前聚会时大家还会玩笑般说他是“叛徒”，话语间藏不住的羡慕谁都听得出。 现在劳尔终于跟上了大部队，古蒂反而觉得有些失落。 毕竟，他退役之后，其实是有把希望寄托在劳尔身上的。 十几年的相处，自己早早退役草草退场；但只要看见好友还在坚持，就好像自己还能跑得动做得到一样。 而现在，他们中坚持得最久的那个，终究也抵抗不过时光。 可他好歹呆了那么久。 古蒂端起酒杯，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古蒂从来不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然而到头来，他仍旧是希望能在场上奔跑得更久一些。 从皇马离开时的不舍与骄傲，退役时的伤感失落和不甘，此刻统统浮上心头。 但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古蒂比谁都清楚为了维持状态，劳尔都付出了什么。 几十年如一日的苛刻食谱，良好的作息，不间断的锻炼……….劳尔全都坚持了下来。 倘若回溯到最初，劳尔一样是最听话、最懂得取舍的那一个。 久远时光中的画卷在眼前缓缓拉开，或许是性格使然，从一开始，劳尔就特别听得进去教练和前辈们好心的劝诫与教导。 就像现在的朱旭一样，态度无比端正，把努力当做一种日常。 古蒂呢？ 他一直一直都热爱足球，热爱皇马；可年少时，他却并不能像劳尔那样坚定的抵制各种诱惑。 于古蒂而言，那时候除了足球，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诱惑。 他总想着，这些我可以试一试，那些我能尝一尝，于是便真分了心。 劳尔也有过沉迷各色酒吧的时候，时间却称得上短暂。 也难怪雷东多的态度改变得那般快。 起初雷东多对古蒂的态度其实还算不错，毕竟古蒂是队内极有前途的后辈，天赋又好，照顾一下很正常。 后来……….. 古蒂疯狂模仿他不说，场下也并不十分努力。 古蒂想着那段色彩迷离的过往，扯扯嘴角，终究是没有笑出来。 他记得那时候雷东多对自己的态度迅速转变，私下里和自己说过“不要模仿我”“好好训练不要鬼混”这样的话，而当时的自己，除了觉得受伤、觉得对方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别的想法竟然只有对劳尔的嫉妒。 因为那时候的雷东多愿意让劳尔直呼其名，却强硬的让自己称呼他的姓氏；也因为他全身心崇拜的那个人关心劳尔教导劳尔，耐心温柔；更有私下里他也会和劳尔交流，却永远不假颜色的对待自己。 可现在，他早就明白当初雷东多并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后来雷东多态度的改变与不间断的通信，再加上阅历的增加，很久之前就让古蒂在那些最痛苦的记忆里，发现甜如蜜的事实。 正是看不惯古蒂挥霍天赋，雷东多才会不假颜色，发现古蒂在模仿自己忘掉了本身的位置，他才会说出拒绝的话语；因为曾经心怀期待，所以在发现古蒂的屡教不改甚至“自甘堕落”后，雷东多的态度才会如此差劲。 某次古蒂曾在信纸上大着胆子隐晦地询问雷东多，当年得一切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回信中，那个和从前一样作得不得了的男人，只是短短的提了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 却足够让古蒂欣喜若狂。 ——毕竟，对于那个已经平和了不少、也更有耐心的男人来说，这样一句话，和直接承认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现在再说这些，除了让自己的想法改变，在其他方面，又有什么用呢？ 严格来说，劳尔的天赋比不上古蒂，最后他却走得比古蒂远得多，这已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一切都太迟。 不管是足球，还是其他。 古蒂瞪着迷蒙的眼，他似乎看见有一个把头发染成棕色的家伙，穿着衬衫咬着唇，抬起手准备按下某间屋子的门铃。 “不…………” 别去，你会搞砸一切！ 别告白，你会后悔的！ 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等到了屋主的回应。 黑暗笼罩了古蒂，一时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居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宴会告一段落后，劳尔无奈的把自己已经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好友搬运到了客房。 “你倒是真一点没变……” 劳尔想起这家伙至今依旧口无遮拦的在推特上说的话语，耸耸肩，出门后轻轻关上房门。 十三 古蒂有点晕。 棕色头发的小子在他仰慕已久的男人面前吼得声嘶力竭，拼了命地证明自己的成熟证明自己对这份感情不能更认真，渴求对方的一点点赞同与回应。 但他得不到的。 古蒂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他当然得不到——就算是现在的古蒂，都能看出来那毛头小子的鲁莽与冲动，更何况是从来都比自己想得多、比自己年纪大的雷东多？ 反倒是当初看来不近人情到残酷的拒绝，现在品出了几丝别的意味。 是了，那时候，雷东多还没有完全恼羞成怒。 雷东多对年轻人说他们没可能，说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的你让我失望，你应该更加专注于球场，而这个场景的另一个参与者，在古蒂的眼皮子底下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 没错………. 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这是他为我着想而说出的话语。 古蒂眨了眨眼，等待着更刺激的画面出现。 接下来…………. 事情果然没有一点偏差——那个青涩到发哭的家伙，当着雷东多的面除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颤抖着拥抱住了他心目中无可取代的存在。 哦，艹。 古蒂不想再看下去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个人会恼羞成怒，而后因为对方的“轻浮”愤怒无比，进而在对方穿上衣物后将其赶出去——连风度都不要的那种；再然后…….. 就是极地才有的严寒，与彻底的视而不见。 而那些画面竟真的再没有出现。 古蒂还在室内，却已经换了一所房屋。 对话的还是那两个人，改变却已经来临。 鲁莽的少年把头发染了回来，变壮了一点；优雅的男人体型有一些变化，魅力依旧不减。 可古蒂知道，前者的性格一点没变，后者，却已经经历了太多艰难。 我记得。 我记得啊。 这是在米兰，是雷东多在米兰的居所，于米兰和皇马的比赛之后。 那场比赛古蒂不合时宜的抢了所有的风头，而雷东多，破天荒的说了自己的好话，还向米兰高层推荐了自己。 古蒂完全没有料想到雷东多的做法。 报纸上的消息朋友之间的讯息足够让他了解在雷东多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也曾偷偷跑到米兰，远远地看上对方一眼。 他知道雷东多变了，却从来没想过，这份变化这么巨大，这么……让人无法接受。 在接到雷东多的邀请后，古蒂本来是觉得自己能很平静的面对一切——再大的变故，自己也能在短短的会面时间里控制好不失态的。 可单独见到雷东多的第一眼，他就忍不住了。 古蒂当时觉得，自己眼睛里进了一个费尔南多。 因此永远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所以现在眼睛如此酸胀。 雷东多非常亲切的叫他古蒂，温和的态度与轻缓的言语，是古蒂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模样——不，没有哪一个梦境，比得上这样的现实。 “是我太过了。” “我只是想你应该获得机会，却忘了更重要的事——” “——你深爱皇马，只要有可能，就不会选择离开。” 就像我一样。 古蒂读懂了他的潜台词。 雷东多交叉双手，言辞恳切，目光平和甚至称得上温柔。 再好不过。 可古蒂忍不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大，唯一的听众，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上面。 因为同时，他也非常幼稚、丢脸地任泪水夺眶而出。 在皇马一直骄傲无比的前辈，总是挺直脊梁似乎无所不能的前辈，为什么会被逼成这样？ 雷东多在皇马还有不开心的时候，还有过脸色不好态度冷硬的时候，可他在米兰，真称得上是时时刻刻低调谦逊。 他还是古蒂心里耀眼的前辈，可现在的改变，由不得古蒂不去心疼——就算古蒂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情绪。 可我为你难受。 古蒂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自从受伤以后，雷东多真的变化很大。 他对米兰怀有愧疚，由此改变了自己——当然这肯定也有米兰不是皇马的原因，更早的反思起了从前。 所以他藏都藏不住想要补偿古蒂的心思。 而古蒂……. 他非常、非常怨恨自己的无能。 没能在当初多出一份力起码让雷东多不要那么不体面的离开，没办法在雷东多遭遇低潮时起到一点点作用……. 即使，这其实与他无关。 “够了。” 古蒂现在觉得，当初的自己果然是太年轻啊。 那时候，自己想了些什么，一定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吧？ 雷东多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古蒂记得雷东多用手擦掉自己的泪水，可自己却在那样小心的对待下，越哭越凶，泪水越发止不住。 到最后雷东多都无奈了，拿着纸巾温柔的擦拭，耐心等待自己平息。 然后他在自己的注视中，缓慢接近自己。 那时古蒂的表现是完全不符合自身经验的纯情——他居然慌张地闭上眼睛。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耳边响起的一声轻笑，以及紧随而来的、眼皮上感受到的温度与柔软。 那么轻柔，柔到整颗心似乎都会飞起来；那么温暖，暖得整个人几乎要再度落泪。 “我明白。” 他揉了下古蒂的头，微笑着：“但你要知道，这些于我都不是负担。” “对米兰也好对你也罢，都是我自愿，并非不得不。” 古蒂记得自己和雷东多并没有相处很久。 画面的变化确实也和记忆中一样，在雷东多说出最欣赏自己的是勇敢和执着后不久，他们就互相道别。 这算什么呢？ 前一段，是我众多莽撞行事中最不过脑子的一件，而后者，是从过去到现在，雷东多所做出的第一件出格之事。 他并没有想出答案。 因为他醒了。 忽略掉有些潮湿的枕头，古蒂迅速起床洗漱，而后捂着宿醉后疼痛不已的脑袋下楼。 酗酒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他想。 而后他就从劳尔那得到了一个让脑部的不适更加严重的消息。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确定今夏离开皇马。 十四 “猪仔，你要知道，在俱乐部面前，球员什么也不是。” “有的时候不是我们想怎么样，而是俱乐部想怎么样——” “——而我们，无能为力。” 克里斯蒂亚诺正对着朱旭。 他说出的那些话，看上去就是对朱旭循循的教导。 伯纳乌现任国王——很快就是前任了——似乎正在用自己的转会，教给即将登基的王子最后一课。 记住俱乐部温情之下的冰冷，永远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不管你是如何的优秀出众，万里挑一甚至亿中无一。 这是他想对朱旭说的话，却不是他想说的全部。 只有克里斯蒂亚诺自己知道，他不能说出的、必须掩盖的究竟是什么。 他面前的青年年轻，英俊，干净，天赋绝无仅有。 他怎么能让自己成为对方的阻碍？ 所以当俱乐部流露出某种意向时，即使那其实并不太明显，克里斯蒂亚诺选择正面相迎，十分合作的选择转会。 双赢甚至是三赢的局面，他为什么要拒绝？ “罗爷……” 一直处于倾听者角色的朱旭，直视着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的前辈的眼眸。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忽略。 “你只想和我说这些吗，克里斯？” 不是机器人，不是罗爷，不是解说玩笑时的“少女罗”“罗碳碳”，而是正正经经的，喊着名字的昵称。 克里斯蒂亚诺听着都有些恍惚。 “当然不止。” 他说。 “我等着看你成为球王。”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好友在转会前这么说，恐怕朱旭都会在心塞酸涩之余，感到欢欣。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金球先生，进球机器，皇马队内王牌，扛起葡萄牙国家队的男人………… 他朱旭爱着的人。 发现自己喜欢上队内前辈后，朱旭并没有恐慌。 这方面他一向宽容，宽容的对象当然也包括自己——更何况那时候他已经与乔安娜分手，C罗又是单身，除去双方父母的态度与球坛特殊情况，似乎并没有别的阻碍因素。 在朱旭看来，假如他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父母可以慢慢说服——毕竟他的亲人和C罗的亲人都不是特别有偏见的人，而足坛…….在他足够强之前，这一切只会是一个秘密。 梦想系统给了朱旭追梦的机会，然而他从中学到的，远不止球技。 他会相对理智的分析自己的情况，敢于直面自己的欲/望与情感——无论那有多么不可思议——有想要的，就承认。 关键在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态度。 对于情感一向内敛的中国人而言，找到古蒂咨询“感情问题”，绝对是他一件挑战底线的事。 毕竟愿意承认并且意识清楚是一方面，和他人分享、主动出击，又是另一方面了。 然后朱旭就发现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明明也对自己有同样的感情，却不断拒绝着自己。 ——因为他深爱自己。 太过珍视、太在乎。 克里斯蒂亚诺了解朱旭，不管是对足球的追求与看重，还是朱旭的执着与坚强。 所以他知道如果他回应朱旭，哪怕外界议论纷纷诋毁不断，朱旭也不会后悔。 但他怎么能让朱旭处于这种境地？ 朱旭想通以后，就彻底放弃了暗中的试探，和从前一般与克里斯蒂亚诺相处。 他没有想到，他是等来了和克里斯蒂亚诺的长谈，为的，却是对方的转会。 “克里斯，你知道，足球就是我的一切；但它和我的生活并不冲突。” “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你也要相信我已经成长，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好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 “但有一点我可能和克里斯你不太一样。” 朱旭静静地说：“球场上我会主动进攻，但其他方面，可能就不一定了。” “我懂，你们国家的人，似乎都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这样回答。 他明白朱旭想要说什么。 你愿意来，我就接受，你走，我也不留——青年的神态与话语中，这样的字句写得明明白白。 “是吗？” 朱旭反问了一句。 而后他并没有停下等待更多欲盖弥彰的解释。 “我接受，罗爷。” “谢谢你。”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知道，今天晚上，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或许，这个话题再也不会被提起。 他离开时，朱旭目送着他。 一直到克里斯蒂亚诺回到自己的房子，他都觉得，朱旭似乎还在看着自己。 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回头。 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似乎这样，他就能忽略掉不知何时、从何处而起、侵入到血管与骨髓的疼痛。 他一点也不想再多想今晚的对话。 ——那是他亲手拒绝的机会，狠心斩断的羁绊，给予双方的绝望。 十五 克里斯蒂亚诺的转会并没太大的影响到皇马新赛季的成绩。 所有人都知道朱旭已经成长到足以扛起皇马旗帜的地步，然而新赛季朱旭的表现，却依旧出乎人们意料。 新王登基！ 媒体的报道充斥着对朱旭的赞美与褒扬。见诸报端的照片上，朱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笑得优雅；无怪乎那么多人被迷得神魂颠倒，直说看见他就是看见皇马的精神。 古蒂却佩服他的冷静理智。 大抵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羡慕能做到的人吧。 年轻时的古蒂张扬，意气用事，过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那时候他太容易受影响，太轻易地让情感影响到其他。 其实现在，这方面古蒂也没有变太多，很多时候不该说的话或者能说却要拐着弯才能见诸于人的话，他也那么直直白白的讲出来了；只是相比于年少轻狂的岁月，终究收敛不少。 雷东多还在皇马时，古蒂做出的事情完全称得上是挥霍天赋；但很难说，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出于一种“你越不待见我，我越是过分给你看”的叛逆。 或许那时候，他心中终究是怀有一丝期待的。 雷东多离开之时，古蒂对那座机场产生了心理阴影，其后更是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都走不出来。 他想着陈年旧事，神情不骄不躁，不复往昔的激烈外泄、固执脆弱；眉梢眼角都舒展开来，像被春日里的和风吹过，透着暖。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久到他的小儿子都已经降生，伯纳乌王子的头衔，都已经传到了黑发中国人的身上。 不，他可不仅仅是王子。 古蒂收起那些为皇马歌功颂德的刊物。 说不好，他会是本世纪第一位非皇马青训出身、在皇马退役的队长。 古蒂取出车钥匙，准备出门。 十六 再次在球场之外的私下场合见到朱旭的古蒂，感叹对方的变化。 利剑出鞘，骄阳当空。 而今的皇马队长，在密友前仍会卖萌敲诈，亲密打闹；更衣室内的权威，却已是牢牢建立。 联赛中他带领全队前进，低谷时候鼓励球员们保持信心，请求球迷们的宽容谅解；高峰时他提醒队员们不要得意忘形，感谢球迷的支持。 欧冠场上，朱旭能率领皇马一路高歌猛进，也能在皇马伤员遍地时如同定海神针般存在，在场上便保证着皇马的精神不败。 似乎在朱旭自己国家的国家队中，他也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场下他备受公众青睐，形象良好胜于其他任何一个球员；很难有厌恶朱旭的人。 他是如此的受人信赖，被人推崇。 也是那么的辛苦。 曾经是皇马副队长的古蒂自然是知晓队长的不易，当年劳尔遭受过的一切，朱旭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经历。 只是朱旭他正当盛年实在没有太过黑点，球队成绩又好他应付媒体又有一套，所以看上去轻松罢了。 可花团锦簇之下，从来就不缺少暗潮汹涌。 古蒂注视着这个早早担负起沉重责任的青年，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将想法组成词句诉说。 “14爷，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一点都不辛苦。” 朱旭就像是明白古蒂在想什么一般，认真地说。 古蒂愕然地看着他。 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都愿意为皇马付出一切，离开时也说自己不怨皇马，只遗憾不能再为他攻城略地。 “至于其他……..相信我，我过得很好的，14爷。” 朱旭边说还边用力地点头，强调自己真的不需要任何人担心般。 “你们都是一样的……..” 古蒂喃喃自语。 “什么？” 面对疑惑的朱旭，古蒂抬手拍了拍他的头：“没什么。” 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才担心。 古蒂十分清楚朱旭决计不可能这么快忘掉C罗。 但很明显，朱旭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我刚刚说，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这么说，换来朱旭毫不怀疑的点头。 十七 “是的，他来找过我了。” 古蒂的视线依旧放在高台上的两个人身上，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好几年前。 那会儿克里斯蒂亚诺退役不久，除了家乡，马德里是他最久待的地方。 有人说这是因为他深爱皇马，古蒂当时隐约觉得，这搞不好是因为某个人。 当他含含糊糊地询问朱旭时——是的就算古蒂年龄已经很大了他也学不会拐弯抹角地问话——朱旭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得答案。 朱旭从来不说假话。 这一点，是所有人——不管是媒体还是粉丝或者是朋友们甚至是黑子们的共识。 “他犯不着说谎，因为如果他不想说什么，就一定把你带进沟里，让你完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这是《太阳报》的一个记者，在多次挖坑未果后私下里无可奈何说出的话；机缘巧合下传播开来，倒是得到了大部分媒体人的赞同。 所以得到朱旭毫不避讳的答案，虽然很高兴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古蒂还是放不下担心与疑惑。 而朱旭还在继续。 “那天克里斯来找我，说他马上就要退役了。” 朱旭嘴角含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局促不安、束手束脚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之前读过的那些他刚到曼联时的报道。” “他问我，他现在是不是来晚了。” “你猜我怎么回答的，十四爷？” 还能是什么？ 肯定是不晚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局面？ 古蒂用眼神回答朱旭。 朱旭状似无奈地摊手：“他要是真等退役来找我，那才是晚了。” “虽然那之前我和他都单身，不过我都二十八了。如果他连退役的消息都不提前告诉我，说不好我就会在得到他退役的消息时告诉他我准备结婚的消息呢。” 宾客来齐，客串司仪的拉莫斯宣布婚礼仪式即将开始的声音将古蒂从回忆拉到现实。 当初自己坦诚了自己的关心，而朱旭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会搞定一切，克里斯蒂亚诺也会理解自己，他们会等到朱旭退役再公开关系——在此之前，除了亲人，他们只会让挚友知晓。 或许是因为朱旭在保密这方面真有天赋，又或许是因为朱旭人缘实在是好实力也一直高超，总之，他真的做到了他说的话。 ——在他退役之前，他和克里斯蒂亚诺的关系，果真是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从那时到现在，朱旭拿了五次金球，带领皇马上演过欧冠三连庄也零散的拿到过欧冠冠军，联赛和国王杯的成绩一直非常优异；最近的一次世界杯上更是上演“最后的疯狂“，在中国小将成长起来一批的时代，带领中国队夺得世界杯。 古蒂知道，朱旭并没有完全完成自己的梦想。 他说过要走过五大联赛取得奖牌，最后却一直留在马德里，成为皇马不朽的旗帜。 然而朱旭也已经达成了自己的愿望。 他用行动与成绩证明了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是本世纪最好的球员——退役之前，足以称王。 ——他已经征服所有人。 古蒂和周围人一起看着台上交换戒指的朱旭与克里斯蒂亚诺，和周围的人们一起，送上自己的祝福。 而现在，中国国家队的皇皇马的国王，在达成自己的目标圆了自己的梦想后，开启了自己人生新的章节。 ——他负重担向前，不抱怨不急躁；而今尽责，终得归。 祝福你，小王子。 古蒂仰头饮下杯中酒，秘密举行的婚礼上，气氛正佳。 十八 之后的酒宴上，古蒂和许久不见的朋友们相互交谈得十分开心——毕竟朱旭虽然请了一些其他行业的好友，但最多的还是球员。 来来去去地过了阵，古蒂又不怎么想讲话了，于是索性端起酒杯站在一旁，做个倾听者的角色。 也是巧，他刚听见有人说“朱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招别人羡慕”，就被勾起了思绪。 说得不错，朱旭确实十分让人羡慕。 可和其他人不同，古蒂最羡慕朱旭的，不是他的天赋与人缘，也不是他的好运与强壮的体质。 我最羡慕的，是他可以为皇马效力到退役。 而他一开始的梦想甚至不是这个。 真嫉妒啊，他能在那片草皮上，待到自己跑不动的时候。 古蒂想。 只是现在说起这些，也无甚作用。 究其根源，不过是自己的遗憾罢了。 但是……. 古蒂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除了这最羡慕朱旭的这一点，他还在一方面有些忌妒朱旭。 ——为朱旭和罗纳尔多的感情。 鲜少有人知道，雷东多退役之时，古蒂曾经找过他。 和过去在米兰时见面的那次类似，地点是雷东多在马德里的房子，只有古蒂和雷东多两人。 那时候雷东多对古蒂的态度已经算是比较亲近，奇怪的是，当雷东多耐心等待古蒂开启一段谈话时，古蒂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当时的古蒂眼中，刚退役后的雷东多变化有些大。 频繁出现在新闻电视上的雷东多明显有些急躁，他退役之前有多希望皇马给他机会的事实，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 古蒂觉得不太对——这并不是说雷东多就不能明白的表达自己的诉求或者就应该深居简出不喜欢媒体，只是在他看来，雷东多不会这么干的。 这样一个骄傲到伤痛都只会自己一个人抗的男人，固执到即使遗憾也不会让他人发觉的男人，不应该自己交出自己的经历，放任其成为他人的谈资。 他想安慰雷东多，想问他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想建议他换种方式放松一下。 他还有一种冲动——他想要告诉雷东多不要灰心，我们都支持你；并且……..我依旧爱着你。 可最后，他只是在雷东多的注视下，呐呐的吐出“最近你都不像你了，你还好吗，雷东多？”的话语。 但古蒂怀疑，雷东多已经完全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雷东多的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颓然或是狼狈——而是欣喜。 “你长大了，何塞。” 他唤着古蒂的名：“我已经调整过来了，不用担心我，何塞。” 而后他迎着古蒂诧异的目光，投下那天最后一枚鱼雷：“为什么不叫我费尔南多呢，何塞？” 过去的古蒂被忽如其来的许可惊喜冲昏了头，连高兴都是懵懵懂懂的，权当这是自己的运气，却是想不通为何对方会有这样的改变的。 可现在的古蒂，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那大概是因为，雷东多看出来自己当时是想告白的，甚至连再次拒绝的话语都准备好了，却没有派上用场吧。 所以那个男人才会说，“你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古蒂靠着墙，透过酒杯看向欢乐的人群。 成熟却来得那般慢。 他退役那年，来自雷东多的信件较之前都要多。 信件虽多，内容依旧极有分寸。 关心而不太过亲密，体贴却不狎昵；或许略微超过朋友，但始终牢牢在一个范围内。 即使如此，也足够安慰到古蒂——他的回信，自然也是猛增。 但那时候，我就已经不会去找他了。 古蒂把酒杯放在桌上后坐下。 若是放在现在，可能连回信的数量都会变少吧。 毕竟，那才是雷东多想要表达的、所希望的。 古蒂倒了半杯红酒。 又是多年，再看从前，一切愈加清楚。 他相信当年的雷东多对自己动过心，不然对方不会有那两次出格的举动；但他更明白，于对方心中，有许多东西，比爱情更重。 他们只是在一个完全错误的时间相遇。 更可怕的是，相遇时的古蒂，还如此的年轻。 少年时期的古蒂甚至没有把自己和崇拜之人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又怎么能要求一份对等的感情？ 他甚至看不清对方行动中体现出的深意，只照着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勿怪头破血流，毫无希望。 曾经古蒂的感情热烈放肆，燃烧自己也妄图烧尽他人；却并不是那么了解对方。 而今他深爱后终于学会了对方早已无师自通的克制，也懂了雷东多一直以来的感情，感受到对方的别样的温柔，却越来越清楚的发现，他和雷东多，不可能。 那其实也是雷东多一直一直告诉他的话。 是啊，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在某方面，他们非常相似——比如执着与坚定。 当初雷东多有妻有子，现在他古蒂第二任婚姻都过了那么久小儿子都在朝一线队努力了，还谈什么呢？ 即使在这个过程中，雷东多也越来越了解自己，性格也越发包容宽和。 古蒂低低的笑出声。 我们终于磨合成那种完全能够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异样的人。 可惜，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我才嫉妒朱旭啊。 漫长的等待后，他于童话中摘取到甘美的果实；而我却走进了现实。 十九 当古蒂第三次举起酒杯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和他碰杯。 清脆的敲击声惊醒了古蒂，而他发现，这个人，正是他刚才想到的人。 ——费尔南多.雷东多。 “好久不见，何塞。” 古蒂眯着眼睛看着他。 真实的雷东多已经老去，不复风华；可古蒂眼中，费尔南多永远是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就像自己一样。 于是所有的不甘与隐隐约约的痛苦，都随着对方的微笑，烟消云散。 “好久不见，费尔南多。” 我这辈子做过最荒唐、最错误的事情，就是爱上你。 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最正确的事情，也是爱上你。 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咽下那不该出现的话语，也和对方一同饮下这杯和他人生同样滋味的酒。 至此，相逢。 END 番外一 若干年后，雷东多的儿子娶了古蒂的女儿 某些网友开始刷屏“有生之年终于看见雷东多和古蒂在一起”“古蒂是妻雷东多是夫”！ 退役了的朱旭把这些当笑话讲给古蒂听。 他不知道，古蒂开着小号，悄悄地给这些评论点了一个又一个赞。 番外二 古蒂去参加雷东多葬礼那天，精神非常好。 他已经老了。 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身体也经常感到疲惫。 然而那一天，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活力，就好像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年轻之时。 他曾经在信里问雷东多，如果他走在雷东多前，雷东多是否会给他献花。 雷东多并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只是说，我比你大。 你可真残忍。 古蒂想。 连走，也要走在我前面。 不过这也好。 他将自己手中的白玫瑰献上。 让我送你离开，圆我最后一梦。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古蒂亡。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返回马德里，他还准备第二天去给他的王子送上白百合。 现在，轮到他了。 全文完 —————————————————————————————— 关于这一篇里朱旭对于情感的态度问题，我是这样想的。 首先在我眼中，朱旭最重要的肯定是梦想，他摆在第一位的，绝对是他足球以及责任；此外我心中的朱旭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该懂的他都懂，人缘好除了光环加持肯定和他自身的交际手段也分不开——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格确实很正面，很光明。 他是一个不断成长的人，坚韧、努力、善意乐观对待一切，却又清楚的知晓阳光背后的黑暗。 对于感情，我觉得他应该是内敛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 他要是真爱上某个人，会有什么反应能有许多设想。 可以是不怎么伤心等对方告白再说，也可以一直随缘，同性的话深埋心底不说明和挑明都是可能的。 因为他既可能维持一直以来的态度内在淡然到底，也可能无法完全敞开身心因此颇受束缚，还可能是，真爱上了，就说清楚。 太多可能，端看不同人觉得那种合理，选那种设定。 我不怎么喜欢过于重复的设定，所以在这篇文里，我想展现的朱旭，在“以梦想第一”的大前提下，对感情会和《error》里不太一样，（当然这和这篇设定两情相悦也有关系）。 他不会太主动——实际上找古蒂应该就是他最冲动的一次了——也不会太过不在意，他想要的会自己去追求，但............嗯，总之我希望我能写出自己想表现的东西。 这一篇的RG呢，算是一次现实向的尝试吧。忽然想写一下，现实向又美好一点的他们，但愿不曾OOC太过。 也算是和某位好基友一起不断树Flag最后终于爆发的结果.........之后应该不会了。 另外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不要扒马甲啊亲，作者养个马甲不容易（实际上我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曝马甲了ORZ），你如果认出来的话麻烦冒个泡我认识一下你，在马甲发文的地方......给作者一条活路QAQ 15、存档——脆（清水ABO） CP：RG，猪all，卡贝，CKC，莫劳莫，水托，隆包，BP。朱旭后期出现，统统HE。 属无脑傻白系列，欢脱无逻辑OOC，慎入。 另，此篇足坛职业球员没有O！ 再，ABO设定，古蒂雷东多朱旭都非B。 最后，ABO是为了炖肉的设定，但你以为我会炖肉吗？ 呵呵。 一 “你在开玩笑！” 劳尔惊恐地盯着古蒂。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古蒂，一个信息素判定接近顶级的大A说要和一个B在一起！ 虽然说现在社会的现状确实是B最多A较少O最少的不平衡，但这也太…. “你这样有点资源浪费。” 劳尔说。 就算那个Beta是连续七次被票选为“最出色的Beta”“最适合的结婚对象”的雷东多，古蒂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是仅次于AA配对的资源浪费！ 毕竟，顶级大A可是和绝顶小O一样的稀缺资源！ “得了吧劳尔，你不过是没遇上那个人罢了。” 古蒂毫不客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再说AO配对什么的，自从O能够去医院去除掉A的标记以后，也不再是过去所说的那样牢固不可侵犯了。” 劳尔当然听得出朋友语气里在“牢固不可侵犯”上加重显现出的嘲讽。 不过他可不觉得自己会像古蒂一样。 身为一个A，劳尔选择压抑自己的天性，并没有冲上去和古蒂打一架，而是无视了好友的话。 二 当初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和古蒂走上同一条路的劳尔后来特别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死。 因为后来他和莫伦特斯在一起了。 两个大A，在一起了。 尽管信息素冲突让人难受、两个A的生活也需要很多磨合，他们还是选择走在一块。 妈的，我怎不知道古蒂还有先知血统。 很久以后，劳尔暗自诅咒。 三 “OMG何塞你这是闹哪样！” 年轻的助教简直快要崩溃了。 在社会越来越进步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在诸多先贤不断奋斗努力以及众多抑制剂避孕药乃至去除标记手段完善的帮助下，曾经高不可攀的Alpha与神秘的Omega对公众来说都不再是稀少难见的人群。 Omega也在社会上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不再是昔日被歧视的对象。 但因为天生体质原因，某些领域，还是相对拒绝Omega进入的。 比如职业足球运动员。 这种激烈、热血甚至原始野蛮的运动，欢迎的是身高体壮体质超然的Alpha，以及极少数能与Alpha相提并论的Beta。 因此在皇马的助教，总能见到非常多的、出色的Alpha。 譬如眼前的古铁雷斯。 拥有出色外表与天赋的古铁雷斯完全是上天的宠儿——至少在助教看来是这样。 但有一个问题是……….古铁雷斯对训练不怎么上心，最近一段时间尤其。 教练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把太多时间花在酒吧与性/生活上的古铁雷斯，但对方似乎依旧不以为意。 今天，他就又迟到了。 “你再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 助教低声说。 “嗯？” 古蒂冲他一挑眉：“没事，教练问起来就据实说吧，你的情我记下了。” …….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Alpha啊。 被对方的笑容以及信息素迷住的助教想。 四 为什么古蒂已经确定了要追雷东多却仍然往来于各色酒吧以及Beta、Omega之间呢？ 当然不是因为他花心。 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才能充分像对方展示自己的能力与资本。 对此比较了解雷东多为人的劳尔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五 雷东多刚认识的小Omega对雷东多说“人家再也不想开车了！”，在他刚刚考到驾照之后。 雷东多沉默地替对方点了一杯鸳鸯奶茶，深刻的觉得Omega的心自己永远都不会懂。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自己表弟介绍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忍下第一千零一次起身走人的冲动。 六 后来这次相亲还是没有成功。 表弟说，那个Omega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优雅怎么可能是A！” “少骗我了我回去查过，皇马的雷东多明明是个B！我要找的是大A，大A！” ↑表弟说，这是那个O的原话。 …… 呵呵，我不是典型A的性格就不是A？ 怪我咯？ 雷东多不想多说了。 七 雷东多不仅是A，还是一大A。 这年头，大A不是你想是就是、说是就是的，也是要经过世界性别鉴定协会鉴定等级，有一纸堪比大学学位证的证书、上头还要盖上钢印才行的。 理论上每个人成年之际都要去性别协会本地分会做一次误差率几亿分之一的鉴定，日后不出现意外情况不做更改的那种，叼叼的。 什么？你说你不想面对你的性别、觉得这是隐私不愿意去做？ 不好意思，这是ABO的世界，就这么无理取闹。 做不做你不能选择，但说不说，你是绝对可以选择的——政府/协会誓死捍卫你的性别隐私权呢！ 当然啦，这么过硬的东西，自然不会没什么卵用。 许多等级高信息素感染力高强势的Alpha与某些堪比A的Beta，以及同样属于Omega中的战斗机——诱惑得让Beta都把持不住的那种，都会随身携带证书的照片。 ——遇到他人质疑自己的时刻分分钟甩对方一脸哟！炫耀/相亲/同学聚会时堪比车房存款的大杀器哟！ 但是优雅自矜的雷东多当然不会这么做。 作为一个等级棒棒哒绝对可以秒杀大部分A的存在，他一点都不喜欢透露自己的性别。 球队里，身为一个爱惜自己身体、生活品质高的人，雷东多从来不拒绝在球队训练完洗浴过后用Alpha一向拒绝的滋润型面霜。 除了在足球场上，私下里他拒绝暴力，比较喜欢和人讲道理。 另外，他还不怎么喜欢摄入过多酒精。 ………所以被误认为是B，真的不是队友们和粉丝们的错啊。 八 追B宝典告诉古蒂，因为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所以要想追到心仪的Beta，必须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去打动他们。 送生日礼物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送什么……… 雷东多的小习惯，坚定不移地想要追他的古蒂怎么能够不了然于心呢？ 于是在思考今年应该送自己心上人什么礼物时，古蒂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面霜。 问题是古蒂少年还从来没有过给Beta挑选奢侈品的经验——没错在尚年轻的Alpha眼里这种东西都是奢侈品！ 于是他参照了自家母亲的购物清单，又在网上搜索了大半天，花了一整天时间选了一款又贵反馈又好的高级面霜。 雷东多生日前一天，他拉上劳尔引开工作人员，溜进主队更衣室暗搓搓地把包装好的礼物放到雷东多衣柜前。 雷东多生日当天，古蒂坐立不安。 劳尔简直不想看他那张和欲求不满没什么两样的脸。 然后，他得到了雷东多上午好像心情不怎么好的消息。 古蒂更担心了。 午餐之前，劳尔拉住了古蒂。 真不愧是我好哥们——知道我得不到准确消息会连饭都吃不下，特意在午餐之前找我！ 古蒂被劳尔感动了。 劳尔的表情很古怪。 “据说……..费尔南多前辈今天收到了某个……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粉丝的礼物。” “礼物是一款Omega专用面霜。” Omega专用面霜。 Omega专用。 Omega。 “卧槽怎么会这样！——” 哪怕不是A，Beta被误认为是O的时候也会和人翻脸的！特别是费尔南多这种近A型！ 难道我当时买的时候忽略了后面的性别吗？！！ 看着劳尔写着“该不会就是你吧”“我去你居然这么蠢”的脸，古蒂明智地把后面的话吞掉了。 嗯，我不是欺骗朋友，只是有选择、有技巧地隐瞒而已。 他这样说服自己。 “我想说怎么会这样，怎么有人会觉得费尔南多是O呢？这是耻辱，耻辱！” 古蒂脸上的愤怒让劳尔暂且放下了疑心。 他当然不会知道，对方的愤怒来源，其实是没有把适用性别写得一目了然的面霜生产厂家。 远在法国的生产商：劳资都把“专O专用，专款定制”几个字糊在包装盒的正面了，还是最耀眼的金色，你还想怎样显眼！！！！！！ 九 作为一个发育得比较成熟的大A，古蒂本应该各种经验丰富、送礼什么的也应该手到擒来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但他真的没有追人的经验。 因为以前都是别人追他。 他也没有和任何人亲♂密接触、负距离交♂流的的经验。 对于O、B朋友不断，夜生活丰富的他而言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但其实很好理解。 因为一旦情动，自己的信息素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呀~ “天啊我饿了，让我先去吃份西班牙海鲜饭我们再回来继续吧，亲爱的~”这种话，古蒂觉得他听过一遍就够了。 没错，他堂堂大A的信息素是西班牙海鲜饭味！ #西班牙特色美食，霸占你的味蕾与精神# #你独一无二的选择# #分分钟让你的伴侣饿哭# 辛亏雷东多是B，对信息素不敏感。 不然古蒂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要哭晕在厕所了。 十 没有什么旖♂旎经验的古蒂在某方面声名在外，这是有原因的。 古蒂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叫奥萝拉。 思想开放、性格独立是这位女性Omega的标签。 当年，俩青春期小朋友是准备一起探讨人类繁衍后代的秘密的。 但是，就在紧要关头—— 奥萝拉：“天啊我饿了，让我先去吃份西班牙海鲜饭我们再回来继续吧，亲爱的~” 在奥萝拉保证她一定不会泄露古蒂信息素味道的前提下，他们还是没有做成。 后来，热心的小伙伴奥萝拉发现自己仗义的朋友在球场上总是被媒体黑。 他们说古蒂像个O，软软的就是个OO腔。 奥萝拉觉得这不能忍。 于是她找到古蒂。 奥萝拉：“何塞，我有办法帮你。” 她有不少关系非常不错的同伴，性别大部分O小部分B。 她能让其中某些关系特别铁的散布“皇马的古蒂在床上金枪不倒能一夜御数O/B”的消息。 古蒂被好友的脑洞震惊了：“你疯了吗奥萝拉？！而且这会对她们的声誉有影响的！” 奥萝拉冲他翻了个白眼：“得了，这年头只有JJ崇拜者才会在乎‘是不是第一次被标记’这种事好吗？” “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ABO三性的差距正在慢慢缩小，我们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硬要被性别束缚？” 古蒂：“你确定她们都没问题吗？” 奥萝拉：“就像我和你，观念不一样就不会成为朋友了。” 后来这事就成了。 结果谣言越传越广，后来不少B/O甚至少数A都以与古蒂发生关系为荣，干脆编造“我与古蒂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越发壮大这种谣言。 奥萝拉的法子非常有效，很快再没有人说古蒂“软”了——ABO的世界，XXOO功能能代表多少，大家都懂的。 但很快，为了追雷东多不断游走于各色人群之间的古蒂开始意识到……..这种“阅尽千帆”的形象雷东多不会喜欢吧？就算自己真没做什么，他也不会信吧？！ 古蒂：“奥萝拉救我！” 奥萝拉：“除了和他做来证明你是处，我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奥萝拉：“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的，你懂。” 古蒂：“我一点都不想懂啊啊啊啊！！！“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十一 大家都知道，在古蒂疯狂的迷恋上雷东多之后，他开始下意识的模仿这位著名的Beta。 这引起了他身边所有人的反对。 “你和他的位置不同啊，醒醒啊何塞！” “你和他不是一个风格的，怎么学都很违和！” “雷东多这种人是不会欣赏这样狂热的崇拜的！” 以上都属于比较正常、合理的劝解。 “一个A跑去装B是要闹哪样！” “要征服B得用拳头和能♂力！” 以上属于部分逻辑古怪又十分能让人理解的。 但古蒂一意孤行。 终于有一天，好事的媒体采访到他。 媒体：“你一大A，好好的为什么要学雷东多？” 古蒂：“我喜欢。” 哗然的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第二天赚够头条与眼球后，拿着采访结果跑去追问雷东多他怎么看。 雷东多：“我不喜欢。” 媒体：“那你喜欢什么？” 雷东多：“足球，阿根廷，皇马。” 采访结束后的第二天。 《彻彻底底的拒绝！雷东多表示他喜欢Omega，亲口承认对古蒂无感！》 《惊！皇马知名球星为无性恋！雷东多：我不喜欢》 这样标题的报纸卖到脱销。 雷东多为大众的低级趣味感到担忧。 十二 雷东多和古蒂一样，不喜欢让自己的信息素在公众场合散发出来。 除了“这样很无礼”之外，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他真的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信息素味道的。 时至今日，雷东多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刚刚步入成熟期时的经历。 刚刚进入成熟期时，Alpha会无意识的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 雷东多不得不黑着脸应付一个又一个对自己说出“费尔南多你在哪里吃的牛排？这样的味道好正好赞求推荐！”的话，求牛排店地址的同伴。 没错，堂堂大A雷东多，信息素是西冷牛排味！ 拥有这样信息素的我，绝对能接受其他一切奇葩的信息素。 雷东多想。 【正文相关小剧场1】 劳尔：何塞，论信息素，其实你不是最悲剧的。 何塞：你这种正常的走开走开别来刺激我！ 劳尔：我说真的，你想想伊戈尔？ 何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皇马门将卡西利亚斯的信息素，是马铃薯煎蛋味的。 #最佳儿童食物# #长大后满身儿童食物的味道# #最讨小朋友喜欢的Alpha# 【正文相关小剧场2】 某天，大家终于各自知道了彼此的信息素。 各种乱七八糟的别称开始了。 古蒂：英俊的海鲜饭。 雷东多：优雅的西冷牛排。 卡西利亚斯：球门前的马铃薯煎蛋。 古蒂追求雷东多的过程：海鲜饭跨越物种倾情追求牛排的故事。 十三 但凡知名人物，总是会有脑残粉。 炮灰就是雷东多的脑残粉。 倘若只有“脑残粉”这一条，便是再脑残再不可理喻，炮灰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但不，炮灰不仅仅是脑残粉，他还是一名小说中毒患者，最可怕的是，他还有钱，有行动力。 炮灰中毒到什么地步呢？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关于真人的衍生同人，有那么一小部分关于雷东多的同人里，雷东多被YY成了一个O。 炮灰信了。 他在地下黑市里购买了最新款最强效的Omega催情剂，包袱款款装备齐全地奔赴伯纳乌。 炮灰内心OS：我的偶像我的爱，我来了！ 炮灰一马当先向前冲，背后扬起漫天尘土，前方的天空都被染成粉红色。 这一切，雷东多都不知道。 十四 炮灰在偷窥、跟踪、花钱买信息了一个月后，整理出了雷东多的行动时刻表。 他选择了一个训练日，在绝大部分皇马队员都离开后混进了更衣室。 诶嘿嘿，这是雷东多的衣柜呢。 他站在雷东多的柜子前傻笑。 颇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用舌头去丈量偶像手抚摸过的每一寸的冲动。 雷东多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个Alpha，对着自己的衣柜，发春。 为什么雷东多会知道陌生人的性别和状态？ 空气里的信息素与对方裤子的形状能说明很多问题。 雷东多觉得自己快捏不住自己手里刚换下来的衣物了——手有点痒。 即使处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奇妙状态，Alpha的感知也是很敏锐的。 炮灰一转头：“啊啊啊啊男神！” 他尖叫着扑了上来。 雷东多便是不明白，为何一个A能发出这样的尖叫。 …………….还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皱着眉极迅速侧身，轻松躲过对方的袭击。 但没有躲过对方手中小瓶喷出的喷雾。 “这是？！” 雷东多直觉不妙。 “会很舒服的！” 炮灰一脸正直——他等着特制催情剂生效呢。 身为一个大A，雷东多的视力也很好。 对方拿着的小瓶上小字写了些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就很容易的猜出了对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他的确是一个不喜欢暴力的A没错，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骑到自己头上。 雷东多：“你准备好了吗？” 炮灰：“是的，快来吧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雷东多干净利落地扔下脏衣服，一拳揍上炮灰的眼睛。 十五 “啊！” “唔！” “哈…..不…..” 还在浴室穿衣服的古蒂隐隐听见闷哼，而在空气里散开的陌生信息素，轻易勾起了人的联想。 他脸色一白，也来不及穿衣服了，匆匆套上短裤就往外跑。 “费尔别慌我来——” “……….了。” 眼前的场景吓呆了古蒂。 雷东多正在单方面殴打一位可能对他图谋不轨的陌生人。 拳拳到肉，声声疼。 雷东多，一个著名的Beta，把一位Alpha，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古蒂咽了咽口水。 他觉得…………..雷东多好像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啊？ 雷东多还是很克制的。 他下手其实不算狠，虽然对方晕过去了，但还是以皮肉伤为主的。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见队里某个让自己头疼的后辈正用星星眼看着自己。 ……..不，我真的没有从里面读出“好厉害不愧是前辈”的意思。 雷东多想。 然后古蒂就靠上来了。 古蒂捡起打斗过程中掉在地上的瓶子：“还是有影响的吧？” 古蒂：“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雷东多：“……..” 雷东多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古蒂已经把手伸向他的后颈。 然后他听见了古蒂的声音。 “等等，腺体在哪来着……..” “再等等，Alpha要怎么临时标记Beta来着？和面对O一样咬腺体？还是直接用信息素平复？” 再然后，古蒂开始小声的背起生物书上的紧急教导措施。 雷东多：“…………..” 短暂囧然后，他打断了古蒂。 雷东多：“你不是很有经验吗？怎么现在这么不熟练？” 天知道这只是他现在万分复杂心情下，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古蒂：“哪有经验啊我现在都还没和别人做过！更别提标记了，会不明白很正常！” 雷东多确定古蒂没有撒谎。 因为古蒂现在的表情，活像是刚刚有个医生告诉他“对不起你从此不举了”。 十六 两个人在更衣室里面面相觑。 雷东多体贴地决定转移话题。 雷东多：“其实我一点事都没有。” 古蒂不信：“怎么可能，这种特制催情剂除了对O，对B也会有一定影响的只是不明显！你看你的信息素都——” 等等，信息素？ Beta的信息素都会很浅淡，基本闻不见的。 这又不是针对Beta的特制催情剂，怎么可能会让Beta的信息素变得这么浓烈？ 古蒂：“你……” 雷东多颔首：“我是Alpha，不是Beta。” 骗鬼啊你以为我会上当？ ………..好像雷东多真的没有明确说过自己是Beta？ …………难道他现在说的才是真话？ 我喜欢上了一个Alpha。 一个Alpha。 Alpha。 同性。 战斗力强大。 而我还以为他是个Beta。 我该自豪我眼光好看上了A，还是痛苦于我竟然爱上了A还不自知被骗了这么久？ 古蒂的感情活动非常复杂。 “不管你是A还是B我都喜欢你！” 但他一开口，说的却是这样的话。 情绪激荡外加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刺激，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了。 雷东多面色略古怪：“你是……西班牙海鲜饭？” 古蒂吓了一跳。 但他这时候也分清楚对方的信息素了。 古蒂：“你是………西冷牛排？” 两个拥有同样特产美食的Alpha，对视一眼，某种同病相怜的微妙感觉忽然特别明显。 这一微妙一疏忽，信息素就开始了对撞。 对撞之下，两个A都被对方的信息素熏了一脸。 各种欲/望都开始勃/发。 想打架，想找个人做/爱…….. 但最关键的是……… 古蒂：“先去吃饭？” 雷东多：“等我们把他交给工作人员。” 没错，他俩都饿了。 走进餐厅后，古蒂点了牛排雷东多点了海鲜饭，餐厅手艺很棒味道很赞，双方都很满意。 饭后两个人非常和平的交流，而且雷东多表示这餐他请客。 古蒂感动了。 第一次！！！ 第一次雷东多请自己吃饭还主动和自己聊天！ 古蒂：我的道路无比光明！ 至于雷东多……….. 雷东多：这个后辈还是不错的。 【正文相关小剧场 1】 其实在餐厅里他们看见了耶罗。 他们不知道耶罗吃的是什么，但看到对方在品红酒。 那一瞬，雷东多和古蒂的表情都很微妙。 因为耶罗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信息素。 而他的信息素………是白葡萄酒味。 #白葡萄酒喝红葡萄酒# #一杯酒，两种体验# #闻到自己就醉了# 【正文相关小剧场 2】 被遗忘到角落里的、名为炮灰的狂热脑残粉：“男神，男神你看我一眼啊男神！我是冰箱味道的，又符合您的家族产业又可以保鲜呢！” 【正文无关小剧场 3】 雷东多和古蒂的信息素为何会激烈碰撞？ 1 两个A，相互之间是有攻击性的。 2 炮灰买的催情剂，其实对他们也有影响——其实瓶子在打斗过程中已经有点损伤了但没人注意。 现在问题来了。 为什么明明是特制对O的催情剂除了B也有一定影响外，对A也有影响呢？ 厂家为何要做这么多功能的催情剂？为何不专一针对性生产？ 黑市生产厂家：曾经，我们是很专一的；专业生产Omega专用面霜！ 黑市生产厂家：后来，好多人给了我们差评——但那明明不是我们的错！ 黑市生产厂家：于是，我们决定明面上生产面霜，暗地里生产多功能催情剂！ 是的，市场决定一切。 十七 兴高采烈的古蒂在奥萝拉面前炫耀自己和雷东多的进展。 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奥萝拉古怪的脸色。 “啊哈。” “是吗。” “哦，恭喜你了何塞。” “加油吧。” 奥萝拉拢共就说了四句话。 无关痛痒，带着点心不在焉。 和她平日里犀利又体贴的画风完全不同。 十分关心朋友的古蒂终于从某种甜蜜蜜粉嫩嫩的状态里游了出来。 古蒂：“发生了什么，我的朋友？” 奥萝拉用一种让人怀疑此刻她的灵魂是否已经不在身体中的调调说：“我只是有点震惊。” 古蒂：“？？？” 奥萝拉：“其实你的进度有点慢。” 这位充满魅力的Omega女性拉长了腔调：“有个人已经……..” 十八 回放一下。 奥萝拉和劳尔的关系也不错。 “真正优秀的人，反而不会在意其余人的性别，也不会盲目相信见鬼的‘ABO性别决定人生’论。” “而你们都同样出众，起码能接受我的观点。“ 当古蒂有些好奇的和奥萝拉说，她怎么会和劳尔关系变得那么好时，她是这么回答他的。 ——扯远了，再扯回来。 奥萝拉和劳尔关系不错，虽然对劳尔无意，偶尔会上门拜访。 就在今天中午，她敲开了劳尔家的门。 然后就被两种不同的、浓烈的、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喷了一脸。 当机立断掏出随身携带的中和剂与抑制剂喷喷喷的奥萝拉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然后她就看见劳尔站在为自己开门的男子身后，带着尴尬和歉意对自己笑：“抱歉奥萝拉，我以为是何塞……” 奥萝拉：“不，不不不。” 奥萝拉：“没关系是我打扰了，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再见。” 她带着一张写满“万万没想到”的脸来到古蒂住处。 听完奥萝拉的讲述后，古蒂木了。 需要一个O喷中和剂与抑制剂、两种信息素………只可能是两个A搞到一起了，而且战况♂激烈。 古蒂：“另一个人是谁？！！” 奥萝拉：“所以你中午为什么放了劳尔鸽子！” 古蒂扯了扯嘴角：“我昨天太兴奋了一晚没睡，所以今天起晚了。” 奥萝拉：“卧槽。” 奥萝拉皮笑肉不笑地瞪了眼古蒂：“另一个人是谁你还需要问我？” 古蒂秒懂。 通常情况下，A会因为信息素对某位O一见钟情，说出“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觉得我们很合得来”这种话。 但作为一个A的劳尔，却曾对另一个A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在国家队第一次见面，却好得像是早已相识多年。 后来两人在皇马再聚，就连古蒂有时都觉得自己无法插入其中。 古蒂自己都觉得如果这两人是一A一O，必然早就生了一堆。 “天啊……….” 古蒂喃喃。 奥萝拉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在痛心自己暗恋了这么久都没和对方搞上，还是嫉妒劳尔和莫伦特斯进展飞快？” 十九 “不过真奇怪，虽然我感觉得到有两种不同的信息素，但闻到的却只有凝脂莲的味道。” 奥萝拉说。 古蒂还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哦很正常，莫伦特斯的信息素是清水味的，我们分辨了好久才分辨出。” 奥萝拉裂了。 良久。 奥萝拉：“是你们皇马所有人的信息素都很奇葩，还是只有你们是特例？正常又负责的大A一个个都是这种样子，我真是日了整个动物园了！” 古蒂：“怪我咯？” 【正文相关小剧晨 为何劳尔信息素设定凝脂莲？ 因为凝脂莲的另一个名称是劳尔（韩文译名）。 莫伦特斯的信息素为什么是清水？ 1 凝脂莲是一种多肉植物，需要水。 2 凝脂莲植株【内部】水分含量高。 二十 多年之后，当雷东多回想当年，他不得不承认那个荒谬的、让自己和古蒂的信息素都暴露出来的夜晚是他愿意重新审视古蒂的开端；而他对古蒂好感的开始，则源于另一个夜晚。 马德里的夜色下既有酒吧夜店的灯火通明，也有隐蔽小巷的隐秘黑暗。 夜半经过某条小路的雷东多听见了微弱却不容置疑的呼救声，伴随着这种隐约声音而来的，还有空气里若有似无地信息素。 他顺着声音与气味的信号来到地点，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拿起纸袋里的中和剂喷向空气。——没办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熏过头的熏鱼、放坏的酸奶、暴露在空气里太久的鸡蛋……..混合上某种甜蜜到有些腻 人的巧克力浓香，分分钟让Alpha的嗅觉失灵。 “看样子我们运气不错。” 某个全身散发着可怕的坏酸奶味的Alpha对他的同伴说。 “是啊，又来了两个长得不错的………Beta？” 明显醉得不轻的另一个接道。 雷东多看着被第三位挟持着的Omega，皱起眉。 除了自己，还有谁？ “费尔？” 身后疑惑的声音让他松开了眉头。 “你去把人抢下来，别的交给我。” 雷东多头也不回，直接布置。 而后他直接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冲向前方。 大A的信息素对比自己等级低的Alpha有一定的压制作用，对神志清醒、并且因为易感期即将到来而格外暴躁、攻击力也更强的雷东多而言，想要解决两个现在还不在状态的Alpha并不困难。 “呃，费尔……..” 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配合，两个人倒意外的默契。雷东多刚刚收拳，就听见古蒂的呼喊。 他回头，发现金发的少年正抱着苦苦抑制自己的Omega，手足无措地望向自己。 雷东多叹了口气。 “用这个。” 他走上前，从纸袋里掏出一支崭新的Omega专用抑制剂。 古蒂：“你怎么会有这个？！！” 雷东多：“你误会了，我没有Omega。” 雷东多看着依旧紧张的古蒂，破天荒的没有为对方忽然不对的重点心烦：“也没有和任何一位Omega发生关系。” “我只是自己的抑制剂用完了出来买，然后顺便有备无患一下。” 出于一贯追求完美的性格，大A雷东多每次在购买Alpha抑制剂时，都会购进Omega抑制剂——就为以防万一。 今天就用上了——虽然这还是他购买的Omega抑制剂第一次在过期前就被使用。 雷东多心平气和地解释着。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若是放在从前，自己决计不会对他人解释这些。 “……….呃，我们要不要给她的家属打个电话？” 接过抑制剂直接给Omega喂下的古蒂像是意识到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般，不好意思地吭哧了半天，转移了话题。 “你是怎么想的？” 在告别千恩万谢的家属后，雷东多率先提问。 “啊？” 古蒂愣了一下。 “听见求救声了所以就帮忙啊。” 他一脸地理所当然：“费尔你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那两个败类眼看就要得逞了！完全不顾那个O的意愿！” “可惜在法律上，只要未经标记的Omega处于发情期，对Alpha而言就不存在强/奸罪；这种事爆出去也对Omega不利，要不然我怎么也不可能轻饶那两个混蛋！” 古蒂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愤愤不平。 而雷东多则确定，这个少年，和自己一样，并不将性别看做一切。 他们都更看重个人的意愿与自由，并且愿意捍卫自己心中的公平与规则。 “我很为你骄傲。” 当古蒂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和好友谈话而是在与暗恋对象交谈后，有些忐忑地等待雷东多的反应时，雷东多笑着说。 月亮从乌云身后探出脸，隐约照出金发少年脸上，鲜红一片。 二十一 九八年帕萨雷拉的剃发令被雷东多拒绝，阿根廷国家队的大门，便在这一年对雷东多关闭。 无所顾忌的小报却不会放过任何一条他们眼中的爆点。 《Beta的控制欲！帕萨雷拉剃发令背后的故事》 《另一名Beta的反击！两B之争成阿国家队焦点！》 《他赢了一群Alpha——雷东多：长发与踢球无关，史上最强Beta！》 因为，帕萨雷拉也是一名Beta。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性别的原因，对于雷东多拒绝帕萨雷拉那不算合理的命令，有很大一部分阿根廷人都表示理解。 ——在雷东多的真实性别被爆出来后，这样的理解更多了。 “Alpha嘛，虽然这和国家相关，但毕竟……..这很正常！”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态。 这是一种让雷东多本人都哭笑不得的“理解”与“宽容”。 二十二 作为球员的雷东多错过了世界杯，身为观众的他却没有。 古蒂也没有错过。 他们一起休假，一起观赛。 在八分之一决赛的看台上，两个人坐在了前排。 在下半场英格兰的新人贝克汉姆被罚下场时，不管是雷东多还是古蒂，都闻到某位Alpha因为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更加浓郁、躁动地信息素。 古蒂：“我刚刚就想说了，他这是易感期快到了还是正处于易感期？之前信息素味就有点大，现在更明显了。” 雷东多：“是快到了，不然会大量服用抑制剂以保证情绪稳定。方才他有些冲动，应该是因为快到易感期造成的影响——难以控制住自己。” 这场比赛以阿根廷的胜出为结果——尽管不少人认为这并不怎么光彩。 赛后，一部分权威性的媒体持有和雷东多相近的意见。 虽然古蒂为雷东多高兴——毕竟阿根廷晋级了，也更感到骄傲——他有一种“我爱的人就是这样棒什么都知道”的想法，但更让他无法忘却的，却是那天赛场上闻到的信息素。 那是即使乐于尝试新食物的古蒂，也不愿意再去碰的食物的味道。 ——仰望星空派与咸司康饼混合的味道。 贝克汉姆的信息素居然是这样………. 古蒂相信，雷东多和自己一样受到了惊吓。 二十三 那天晚上被雷东多与古蒂救下的Omega，是一位娴静单纯的教师。 古蒂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那时候，她已经成了卡西利亚斯的女朋友。 还是被藏得特别深、一般朋友都没见过的那种。 古蒂都是在高档餐厅里碰巧遇见他们才知道的。 AO配呀，很不错很不错。 古蒂一面心塞自己和雷东多还没有太大发展后辈却已经要解决终身问题了，一面由衷地恭喜自己的后辈。 古蒂：马丹一想更心塞了，劳尔就算了为什么卡西也比我先！ 他不知道，那位性格文静的Omega答应和卡西利亚斯交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觉得一个能力不错的Alpha很能给自己安全感。 在有过不那么愉快的经历后，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她和卡西利亚斯的交非常慢热，慢得简直不像是一A一O——别的AO配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滚了床单再说，他们却是先吃饭约会交流感情，然后再牵手、亲吻、亲密接触。 然后………… 这位小姐就对卡西利亚斯提出分手了。 在他们进行最后一步之前。 “你居然是马铃薯煎蛋味的！我之前都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你这样的信息素没法给我我想要的安全感！” “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不够好。” ↑这是她给卡西利亚斯的理由。 然后她挥挥衣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留整个人都不好的卡西一个人，在原地默默捡起碎了一地的小心脏。 卡西利亚斯：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嫌弃我伴侣的信息素！！！ 二十四 劳尔和古蒂关注了卡西利亚斯很久，等对方真的走出“被Omega甩”的阴霾才放下心。 古蒂：“虽然很对不起伊戈尔，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庆幸自己的信息素……” 劳尔默默地往咖啡里加了几块方糖。 你那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是闹哪样！ “你最近关注的东西有点怪。” 劳尔说。 其实何止是有点怪——他想起那则“Alpha通过手术与药物刺激转化成Omega成功”的新闻，打了个寒颤。 千、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放心，劳尔。” “实话说，我的确羡慕过。” 金发的Alpha目光望向窗外，并没有解释他羡慕的究竟是什么：“但我不会的。” “即使觉得不公，但在我有能力改变现状之前，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很感谢上帝使我成为一名Alpha——至少我不会因为性别，被绿茵场拒绝。” “我无法想象自己不踢球、不加入皇马的模样——” “——我是如此深爱伯纳乌的草皮。” 他终于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所以我是不会去尝试的。” 劳尔信了。 他按下挂机键后把手指从手机按键上移开，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实际上他差点以为古蒂会真的…………嗯，也怕自己劝不过来，所以他其实先找到了雷东多前辈，打算自己失败的话就让对方出场。 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古蒂。 不过……… 这也算是好事吧。 他悄悄侧头，看着朝这边走来的雷东多。 刚刚古蒂说出的话，或许让雷东多前辈十分满意？ 劳尔注意到，已经走到古蒂身后的雷东多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与赞许。 于是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二十五 “这不公平！” 古蒂在佛罗伦蒂洛的办公室里拍桌子。 可惜的是任凭他怎么说，对方都只是打太极把问题推回来，不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 即使早就知道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球员在球队面前真的很渺小——然而事情真正发生时，遭受的人们还是会十分痛苦。 古蒂气势汹汹地冲进主席办公室，蔫蔫地出来。 没有拦住他因此只好在在外面等着的劳尔：“你没事吧？” 古蒂：“尼玛真不愧是商人，连信息素都是钞票味的，真符合他的性格！” 劳尔：“………..” 配合现在对卡西与拉莫斯的态度食用更佳~ 二十六 习惯了日光倾城的马德里后，初来米兰的确会不适应。 但雷东多并不会为此心生怨怼。 他可是职业球员，转会后的环境适应自然也是必修课，你以为呢？ 新赛季开始前集合训练之时，雷东多和新队友们相处十分融洽。 虽然大家都是Alpha——不过在其他人眼里雷东多还是Beta——但球场嘛，毕竟是实力为尊，再加上俱乐部对雷东多的看重，面子上客客气气什么的那都不是事儿。 甚至在雷东多主动示好的情况下，米兰队员主动表示接受也不稀奇。 然后雷东多就花费了很大功夫在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上。 在皇马，信息素这一块大家都比较收敛——就算比赛激烈时可能会情不自禁的漏点出来，训练的时候绝大部分人还是会控制得好好的。 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雷东多本人的原因，反正皇马的训练，是决计不会出现米兰集合训练时这般的场景的——偌大的训练场，一下子就充斥着各色信息素的味道。 实际上这才应该是一支充满活力的球队正常的画风——Alpha在集中精力、大量运动时会不自觉的释放信息素再正常不过，这种浓度不高，警告与占有意味不浓的信息素，就算相互作用也不会激得不同Alpha起化学反应造成斗殴事件，因此虽然Alpha都能够控制，但也不会刻意在意这事。 米兰诸人习以为常，雷东多却有些……..不习惯。 不仅仅是因为这种非比赛情况下、信息素密集的环境。 更是因为………… 他以前可没注意过，因扎吉是意大利面味的啊，还是番茄酱意大利面！ 啊，意大利名产，普遍又收人欢迎吗。 雷东多瘫着一张微笑脸，一边和因扎吉漫无边际地闲聊一边想。 倒和这人相配。 一向优雅稳重的雷东多一点都不想承认，在刚刚发现的那一刻，他心里瞬间刷过好多次“又有人和我一样是这种特色食物味了，果然知道得多了就会觉得这其实没什么”。 嗯，他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因扎吉态度特别好的，真的。 二十七 初至米兰，雷东多就受了伤。 幸而虽然伤得略严重，但凭顶尖Alpha非凡的恢复力，雷东多还是很快回到了赛场。 现在问题来了。 众所周知，在ABO三性中，Omega受伤后恢复力最弱（发情期做那事除外），Alpha恢复力最强、肉体最为强悍，Beta则只能说是了了。 也正是如此，绿茵场上不少天赋出众，却因为伤病不得不早早离开的天才球员，都是Beta。 这倒不是说Alpha体质就万能了、什么伤病都不怕，只是在同等情况下，Alpha相比于Beta，确实更能抗，也不是那么地害怕伤病。 也因此，被媒体球迷缅怀嘘唏不已的球员，多以Beta为主。 鉴于雷东多的知名度——不管是皇马还是米兰他的球迷都不少，而且死忠特别多——他的伤势情况被媒体挖得干干净净，在公众面前几近透明。 那么，面对很有可能毁掉一个Beta职业生涯的伤势、再乐观也起码要修养一两年的情况………. 雷东多是怎么会好得那么快、那么迅速地回到赛场的？！！！ 媒体几乎要崩溃了。 天知道他们都已经把标题是“雷东多辉煌不再！”“又一个被伤病毁掉的巨星！”的这些报道准备好了，连《不可言说之痛——那些年黯然退出的球星们》合集都快赶出来了，结果最后，托马的主演忽然就不配合了！！！！ 雷东多你的素质呢！！！ 尼玛啊还我辛辛苦苦准备的稿子！ 还我那一个个为奋笔疾书放弃酒精与刺激的夜晚QAQ！ 球迷们则喜气洋洋奔走相告，对他们来说，知道雷东多不会就此沉沦还能为米兰效力真是太好啦！ 当然，后面半句主要是米兰球迷的想法。 但不管是兴奋的、庆幸的、开心到忘乎所以的，还是咬牙切齿希望落空的人，都有同样的疑问——雷东多作为一个公认的Beta，为什么会好得这么快，这么……..嗯？ 一时间各种阴谋论乱飞，奇思妙想层出不迭，连“都市异能”“外星人入侵”这种可能都被扯了出来。 为了平息这种风潮，也为了米兰俱乐部经理的头发着想，雷东多决定公开自己的性别。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公布隐私”的做法，但有些时候，形势确实不由人。 然后公众就炸了。 二十八 《AlphaAlphaALphaAlphaAlphaALpha AlphaAlphaALphaAlphaAlphaALpha！！》 《他是个Alpha！》 《雷东多，Alpha！》 《Beta？不！Alpha！》 ↑这些标题，足以说明一切。 某些媒体记者的内心真崩溃了。 他们的内心OS：说好了一病不起一蹶不振是假的就算了，到最后原来连性别都是驴我的吗？这叫以前一直在报道中把你划分为Beta的我情何以堪！ 球迷们同样震惊。 卧槽Alpha！居然瞒得这么好！ 他居然不是Beta！ ……也对哦，不是Beta是Alpha的话，就难怪好得这么快了。 等等，男神好像以前也没说过自己是Beta啊？ 都是媒体说的吧好像？ 都是媒体的错！ ↑以上，就是雷东多的支持者们从震惊到怪罪媒体的全过程。 因为太有逻辑了，不少球迷们也被洗了脑，觉得都是媒体的错。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嗯雷东多涵养真好啊一直被被误认Beta也没说什么，作为一个Alpha性格真是又帅又棒我决定开始粉他了/更粉他了，都是媒体的错雷东多就是受害者啊，以前害我们误会他的性别，现在又不尊重他的隐私害他这么一个注重个人隐私保护的人不得不自爆性别………… #都是媒体的错# #我男神最帅了# #更爱雷东多了# #雷东多一夜涨粉百万# 各路媒体：怪我咯？ 是啊大家都怪他们，哭晕在厕所也要继续怪呢！ 与此同时，一个关于雷东多感情生活的猜测，也在悄然兴起………… 二十九 比起在皇马，雷东多在更短的时间内，熟悉了米兰队员的信息素。 甚至还有队员“家属”的信息素。 比如，维埃里。 说起来，维埃里和因扎吉也是足坛少见的双A组合——在一起就没分过手的那种。 实际上在足坛，两个A在一起并不如其他圈子那样少见，毕竟日久天长的相处与激烈的比赛中释放出的荷尔蒙，也会让人神魂颠倒。 但绝大多数Alpha都会在不久之后和自己的Alpha伴侣分开，转而找一个Beta或是Omega在一起。 他们在那之后也还会是朋友，只是不再是情人而已。 在许多人看来，这很正常。 有哪一个Alpha不渴望Omega呢？想要占有、控制、标记一个Omega，是他们的本能。 哪怕是Beta也好啊，至少Beta的脾气不会如同Alpha般强硬暴躁。 可想而知，相处多年都没有分开，甚至隐隐有正式登记结婚念头的维埃里与因扎吉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雷东多觉得这两人挺配的。 不仅仅是他俩相处时给人的感觉。 维埃里的信息素，是芝士味的。 这直接导致每次雷东多看见这两个人相处——尽管看得不多——都会想到一款美食。 芝士焗面。 三十 伤好后雷东多在米兰的表现十分优异——既然米兰把他买了下来，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总不能对不起米兰为自己的薪水。 在比赛之外，他也不吝于对米兰对内的年轻人表示关心，顺带教导一下。 然后他就被皮尔洛的信息素感动了。 冰冷钢铁。 终于不是食物了！ 这个Alpha的信息素并不像他本人初次给人的感觉般美好，但仔细想想，不管是从身世还是从他深层次的性格——在和他交往多了后，雷东多也就和他熟悉起来——都十分般配。 至于后来发现卡卡身上偶尔会飘出的圣多斯咖啡味道……..雷东多觉得，或许“大多数出色球员的信息素都会超出想象”，极有可能是不为人所知的规则。 三十一 自从雷东多的真实性别不再是秘密后，某些粉色流言就开始悄然兴起。 在米兰的雷东多并没有在皇马那般放松，以至于有些时候，他并不会如同在皇马那般，精准的抑制住自己的信息素；并且在比赛、在面对公众时，也会不自觉地表现得更像公众眼中的“标准Alpha”。 再加上他在米兰度过了两个夏休——没有旅游、没有回家…………. “雷东多在米兰找了一个Omega”、“王子雷东多为米兰神魂颠倒”“论米兰Omega之优秀”……..这些，被疯狂的讨论着，小报上的各种消息更是一条比一条吸人眼球。 这样的新闻被某些主流媒体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当重要讯息被爆出来后，雷东多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大概是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开出这样的脑洞。 连何塞都被扯进来了。 在因扎吉特意打电话过来外加神秘兮兮的询问后而特意买的报纸上，《皇马古蒂频繁出入米兰！疑与情人幽会！》的标题无比醒目。 雷东多甚至看到了类似“皇马古蒂与米兰雷东多正在争夺同一名Omega，否则古蒂不可能每次来米兰都会见雷东多”这样的内容。 要是让他们知道，古蒂每次来米兰都是和自己见面，根本没见过什么Omega；而自己两次留在米兰的假期，一次是为了训练与更好的适应，另一次是和古蒂好好游米兰。会怎么样啊。 雷东多默默收起报纸。 现在还不是公布他与古蒂关系的时候。 不过，也快了。 他想起那天特意去珠宝店定制的戒指，微微勾起嘴角。 三十二 玛丽亚非常爱自己的儿子。 所以当她的孩子——古蒂——把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仰着头对她说，他爱费尔南多.雷东多，想要和他在一起时，她没有阻拦。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拦不住，也劝不好。倘若激烈的反对，不过是徒劳的伤害。 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所以她说：“去吧，做你想做的——只要你开心。” 玛丽亚永远支持自己的孩子，她不曾也不会试图操控他——哪怕是曾经无数次的以为，自己优秀的Alpha儿子，将在某一天娶一个Omega进门。 那时她还不知道雷东多是Alpha。 严格来说，玛丽亚并不讨厌雷东多——她也是皇马的球迷，也会关心皇马的球星。 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不断碰壁，身为母亲，感觉总不会那么好。 但转机出现得很快。 她好像只是刚刚烤好了一盘小蛋糕，古蒂就已经和雷东多言笑晏晏。 三五不时，记者还会拍到雷东多和自己儿子一起吃饭的照片。 她还来不及为孩子高兴，就先于公众之前，得到雷东多是Alpha的消息。 玛丽亚很震惊。 但她的第一反应是“那你们怎么度过易感期、怎么做、谁上谁下”，而不是“天啊我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Alpha”。 她直接问出来了。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结结巴巴外加脸颊通红的儿子。 玛丽亚就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操心太多了。 再后来，雷东多转会米兰，玛丽亚和古蒂的父亲一起，成为示威球迷的一员。 可俱乐部依旧卖掉了雷东多。 于是玛丽亚就看着自己的孩子米兰马德里两地跑，甘之如饴。 她的丈夫问她，就这么纵容古蒂好吗？ 玛丽亚记得自己的回答。 “他绝不会离开他的。” “他很快乐。那是我的孩子，我了解他。” 那时候玛丽亚想的是自家孩子一日比一日灿烂的眼眸——她无比确认，古蒂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话说回来，谁又能拒绝得了古蒂呢？ 被这样热烈的追求、感受着那般热烈的感情，有谁会冷漠到不为所动？ 我的孩子，是最好的。 她有点想为难一下雷东多——在见到对方的时候。 可在看到自己孩子那张写满了担忧和祈求的脸庞后，她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我必须要收集一些婚礼策划，以便给自己的孩子参考了。 她想。 三十三 雷东多刚转会米兰那会，古蒂每个月至少飞米兰两次。 以至于后来劳尔开始不断飞英伦时，大家各种调侃“打飞的是这一代皇马的传统”。 那段时间，奥萝拉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真的。 雷东多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房子交给古蒂保管。 然后古蒂住进去了。 古蒂：“这地方离训练基地近，交通又好，特别方便；我还能帮费尔南多看房子，一举多得！” 奥萝拉：“你以前的房子也很方便。还有，不让我进去参观是几个意思？圈地盘吗？！” 雷东多的豪车也托付古蒂了。 古蒂每天保养这辆车，但开得极少。 古蒂：“我不能过得太奢侈，原来的车就很好啊。” 奥萝拉：“救命，以前是谁和我说过不喜欢这种风格喜欢更张扬一点的？能说句实话吗？” 古蒂：“我比较喜欢费尔开车的样子。” 有那么几秒钟，奥萝拉产生了一种“你们千万别在一起”的想法——当然很快就消失了。 后来，古蒂把训练之余的闲暇时间大把投入到“去米兰”这项活动中。 奥萝拉本以为自己能脱离苦海，万万没想到……… 古蒂：“奥萝拉，费尔今天主动让我留宿了，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古蒂：“奥萝拉，费尔除了和我探讨球队战术，还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了！” 古蒂：“奥萝拉，费尔把米兰房子的备用钥匙给我了，还说觉得我很不错，我没有做梦吧？”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奥萝拉：“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你用‘求意见’的理由，说出一大堆你和雷东多甜甜蜜蜜进展又加大的事实，能不能放过我？！” 古蒂：“诶？奥萝拉你觉得我和雷东多已经在不断发展了吗？！” 奥萝拉：“………你为什么，不去找劳尔……….” 古蒂：“哦，劳尔总是和莫伦特斯在一起，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奥萝拉看着古蒂那张写着“我会嫉妒”的脸，终于忍不住伸手把那张明明很帅此刻却异常欠揍的面庞推到一边：“嫉妒个鬼啊嫉妒！我发誓不久之后雷东多就会和你表白了！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来刺激我！！！” 玩家奥萝拉，拾染石化的古蒂】X1。 没两天，奥萝拉的话成为了现实。 古蒂：“哦，亲爱的奥萝拉！费尔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他还答应我这个假期和我一起游米兰！天啊，快来算一算我们什么时候能正式结婚！” 奥萝拉：“…………” 就算是真爱，她也好想出钱买汽油，然后烧烧烧啊！！！ 三十四 古蒂最不知所措的时刻，就是得到雷东多受伤消息之时。 他知道以对方Alpha的体质，其实并不需要很担心。 但很多时候，心疼与慌乱，都是控制不住的。 他第一时间赶到米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伤号雷东多，握着他的手说没关系，他没事，说他明白古蒂想什么，但不需要太担心。 古蒂十分不放心。 于是他抓住每个休息日，只要有机会就赶到米兰往雷东多身边凑。 等雷东多伤好了，“去米兰”也成了习惯。 有许多在马德里都没有经历的事，在米兰反而发生了。 比如和雷东多一起阅读，一起欣赏音乐会，看电视节目，郊游，听流行音乐…………乃至在厨房里下厨，出门逛街。 距离或许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消失。 当知道媒体开始编排自己和雷东多的绯闻时，手握雷东多所有房产的钥匙与密码、见过雷东多父母、也带他见过自己家长的古蒂，在房子里狂笑。 哈哈哈哈打脸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BY自从和雷东多在一起后智商一直有轻微下降趋势的古蒂。 三十五 定制的戒指到货了，雷东多布置好了一切后，决定在这天晚上的求婚。 然后，他们就度过了终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事情是这样的。 雷东多是个纯情的Alpha——没错，就算他平常表现得再稳重体贴优雅，游刃有余地处理各种事物，还有一打一打的Omega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不，孩子，也掩饰不了他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处A的事实。 ——他连恋爱都是第一次。 对，没错，古蒂是他的初恋。 暂时先不要说什么“初恋就是真爱”的羡慕嫉妒恨，也不要提“这么大了才初恋“的惊讶，于雷东多而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讨好人的经验！ 想想之前为了不让自己在表示好感的时候太蠢，不得不对自己的兄长各种旁敲侧击求经验的事，都是泪啊。 但求婚这种大事，不能马虎！ 在“求婚”面前，雷东多很干脆的放下了矜持，特别直接地询问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外带一干好友，在惊得所有人怀疑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后，雷东多施施然坐到电脑前，开始上网看其他人的攻略——吸取他人经验什么的，绝对多多益善！ 在详细到再龟毛的人也挑不出毛病的计划的支持下，雷东多和古蒂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当他们回到雷东多在米兰的房子时，雷东多早已定好的美食也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热度刚刚好。 烛火摇曳中，用餐进行到“餐后甜点”这一步。 雷东多紧张地注视着古蒂。 古蒂则觉得，这一整天他都过得像在梦里。 以前自己策划的约会算什么，暗搓搓地当约会的出游算什么，在这一天的旅程面前统统被秒成渣啊！！！ 真不愧是费尔啊……. 直到被雷东多牵着手带进住处，古蒂都处于失神状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轻薄软的云朵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烛、烛光晚餐？！ 在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后，古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这就是表白前和表白后的差异吗？ 他看着对方在烛火中越发英俊迷人的容颜，恍恍惚惚的想。 所以，真的不能怪自己一天比一天爱这个人啊。 这么想着看着，就连口中的美食，也变得没什么味道了——还有什么，比得上眼前这个人呢？ 古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有点傻。 他接过雷东多殷勤递过来、小巧可爱的甜点，毫不犹豫地咬下一大口。 然后他就在雷东多诧异中带点惊慌的目光中，猛烈咳嗽起来。 什、什么东西！ 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后，在雷东多的帮助下，被古蒂咽下的不明物体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黏糊糊的一团混合物中，某个坚硬的物体简直太有存在感了。 想到某种猜测后，古蒂也不嫌脏了——他起身直奔盥洗间，把不明物体冲洗得干干净净，擦干上面的水渍后，又急匆匆地回到客厅。 雷东多依旧坐在座位上，正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古蒂看看手中在光线映照下熠熠生辉的小东西，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顶。 在刚刚的清洗过程中，他已经把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朴素的银环上散落着几颗碎钻，低调，却光华内敛；内侧花体的“F&G”肆意飞扬，叫人看着就觉欢欣。 ——那是雷东多精心准备的戒指。 在意识到这一整天下来对方真正的意图后，古蒂被自己蠢哭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 这种可以铭记一生时不时拿出来舔舔舔的时刻！ 居然就这样被自己搞砸了！！！ 正想着，他听见雷东多的叹息。 古蒂浑身都僵硬了。 古蒂的目光里，雷东多缓缓站起，面上一度复杂到古蒂完全不能也不敢去仔细理解的表情，已经化作温和的笑意。 “何塞。” 他说，低沉悦耳的男声听得人心痒。 他握着古蒂的手，迎着古蒂的视线，单膝跪下：“虽然最后的发展完全在意料之外——” 雷东多的视线扫过古蒂手中的戒指，无奈与好笑在眼底一闪而过：“——但这句话，我已经没办法再多忍耐哪怕一分一秒——” “——我们结婚吧。” 古蒂愣愣地听着，蔚蓝色的眼眸对上棕色的，两双满是深情的眼睛撞在一起，谁也无法离开谁。 他看着对方变魔术般拿出另外一枚戒指，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为我戴上它，好吗？” 任凭费尔南多为自己戴上戒指后，另一枚还带着主人手心暖意的戒指，跌入古蒂掌中。 古蒂笑了。 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已经能够有所动作。 他拉过那双自己握过许多次、早已无比熟悉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银环套上左手无名指，虔诚而专注。 而后古蒂抬头，他看见费尔南多眼眸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做着和自己一样的动作。 “明天就去登记！”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中藏不住激动欣喜。 “好。” 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如既往的包容，能瞬间安抚自己。 古蒂伸出手，回抱他的爱人。 紧紧相拥，再无间隔。 三十六 天知道雷东多究竟花费了多少工夫，才在求婚成功的夜晚忍住，没有和他的何塞做到最后一步。 但他也憋得不轻。 第二天，古蒂和雷东多就双双飞回马德里登记结婚——很顺利的，他们成为了一对合法且稀有的AA夫夫。 然后，古蒂和雷东多各自的家庭就炸了。 “小兔崽子结婚居然都不提前说一声！”←双方父亲的心声难得一致了一次。 “婚礼！婚礼！婚礼必须补上！”←这是两位母亲眼神交流的内容。 假期到来的时候，这两个人举行了属于他们的婚礼。 没有过多的喧嚣浮华，除去双方的家人，婚礼现场就只有各自的好友。 他们并没有遮掩的意思，是以当少数相熟的媒体朋友在拍照后询问主人的意见时，两人都没有阻拦。 第二天，球迷就沸腾了。 拒不接受AA恋粉转黑的有之，惊讶这俩居然真走到一起的有之，捧脸花痴笑说自己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也不少，许多人甚至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起“论两大A的结合对下赛季皇马/米兰影响”这种论题。 当然，最多的还是哭着喊着“放开那个古蒂/雷东多让我来！”的粉丝们——对于他们而言，两个男神搞在一起简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虽然，有不少人很快就跳转立场，一下子就觉得“哎既然男神没法和我在一起那么和另一个男神在一起也不错哈哈哈起码不是和某个小婊砸在一起嘛”。 最心塞的，当属某位炮灰。 没错，就是以为雷东多是Omega于是袭击他，结果被自家男神揍得七荤八素的那位炮灰。 炮灰对男神爱得深沉。 所以在被揍以后，他特别珍惜自己身上被揍出来的痕迹，觉得这是偶像给自己留下的爱♂的印记。 等痕迹终于留不住消散了，炮灰硕果仅存的智商终于重视起“男神不是Omega是Alpha”的事实。 当然啦，作为一名合格的脑残粉，炮灰是不会主动把这个消息卖给媒体或者透露出去的。 炮灰内心OS：这是我和男神间的秘密，我的！我一个人的！ 完全遗忘掉了男神的家人和打扰他好事的金狼呢。 炮灰沉浸于“男神是Alpha啊难怪那么强”的思维中不可自拔，然后他忽然悟了！ 男神是Alpha，自己也是Alpha！ 两个A在一起基本不可能啊！ 想想自己不可能和男神在一起，这绝壁不能忍！ 于是，也读过“Alpha经手术药物成功变身Omega”报道的炮灰，毅然决然地拿出一大笔钱，去了报道中的医院。 他要变/性！ 熬过漫长的恢复期与不适期，再经受过“如何成为一名惹人怜爱的Omega”的专业培训后，炮灰自觉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Omega。 于是，他准备去找男神，再度表白。 但是………. 男神和古蒂结婚了啊啊啊啊！！！ 炮灰不死心的去了马德里，正好碰上牵手逛街的古蒂和男神。 然后他就彻底死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男神这样的眼神。 黏稠甜腻得如同上好的蜂蜜，温柔得宛若清晨第一抹晨曦——谁都看得出来，那里面包含着怎样的爱意。 炮灰灰溜溜的回去了，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但他还是很满足——虽然变成了Omega也没办法和男神在一起，但我看见了男神那样的眼神，就算不是对我，也值了！ 三十七 日子照常过着，钞票味的皇马主席作风和他的信息素十分相符，大手一挥，一个个巨星被皇马集邮般搜集来，银河战舰星光闪闪。 尽管已经和莫伦特斯分居两地，但劳尔和莫伦特斯还是坚持常常相聚，异地恋不仅没有消磨掉他们的感情，反倒坚定了他们结婚的决心——虽然这里面也有古蒂和雷东多顺利结合的原因——很快，他们就成了合法夫夫。 仰望星空味的贝克汉姆和马铃薯煎蛋味的卡西利亚斯一拍即合，曾经暗自发誓永远不会嫌弃自己伴侣信息素味的守门员，虽然对自己爱人“我一直为自己信息素不是鳗鱼冻味感到遗憾”的想法无奈，却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好到最后他们确实像大众所想的那样，扯证了。 鹅肝酱味的齐达内非常适应皇马的生活，在皇马一直待到退役，之后朝着管理层努力。 莫伦特斯回来过，但他又走了。 雷东多也回来了。 他在米兰的表现使得当初的转会价成了一个笑话，“皇马给米兰发了个大礼包”成了某种共识。 和米兰的合约结束后雷东多并没有续约，而是和流露出某种意向的皇马，签约。 再度回归的雷东多给出了自己最好的表现——那个赛季，他无懈可击。 而后退役。 不是不想继续踢球，只是雷东多并不希望狼狈的离开。 第一次他猝不及防却也昂着头离开；第二次，他更是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知道这个赛季的超常发挥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一种透支，即便勉强留下，激烈的赛场中，他的表现也不会太好。 除非他去另一支球队，一个竞争没这么激烈残酷、比赛没这么激烈的联赛。 但不可能。 雷东多无法忍受自己在职业场上不完美的发挥，更不愿再度离开皇马。 所以他退役。 他在皇马退役，骄傲地宣布自己很知足。 皇马为雷东多准备的告别赛里，满员的看台上“你在我们心中”“你是最好的后腰”的标语与“伟大的王子，永远的雷东多！”同样闪耀。 他正式宣布退役的那天，马德里的天空很蓝，一如他明朗释然的心情。 三十八 皇马的变化并不小，钞票味的主席下台又上台，一群群球星来了走，走了来，留下的毕竟是少数。 但八卦是永恒的。 海水味的拉莫斯和隔壁海风味的托雷斯虽然一A一B，但关系好得不管是队友还是大众都觉得他们肯定有一腿。 ——开玩笑呢两个不在一队的A都能在一起，一A一B怎么了！在“皇马AA团”，一切皆有可能！ ………..是的，自从近些年雷东多和古蒂、劳尔与莫伦特斯、卡西利亚斯与贝克汉姆等人正式结婚后，在不断传出来的、似乎比别的球队都多的AA新闻之下，在八卦者中，皇马有了一个别称叫“皇家AA团”。 以至于当卡卡、克里斯蒂亚诺在2010年相继转会皇马后，都有不少人在猜测，这两位会不会在皇马受影响，然后……….嗯。 皇马球迷们欢欣鼓舞，觉得自家马上能压倒巴萨分分钟教对方如何做人；而皇马未来的王子，尚未推开梦想之门。 16、存档——脆（清水ABO） 三十九 所有人都说，一一年中国行，皇马找到了上帝的私生子。 朱旭。 在最短时间内，这个来自足球荒漠的少年，俘虏了最挑剔的皇家马德里球迷，甚至征服了媒体。 但逐渐熟悉后，皇家马德里的一众大牌们，开始对朱旭的信息素产生了由衷地好奇。 盖因为…….他们每个人感觉到的朱旭的信息素都不一样！ 当他们将自己感受到的“很好闻很好吃”的信息素味道描述出来时，才发现这一点。 对此朱旭表示很困扰。 信息素什么的他其实不是很在意，但要他和一帮非中国人诉说自己的信息素……..这个有点难。 ——他要怎么和他们说自己的信息素是“满汉全席”啊？要一道道报菜名吗？ 想想就觉得可怕啊好不好！ 是的，朱旭的信息素是所谓的“满汉全席”，在不同人闻起来他的信息素是满汉全席里不同的菜香，从龙井/乌龙/银针的茶香到烤鸭的肉味，从烤乳猪的油腻到蜜饯的甜香，从浓汤到淡粥，应有尽有。 朱旭自己对自己信息素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呢——他自己感受的话，信息素是每天一变的，但到目前为止，每天刷新一次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有重复过………… 都是系统的错。 朱旭郁闷。 他现在特别后悔当初系统询问他“对信息素有什么要求”之时，自己答了句“随便”——要不是这样，系统也不会随机出这么奇葩的信息素！ 别人的信息素都是一种，他尼玛是一个集合！ 别人的信息素都很霸气，就算好吃也十分专一，他的就特么的变化万千，还会随着心情变化浓度！ 朱旭：心好累。 【相关小剧晨 One 最开始知道自己所谓“满汉全席”信息素代表什么时，朱旭对系统产生了怀疑。 朱旭：“其实我抽到的根本就不是‘梦想绿茵场’系统，而是‘梦想厨房’系统吧？我其实不应该去当球童进皇马，应该孤身一人去深山老林找到隐居的厨艺世家苦学厨艺然后用美食征服世界对吧？” 系统：其实你的信息素味还不是单纯的“满汉全席”，是包含各种版本的“满汉全席”，菜品非常非常多的。 朱旭：………..怪你！ 系统：怪我。 Two 一开始，朱旭觉得没关系的，自己的信息素影响不了自己多少。 后来他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 因为，每次，他闻到自己的信息素，都会很饿，很饿，很饿。 如果是夜深人静时，他就会陷入一种“别人发美食报社，我自己报自己”的绝境。 白日里也不好。 因为他会想吃对应的菜，但孤身一人在国外，他！吃！不！到！ 就算他利用有限的空闲跑遍马德里的特色餐馆，一边寻找中华特色美食一边试图用异国菜肴催眠自己也没用。 反倒是给了媒体记者“王子对饮食文化颇有研究”的印象。 当然了，在球迷眼中，朱旭成了彻头彻尾的吃货。 朱旭：QAQ有我这么惨的吃货吗？想吃的总是吃不到！ Three 球星们有自己的圈子，一定等级的球星们其实都相互熟悉，或者至少，都认识。 所以其实大家的信息素在某个群体里，都不是秘密。 很多人一面笑着“哈哈哈哈XXX的信息素这么奇葩真是难为他了”，一面为自己没比他人好多少的信息素而默默心塞。 比如因扎吉，比如卡卡，比如卡西利亚斯…………..等等。 然后，朱旭就成了这方面的“You Know Who”。 因为，在诸多信息素都是各色食物的人里，朱旭是最特殊的一个。 ——其他人大不了是一个人代表了某个国家/地区的某道著名菜肴，唯有朱旭，单独拎出来几乎可以直接代表一个国家！ #球场上是一个国家的代表，场下也是# #认识他，认识中国所有美食# #一个人，无数盘菜# 四十 【RG无责任番外】 “他是一个最优秀的球员，是我最好的朋友，对皇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球员。” 记者问古蒂对雷东多的看法时，他愣了一会，而后不慌不忙地说出这些话。 很久没有人问过他有关雷东多的问题，以至于当在异国他乡再度被人问起时，他都觉得奇妙。 但那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爱上了就要把心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轰轰烈烈永远不知道掩饰的小年轻。 对方也不再是那个冷静自矜到冷酷，骄傲得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前辈。 现在再提起，也不会有很多痛苦与无奈，求而不得的疯狂亦悉数退去。 他可以很平淡的说那些话，因为他想到的，尽是被时光长河滤过后留下的、虽稀少却依旧宝贵的欢愉。 “古蒂？” 雷东多的搂住他的爱人，询问与关切毫不掩饰。 距离两个Alpha结合已经过去许多年，而他们的感情不但没有被岁月磨去，反而在时间的考验下越发坚韧、闪亮——走过了热闹与激动，留下的细水长流，依旧充斥着生活。 “我没事。” 古蒂笑了笑。 “刚刚做了个梦。” “不过朱旭不是说过么，梦和现实是反的。” 雷东多：“…….那小子又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古蒂：“他的歪理，有时候还是蛮有趣的。” 我看见梦里的自己，与你相遇却越走越远，在你临近退役时才能靠近你。 我看见梦里的我，深爱却只能放任这份感情在年年月月日日里淡然。 我听见梦里的古蒂，对陌生的媒体谈及你，努力不泄露自己的情绪——而他心里分明在说，你是他永远的王子，最特别的费尔南多。 辛亏梦是反的。 古蒂看着自己的爱人，在对方的目光中，主动吻了上去。 四十一 刚刚穿越的时候，朱旭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ABO？信息素？六种性别？发情期？男男生子女女生子？！ 这都是些什么鬼！ 那时候，朱旭内心“WTF”的刷屏已经突破天际了。 经过系统紧急心理辅导，外加承诺保证朱旭绝对不会被“发情期”操控、不会一被Omega信息素影响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朱旭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给自己选了信息素。 系统说，没事宿主，有我的保证，体质什么的你都可以忽略哒反正别人影响不到你只有你影响别人的份！保证你想清醒绝对不会迷糊哟！ 朱旭信了。 然后他就想打死系统了。 因为，别人确实不怎么能影响到他，但他自己可以影响自己啊……… 朱旭：我能不能改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系统：悲伤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宿主请注意身边人，会有惊喜！ 抱着“姑且信一信”的态度真开始关注周围人的朱旭乐了。 因为他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的信息素是美食啊。 厄齐尔是黑啤酒味的，本泽马是奶油蘑菇汤……. #我的队友都是美食# #一个人，再也不孤单# 然后，他就觉得没办法面对吃棒棒糖的梅西了——梅西的信息素，是草莓味的珍宝珠…….朱旭实在是没办法抹去那种“卧槽梅西自己在吃自己”的糟糕联想。 四十二 被皇马的队友承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幸运的是，朱旭的实力与努力，让他很快成为了“自己人”。 那个时候，他与队友之间的相处才减去隔阂。 于是，一开始只是用没心没肺当伪装的朱旭，果断撒开蹄子浪！ 然后……. 朱旭：媳妇，卡卡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不对？是我的错觉吗？ 厄齐尔：你的感觉很敏锐。猪仔，你记不记得你和克里斯蒂亚诺之间的事？ 朱旭想了半天。 朱旭：你是说生命舞步后所谓“最了解你的人”？ 厄齐尔：嗯哼。 朱旭：等等那不是媒体扯的吗？！我们都知道那个煽情成分更多的！ 厄齐尔：恋爱中的人，你不要太指望他们讲道理。 朱旭：恋爱中的人本来就没有智商。 朱旭：………….等等？媳妇？！不、不会吧？ 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是一对？ 虽然这个传闻很多而且我自己也调侃过但这尼玛居然是真的？！ 朱旭惊恐地看着厄齐尔默认的眼神，默了。 这就是皇马的风水吗……..传说中“凡A来皇马必双A”的魔咒？ 他忽然为自己的贞操感到担忧。 四十三 “下午茶系列。” 拉莫斯凑了过来，插入朱旭与本泽马“卡卡是咖啡味的，那和他在一起的机器人信息素和他配吗”的无聊八卦。 “一个咖啡一个纯正提拉米苏，不能更配。”拉莫斯补充。 朱旭囧了。 身为运动员，信息素是自己比较喜欢的甜点却没法吃什么的....... 同病相怜Get！ 虽然确实是很般配啦，不过……. 朱旭：“下午茶系列是什么鬼啊？！” “就是字面意思吧。” 本泽马代替拉莫斯答话：“这个还是蛮贴切的。” “那当然。”拉莫斯骄傲甩头。 朱旭：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过…… 朱旭：“难道还有其他系列吗？” 本泽马：“肯定有，至少我就听说过伊戈尔和贝克汉姆，他俩是出了名的‘挑战味觉系列’。” 拉莫斯：“确实有，以前劳尔队长和莫伦特斯就是对内比较出名的‘装饰系列’。” 朱旭：“那是不是还有什么‘正餐系列’‘XX国特色系列’？” 面前的两个人点头。 朱旭“哈哈哈哈哈”笑得满地打滚，结果训练时走神被鸟叔发现，罚加训。 朱旭：这不能怪我！鸟叔，你要理解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刚刚加入ABO世界的好奇心！ 鸟叔：我什么都不知道。 四十四 厄齐尔觉得自己不能好了。 最开始，他们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和新来的中国人虚以委蛇的——除了最和善的卡卡，其他人的作为或多或少有种“我就先对你好一点看你怎么狂怎么把自己作死”的味道。 但没有人想到过，朱旭是那样的一个人。 你很难用一个特定的词去完整的概括他，但如果说到梦想与希望，谈到坚持与单纯，涉及到天才与谦逊，你总会第一个想起他。 球场上的朱旭自信骄傲，他的实力与天赋也足以支撑他这种引人注目的特性。 但他并不狂妄——除去某次可以原谅的动作，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善于听取别人意见、乐于学习的。 成长速度让人吃惊的中国人很快用实力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但皇马一众大牌小牌们愿意接受他乃至护着他宠着他，却并不仅仅是因为朱旭的实力。 那来自于朱旭本人的人格魅力。 厄齐尔觉得，朱旭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气场，让人很难对他心生反感。 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加上朱旭本人的真诚友善，无伤大雅的闹腾，总会叫人乐意和他相处下去，并且交往得更深。 对厄齐尔而言，朱旭是不同的。 他觉得，朱旭懂自己。 黑发黑眸的少年看得到厄齐尔的彷徨与不安，热爱与努力；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劝慰在某些时候低落乃至不知所措的厄齐尔。 所以尽管朱旭是一个气场强大的Alpha，同样身为Alpha的厄齐尔却不像两A相遇的正常情况那样排斥他的过度接近——朱旭每接近一步，厄齐尔都会很开心，甚至主动向后退，允许他走进来更多。 那是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却又叫人心甘情愿沉迷的感觉——每每看见朱旭面上鲜活的表情，厄齐尔都有这么觉得。 起初他不明白这是什么。 是本泽马点醒了他。 “梅苏特，你完了。” 法国人笑嘻嘻的说：“我也一样。” “爱上一个Alpha的感觉，怎么样？” 那句戏谑多过严肃的话语，狠狠地敲在厄齐尔心上。 四十五 本泽马比厄齐尔更早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但他不觉得自己毫无希望。 看看朱旭的表现吧。 训练都和自己凑很近——那种近，甚至已经超过了两个纯洁的A之间应该有的距离；搞恶作剧的时候也会拉上自己一起——本泽马真心觉得朱旭是故意跳到自己背上，好让他俩正大光明亲密接触的；除去每次嚷嚷的请客，大多数比赛/训练之后的闲暇时间，朱旭都会和自己厮混在一起。 数不胜数的故意接近的次数、一次又一次让人心醉的相处机会、毫不掩饰地亲昵…….. 说朱旭对自己没意思，鬼才信啊！ 但…….. 本泽马也很不满意。 原因么……….朱旭除了热烈追求自己之外，还会和其他人玩暧昧啊！ 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也就算了，这俩是公认的情侣档以朱旭的道德观，本泽马肯定他过头的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拉莫斯同上，他和托雷斯至今还是马德里有名的“西班牙足球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卡西有伴排除；阿隆索和利物浦旗帜的风花雪月至今都还是传说………. 但厄齐尔呢？瓦拉内呢？还有隔壁的梅西呢？！！ 本泽马一点都不想承认朱旭对出自己以外的人也有意思。 尤其是厄齐尔。 还是我的好友呢，都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自从朱旭来了以后就开始学中文的本泽马酸溜溜的想。 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在他看来，万一朱旭最后没有和自己在一起绝对都是其他人的错，不管以后会不会有新的小婊砸，先解决现在的敌人才是大头！ 然后他就用中国的淘宝，买了一本中国的黄历——带翻译的那种，选了个好日子，和厄齐尔摊牌了。 结果………….. 谁能告诉他厄齐尔脸上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本泽马看着厄齐尔左脸上的“原来如此”右脸上的“追追追追”，感受到了石头砸脚的痛苦。 四十六 系统：宿主你魅力很大呀，开不开心呢？ 朱旭：你妹的开心啊！我喜欢的是妹子，妹子！ 系统冷不丁的“请宿主做好准备，前方一大波追求行为即将到来”提示吓了朱旭一跳，仔仔细细询问过系统后，朱旭觉得自己跪得整条腿都快骨折了。 他，朱旭，一个从来没想过搅基的男人，哦，现在是男性Alpha了，此刻被告知已经有两名队友爱上了自己，并且即将展开追求攻势。 呵呵，那两位还是我好友呢。 #新世界的大门向我打开了# #这种浑身过电的酸爽# 朱旭：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问题啊！ 系统：建议宿主反省自身行为。 系统一边说，一边贴心的把ABO世界中某些公认的超过友情的行为投射在朱旭面前的白色墙壁上，滚动播出。 朱旭脸绿了。 这么一对比，他发现，自己的很多动作，好像都有些……..让人误会？ 他选了半天，选了个“让人误会”这个最委婉的词。 朱旭：还不是因为信息素！我会被食物味道的信息素吸引然后下意识的去接近散发出这种味道的人啊！那种“好好吃”的感觉完全抵抗不住啊QAQ！ 朱旭：好歹不是自己身上传来的，还能同病相怜30S呢！ 朱旭内心OS：妈蛋为何这个世界男男，哦不，AA之间纯洁的关系这么难，我是真的没想到啊TAT 系统沉默。 朱旭：等等，你既然都能把对比项列出来，那肯定知道我那些行为过界了吧？为什么不提醒我！ 系统：我看见宿主很开心的样子，以为你是故意的。 系统：不打扰宿主的兴致，是系统的本分。 朱旭简直无力吐槽。 他又不能直接和两位好友说清楚——开玩笑啊对方现在都没什么动作，直接说不仅让自己像个神经病而且也会让自己显得很自恋好不好。 只能等到对方有所行动，再直接拒绝了。 朱旭瞪着不回答不动作似乎十分无辜的系统，觉得牙特别痒。 【正文相关小剧晨 本泽马买了黄历，翻了翻觉得好多翻译都很奇怪。 感觉好难理解啊….. 他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最终选了一个日子——他觉得那就是黄历上说的适合对付情敌和真爱在一起的日子。 实际上，本泽马看到的觉得很适合的那条“适合XXXX”，中文意思是“宜嫁娶”。 四十七 “你确定你没有被皇马的‘AA光环笼罩么？” 梅西视线不离游戏手柄，状似无意地问。 但朱旭发誓他听出了淡淡的鄙视！ 于是他操纵着游戏人物连过三人，攻破梅西那方的球门：“煤球你几个意思啊？” “早就和队内前辈搞到一起的人，不觉得压根没立场问这个吗？” 他趁着梅西愣神的空隙，迅速发起第二轮进攻。 梅西：“…………” 梅西：“不算！这局不算！你趁着我走神时赢的，太卑鄙了！” 这下，换朱旭鄙视他了。 朱旭：“你没听过兵不厌诈吗？” 不等梅西回答，他又挂上了一副怜悯的表情：“哦，我忘了，煤球你不懂中文。” 梅西：…….不懂中文怎么了？怎么了！中文那么难不懂不是很正常的吗？！！ 梅西：我又不暗恋你这头猪，何必折磨自己！ “尼玛，真是好心没好报。” 梅西咬牙切齿地回答，顺带显摆了下自己其实并不是真的对中文一窍不通的——假如他的发音更标准一些，大概会更具说服力。 “你看出来了？” 收起之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朱旭问。 “当然——” “——他们表现得太明显了，只要熟悉皇马再和你亲近些，看不出来才见鬼了。” 梅西摊手。 “AA其实还好说，不过像你这样本人是A还一次性招惹几个A的………还真是少见。” 梅西用一种“好神奇好麻烦你惨了”的眼神看朱旭。 朱旭：“哎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力。” 梅西：“你敢不敢正经超过三秒！” 朱旭：“不敢。” 梅西：“……………卧槽。” 朱旭：“咳咳，刚刚不小心说顺口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他冲着梅西挤眼睛，让梅西都不想去追究他到底是和谁这么打趣多了以至于顺口到这种程度。 “还有——” 梅西索性把游戏手柄扔下，专心投入到这场对话中：“——你和卡卡他们是怎么回事？你是想插足他和克里斯蒂亚诺吗？我可得提醒你，不管你成不成功，这都会时对你形象的打击。” “而且我觉得你没希望的。” 梅西说着还点点头以示肯定。 朱旭：………你能不能纯洁点！！！ “放心吧煤球，我和卡卡还有克里斯真的没什么，真的。” “我是很容易相信你，不过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梅西耸肩。 朱旭：“哇哦，煤球你好有经验的样子？经历很丰富嘛~~~” “你！” 朱旭贱兮兮地拍了拍梅西的肩膀：“不用不好意思煤球。再说，你身上的松茸味这么重，就算解释我也不会信的！” “我们是好友嘛所以没关系，不过下次如果是见不那么熟的人，你还是劝哈维收敛一点吧~~~” 梅西：“猪仔！我就不该好心来提醒你！” 四十八 厄齐尔：“………天啊。” 本泽马：“如果是真的，我们又多了两个劲敌。” 瓦拉内：“我觉得我们可能会提前出局。” 然后瓦拉内就受到了大眼光波攻击以及猫の瞪视攻击。 是的，瓦拉内也喜欢朱旭。 本来，他是不可能和厄齐尔、本泽马结成战略同盟的。 但后来那两位主力发现了大危机——卡卡和克里斯对朱旭都太好了，好过头了。 危机感浓重的两个人万般无奈之下，吸收瓦拉内进入这个“追求朱旭同盟军团”。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早日攻略朱旭并保住阵地——By语言砖家厄齐尔。 “别这样，瞪我没用的。” 瓦拉内举手以示无辜。 “‘只要他要，只要我有’——不觉得这就是卡卡和C罗现在对朱旭的态度吗？” 厄齐尔想到了卡卡隔三差五带朱旭回家的行为以及无论何时见到朱旭，总是一脸过分温柔笑容的样子。 本泽马想起了C罗支持朱旭练生命舞步，并且各色礼物源源不断的土豪行为，还有虽然总拍朱旭头但一旦有什么事情绝对第一个站出来护他的模样。 然后他们都记起这段时间，C罗和卡卡不余遗力地扩张朱旭交际圈外带为他说好话、训练时特别关注还主动讲解自己经验的事实。 哦，还忘了球场上的默契，C罗主动传球什么的，卡卡传球第一个倾向于朱旭什么的………. 厄齐尔&本泽马：我竟无言以对。 本泽马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拯救一下自己？” 另外两个战友带着一脸地沉重点了点头。 “试试吧。” 厄齐尔语气低沉。 四十九 等本泽马和厄齐尔两人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就朱旭问题和卡卡“友善“探讨后，他们就被自己蠢哭了。 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彼此深爱对方，感情坚贞牢固。 他们，只是，把朱旭当儿子养。 当儿子养。 儿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本泽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早知如此，何必拉瓦拉内入伙！ 白给自己添一个有力情敌！ 厄齐尔深刻的反思自己不信任卡卡与克里斯蒂亚诺关系以至危机感爆棚的作为，然后他发现他现在特别想问卡卡一个问题。 ——你和克里斯把朱旭当儿子看，会为他的感情生活把关（比如淘汰一些追求者什么的）吗？ 没办法，这两人对朱旭的影响力真心大。 厄齐尔觉得，在不考虑怎么PK掉同盟者的现在，在还不涉及到去中国见家长的问题之时，万一卡卡和C罗对刚刚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他们在搞定鸟叔的同时，必须要好好处理同这两个人的关系。 五十 确定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都不是自己的情敌后，本泽马和厄齐尔一秒改变态度。 卡卡发现，法国人最近很八卦。 本泽马：“哦卡卡，你和克里斯蒂亚诺真的太般配了！” 卡卡：“谢谢。” 本泽马：“看到你们亲近的谈话连旁观者都会觉得幸福！” 卡卡：………..前几天哪个黄金三角在队内说自己和克里斯秀恩爱秀得丧心病狂来着？ 本泽马：“你介意分享一下和机器人的恋爱经历吗？” 卡卡：……….. 厄齐尔看不下去了。 卡里姆你没发现卡卡已经变得很警惕了吗？！他的笑容弧度都变小了，蠢货！ 说好的皇马队内情感沟通第一人分分钟套出你的交往经验呢？卡里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这样我们怎么总结经验追朱旭啊！ 厄齐尔绝望地捂住眼睛。 半分钟之后，他决定自己上。 “卡卡，卡里姆他没有恶意的。“ “我们只是好奇，嗯，好奇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毕竟现在你们真的很亲密。” 厄齐尔把本泽马拽到自己身后，特别诚恳地说。 可惜厄齐尔的小身板不足以挡住他的好友，以至于当两张写着“我们真的只是关心+好奇”的脸一上一下的出现，除了笑果，真没什么别的效果。 卡卡：“抱歉，这种甜蜜的小秘密，我只想和爱人一起分享。” 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反而被秀了一脸的厄齐尔与本泽马：_(:з)∠)_ 卡卡内心OS：以为我看不出你们对朱旭的心思吗？不阻拦你们已经够仁慈了，还指望我帮忙？呵呵。 五十一 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感情，开始得比公众所猜测得都要早。 那时候还被人称为小小罗的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显露出日后“假期海滩狂魔”的影子，每个假期都会在不同的海边，用自己时尚的穿衣品味征服世界。 啊，差点忘记了，年轻时的C罗，还固执的用发型配合穿衣打扮，致力于惊掉人们的眼镜。 理所当然的，第一次在度假胜地和克里斯偶遇的卡卡，被他吓了一跳。 那艳丽的红色短裤，拉风的莫西干头……… 但卡卡是一个很宽容的人，能和任何一个人友好相处。 所以当两个人彼此认出对方时，他走上前去，微笑着和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招呼。 惊讶的发现接下来的行程完全一致的卡卡与克里斯很快达成“一起旅游”的共识，然后他就有了更多机会，去了解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一个假期过去，他们成了那种有固定频率联系的朋友。 再过半年，他们每周联系两次——通常在彼此比完赛后，就比赛安慰或是恭喜，分析或者吐槽，再加上些最近的日常。 大约所有的陌生，都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转变成熟稔。 卡卡只是觉得和克里斯蒂亚诺相处起来很舒服，他很喜欢和对方讲话，一起运动，一起看球赛看演出或者购物，一同尝试一些新玩意，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呆在一起各忙各的，偶尔相视一笑，交换一个眼神。 明明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相处起来，却如此融洽。 他是那么迷恋这种感觉，以至于当他发现他们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头时，改都改不过来了。 那时候克里斯蒂亚诺都能笑着对卡卡说“卡卡你知道提拉米苏的信息素让我有多困扰吗？为了保持状态不能吃我感兴趣的甜食就已经很难熬了，信息素简直雪上加霜！” 而卡卡也可以用“这不是好事吗？正好缓解一下。”的语句，来打趣克里斯蒂亚诺。 亲密到容不下任何人插足，相互理解到比自己更甚。 而卡卡并不慌乱。 因为他同样清楚的知晓，克里斯蒂亚诺，一定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 于是他坦坦荡荡的告白，抢先克里斯蒂亚诺一步——最终，他们两人一同摘到了那甜美的果实。 后来他们一同转会皇马，实现“并肩共战”的梦想；感情由热烈转为醇厚，不变的是流淌在两人间的脉脉温情。 再后来朱旭出现，新星震撼皇马，卡卡欣然接受。 他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有自己，有克里斯，有自己敬佩的前辈，崇敬的偶像。 如此明亮，如此温暖。 这个中国人，值得最好的对待。 他和克里斯一起，宠着朱旭，护着他，见证着他的成长——某种程度上，也算把对方当儿子养。 但他们也会担心朱旭。 比如说他的感情，再比如说，皇马。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朱旭到底是怎么想的。” 克里斯说。 “或许，他看得比我们更开。” 已经是朱旭和皇马正式签下合约的第三年，厄齐尔早已出走英伦，卡卡的状态也开始下滑。 “当他知道你付出了真心时，就会开始渣你了。皇马不总是这样吗？——这一点，我相信他不会不知道，可他依旧爱了，和之前的每一个人一样。” 卡卡说。 被朱旭影响后学会“渣”这个字的卡卡，此刻毫不犹豫的用它形容皇马。 不说先前的名宿们，现在的他，不也如此？ 克里斯尚还不错，可未来有什么，大家也心知肚明。 “嗯。我们大概可以彻底放心——因为如果有人能一直被皇马珍惜甚至反渣皇马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朱旭。” 克里斯蒂亚诺展眉。 “也只有他。” 卡卡附和。 来自中国的少年已然成熟，在自己的道路上奋力奔跑，卡卡和克里斯蒂亚诺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也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渐行渐远。 唯有祝福。 五十二 好友二人组在卡卡那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果断开始广撒网，多捞鱼。 为了朱旭，一切都是值得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开始了“死皮赖脸求经验”的生涯。 然而，他们只是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锤炼”而已。 ——当他们找上伊戈尔时： 卡西利亚斯：“我们都很包容对方——大约是之前都经历过一段感情的原因吧，我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厄齐尔：……..救命朱旭无论身心都还是个雏！ 卡西利亚斯：“当我们开始后，激情才慢慢产生。” 卡西利亚斯（面带羞涩幸福微笑）：“不管是性格还是信息素相容度，我们都非常匹配！” 本泽马：眼睛！我的眼睛要瞎掉了QAQ！ ——当他们找到拉莫斯： 拉莫斯：“问我和尼诺啊？…………嘿嘿嘿。” 本泽马&厄齐尔：还什么都没说呢为何你就开始诡异的笑了！！！ 耐心等了许久后。 拉莫斯：“唔，其实，我和尼诺最初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特别不错了。” 本泽马：咦，然后日久生情吗？这个或许可以参考。 拉莫斯：“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嗯后来我想我们应该是一见钟情。” 厄齐尔：我和朱旭认识了大半年了……….. 本泽马：擦，忽然觉得不该来找塞尔吉奥！ ——找阿隆索，对方飞去英伦了，略过。 ——拜访劳尔队长： 劳尔：“我们是从朋友做起的。” 劳尔：“不过你们确定要听吗？要知道，我和莫罗可是只有两个人哦。” 本泽马&厄齐尔：膝盖碎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对方想到了瓦拉内想到了许许多多面目模糊的潜在追求者。 本泽马&厄齐尔：“谢谢您，再见！” 然后………. 厄齐尔：“卡里姆，你确定我们要去找古蒂吗？可是………” 本泽马：“虽然古蒂是后辈追前辈，可是梅苏特你不觉得他的经历很坎坷吗？如果我们能学会“在困境下追求恋人并成功的一千种方法’，还用怕现在的情况吗？！” 厄齐尔：“你说得对！” 完全陷入“病急乱投医”模式的两个人敲开了古蒂与雷东多的房门。 可是古蒂不在家。 然后他们觉得，问下雷东多前辈也可以？ 反正，可以从雷东多的讲述中推出古蒂的行为嘛！ 然后他们就各种普大喜奔了——艾玛古蒂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和手段正是他们所需要学习的！ 想想雷东多都能被这样的人打动！ 本泽马与厄齐尔出门时，觉得拥有了使不完的劲。 晚上，古蒂回来了。 等他听雷东多讲完今天发生什么事情后。 古蒂：“啊？他们来找了费尔你，之前还找了劳尔？” 古蒂：“这有什么用啊？就是要求经验也应该是求莫伦特斯或者来找我吧？找错对象了吧他们。” 古蒂：“……..而且感情咨询什么的…….我总觉得他们找奥萝拉都会比现在这样乱撞靠谱。” 雷东多笑而不语。 五十三 本泽马与厄齐尔努力时，瓦拉内也没有闲着。 ——他满腹心思思考感情大事的样子被齐达内看见了。 齐达内：“哦？小朋友有喜欢人不敢告白了吧？” 瓦拉内：“前辈你怎么知道？！” 齐达内内心OS：我当年追求我家Omega的时候，表现就和你现在这样蠢我会告诉你？ 齐达内（高深莫测表情）：“来，前辈今天教你如何追求心上人！” 求知若渴的瓦拉内兴奋的答应了，然后他被齐达内好好上了一课，还做了笔记。 等齐达内离开后……… 瓦拉内：等等，前辈喜欢的是柔柔弱弱的Omega而我追求的人是可能比我还强大的Alpha啊！ 瓦拉内内心OS：刚刚得到神级副本攻略就发现这个副本不是我想打的那个，so sad。 五十四 队内某些人的骚动，很快被穆里尼奥发现了。 穆里尼奥：尼玛，居然想对我儿子出手！等着！ 穆里尼奥：“你，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本泽马：noooooooo！！！教练你别以为我装得一脸平静我就不知道你在生气，你身上的橡树味重得我隔着半个训练场都闻得到啊QAQ！ 厄齐尔：( ⊙ o ⊙) 瓦拉内：_(:з)∠)_ 若干分钟后。 朱旭：“猫，媳妇，拉斐尔！你们怎么啦？被训了还是被扣薪水了？” 三人：“没什么！” 剩余队友：“呵呵。” 剩余队友心声：我们什么都知道，但我们不说，不说，就是不说~~~ 五十五 时光坐在秒针上，任它载着自己不急不缓的走向远方；正大光明，又叫人难以察觉。 皇马的小王子沉睡又苏醒，艰难的复健后，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在嘘声再度变回掌声的那段时间里，流落在外的皇马王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球迷眼中他越发稳重可靠，队友看来他不愧是让同时代所有球员都黯然失色的天才，亲近他的人，却宁愿他更幼稚一点，单纯一点，不要用伤害换取成长。 朱旭变了不少。 但有一点从未变过——他依旧魅力惊人。 从阿森纳到皇家马德里，重返伯纳乌的王子殿下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枪手迷的喜爱与留恋，更有那些态度令人发指的痴汉们。 那种守在他房外打地铺只为求多见他一面的粉丝算得上平常，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甚至故意在自己的发情期找上朱旭差点酿成聚众/淫/乱事件的粉丝才称得上“狂热”，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英超个别球队的顶梁柱与皇马联系想要转会皇马，原因是他们要“追爱”。 当朱旭真正在皇马登顶，除却与足球相关的“正常”新闻，猜测他私生活的报道同样层出不穷，也就非常正常了。 早就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记者们一路猜测朱旭的最终归属，从标记一打O（反正这个世界允许一对多的婚制）到BO混搭到AA恋歌再到ABO大后宫，各种猜想无所不有，挑战想象力的极限。 尽管这些猜测掀起各种腥风血雨以至于朱旭每一次与他人的亲密都能引爆有关他的CP粉，但在朱旭和爱人领证的那一天，大家还是炸了。 五十六 朱旭的爱人，或者说爱人们，是三个Alpha+一名Omega。 粉丝们和媒体都炸了。 ——婚制里的一对多什么的只出现过一O多A/一A多O乃至BO/BA/AB各种混搭，什么时候出现过一A多A？！！这尼玛简直不科学！ 要知道Alpha是多么骄傲的存在，一对一的AA配就已经很稀少了，这种一对多的AA配…….不少人表示，一定是我今天没有睡醒，呵呵哒。 一时间，#我男神就是这么帅#、#征服Omega算什么，我男神征服Alpha！#、#男神你后宫还去缺人吗？看我看我看我！#等话题火爆全球。 当然了，#皇马的AA诅咒是不是又加强了#，也被更多人信服。 等群众稍微平静一点后………. 朱旭粉丝：WTF？那个Omega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的，三个A都是朱旭的熟人+队友（虽然有一个现在已经不在皇马了），但那个Omega又是什么鬼？大家伙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他啊！ 舔过朱旭的每一条微博、脸书、推特、Instagram的骨灰粉表示：我记下了男神的每一条社交信息，刚刚又把所有关于男神的报道翻了一遍，确定以前这个小婊砸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以前某些送上门但没有成功的Omega………… #卧槽，我男神难道是不小心被对方设计了又特别负责…………？# #小婊砸走开！！#←这话题分分钟刷爆。 对此，朱旭的回应只有一条“请祝福我们”。 粉丝：QAQ男神我们理解你QAQ 五十七 成功的那三位其实很心塞的。 好不容易搞定了周围的队友外加朱旭自带的“爸爸团”，朱旭昏迷了。 等朱旭醒来，攻略进行到一半呢忽然冒出个Omega！ 而且旁边还多出了辣么多情敌！ 能想象他们仨的心情吗？ 本来标记Omega就是Alpha的本能，他们一点也不想和一个Omega比魅力，特别是在自己爱的那个人本身似乎偏好女性而Omega性别正好为女，他们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时候！ 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最后不得不同意Omega的条件，四个人一起摒弃前嫌手段尽出，才成功达成目标。 但没有人知道，受倒惊吓最大的，其实还是朱旭。 五十八 事情是这样的。 朱旭昏迷又清醒后，发现系统升级了。 系统：“我可以变成人形出现了。” 朱旭：“咦不错啊，恭喜恭喜。” 系统：“升级成功后，我有感情了，而且人形躯体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技能。” 朱旭：“………所以？你是想体验一下‘人’的生活吗？我可以帮忙哟！” 系统：“……” 朱旭：“哎，别不好意思啊，我们谁和谁啊，对吧？” 系统：“还真需要你的帮忙。” 朱旭：“(ω＜)☆” 系统：“娶我吧。” 朱旭：“∑(っ°Д°;)っ” 系统各种变化形态中。 系统：“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的是妹子，那么，女O如何？” 说着变成了肤白貌美身材好气质娴静温柔的妹子。 朱旭：“………….” 系统：“不行吗？那么男O？” 一秒变成了身高腿长面如冠玉气质温润的汉子。 朱旭：“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O！！” 系统：“因为O的生育率最高啊。” 系统：“不过你不喜欢的话，我变成别的也一样。” 然后它就变成了男A、女A、男B、女B的样子。 朱旭已经裂了。 系统：“决定不了的话，我也可以一天/一周一种样子出现的哟。” 系统：“顺便说一下，各种性别下的五官体重身高这些，也是可以调的！信息素也一样可选！” 朱旭：“系统，你真的没有中病毒吗？” 系统：“………..” 系统（机械声）：“宿主超过三十秒未做决定，系统自动选择成功！三秒后进入现实世界，三……” 五十九 这个让朱旭碎尽三观的ABO世界里，有些东西，是和从前的世界一样的。 大抵有些属于最基本又最复杂微妙的事物，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不会变吧。 ——比如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球队与球员的羁绊，球迷对球员与球队的迷恋。 既薄，且脆。 然而一旦人们用行为证明相信，那些情感，又无坚不摧。 六十 人与事从来不会一成不变。 卡卡转会米兰，次年退役。 穆里尼奥重返切尔西，满载而还。 再后来卡西利亚斯在尚有余力的情况下于皇马退役，把球队彻底交给了朱旭，和贝克汉姆双宿双飞——但朱旭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以管理层的身份归来。 厄齐尔又回来了，克里斯蒂亚诺转会……… 许许多多事情湮没在岁月的罅隙里，将来的某一天，朱旭也会退役。 系统强化过的身体和尚还残留的卡片，让他能在皇马退役，也能去其余联赛，完成最初的梦想——这点，朱旭从不怀疑。 可那都是以后的事。 对他而言，他只要走在自己的路上，不远的将来，他就能毫不夸张的说出那句话—— ——我是传奇。 END 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话......不要扒马甲啊亲，作者养个马甲不容易（实际上我这已经是相当于自曝马甲了ORZ），你如果认出来的话麻烦冒个泡我认识一下你，在马甲发文的地方......给作者一条活路QAQ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消息大家都懂的，今天看完新闻状态特别差，这篇文也差点写不下去；好在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索性就完结吧。 系统会不会生子、万一生子孩子是怎样逆天的存在什么的，脑补一下就好了。 开文的初衷就是想写一篇RG傻白甜（中途掺另外一些心水的CP），希望丢掉所有不甘与辛酸，玻璃渣统统化成糖与蜜，哪怕再没有逻辑。嗯，现在看，还算满意吧。 最后，全文完，没有番外。 17、存档——Letter 整理时翻出来的文，很早以前写的索性放上来，无趣平淡BUG多，慎入。 一 皇马王子苏醒后开始艰辛的复健。此时，升级后越发倾向于让宿主独立的梦想系统，发布了一项特殊的任务。 那时朱旭刚刚完成一个小阶段的运动，坐下休息时些许汗水不听话地流入他的眼睛，一时间视线都有些模糊。 然后系统发布了一个让他匿名与一个陌生人交流、让对方在梦想的道路上坚定前行的任务。 “你认真的吗？” 朱旭在内心询问升级后更加人性化的系统。 【匿名是为了在更加科学的环境下考验宿主，此外完成任务本身对宿主亦有益处】 系统一边回答一边把选定对象的大概状况投射在朱旭脑海中。 朱旭几乎是在看到那些说明的瞬间就懂了。 十五岁，喜爱足球，天赋异凛……被系统列为他任务对象的少年想要成为强有力的职业足球运动员。 朱旭看着脑海里任务奖励栏的三个问号，轻轻勾起嘴角：“我接受。” 他怎会不懂系统的用意呢？ 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系统为他找了一个交流对象。 固然他的亲人朋友都十二万分的关心他，可是于朱旭而言，父母并不能完全理解他此刻的内心，而懂他的伙伴们……赛事如火如荼，朱旭并不希望自己太过让他们分心。 况且有些话，越是亲密，越难开口。 一个年轻积极的（这点或许有待考证）、和朱旭一样向往那片绿茵场的少年。 他们可以通过信函交流，而系统则确保无论是他还是朱旭，都不会知晓彼此的身份。 和这比起来，奖励是什么并不重要。 二 起初他们的交流并不算多。 陌生的少年客气而警惕，朱旭甚至能从信纸中勉强算得上工整的文字里看到对方刺猬样竖起的尖刺。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想一想对方的年龄，再考虑下系统透露的对方的处境，他又觉得对方这般已是难得。 朱旭没有说什么，只按照自己的步调去和他交流。 问一问对方对皇马等俱乐部的看法，交流一番足球运动相关……变得熟稔也没有那么难。 在对方越来越多的提到身边和自己不那么配合的队友、看好自己的教练、支持自己的母亲乃至于习惯在信中对朱旭吐槽自己的黑历史、共享发生的不快与愉悦之事时，朱旭的复健还不曾到尾声。 “我啊……我也和你一样，在为了那黑白的精灵努力着。” 朱旭微笑着回复对方好奇的询问。 三 后来他们的交流越来越私人化。 朱旭坦白自己是职业球员，甚至告知了对方自己目前被租借的处境；已经成为朱旭朋友的少年也讲述了自己的情况，而朱旭和他一起，规划着他的未来。 那一年的圣诞，朱旭通过系统送了对方一款手工足球。 “我很喜欢它，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 朱旭笃定地在祝福的话语后这样写。 对方的回礼是一件带着对方签名的球衣。 “过不了几年，它的价值会超出你的想象！” 朱旭读着随着他的礼物而来的话语失笑。 锐利，骄傲，满满的都是自信与亲密。 倘若朱旭真是十八九岁的年龄，说不定会在赞同的同时，暗示下自己其实也很厉害。 但他不是。 尽管球场上乃至生活里朱旭的确表现得锐意进取如同少年，但他其实早就走过二十多年的人生，在这种极度私密的场合里，心态受年轻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 “真到那一天，你可要多给我几件签名球衣。” 朱旭回复着。 他觉得有点可惜——出于“隐藏身份”的前提，系统留存了这件球衣。 “我很期待和你互换球衣的那一天。” 朱旭觉得……或许自己可以问问系统，对方究竟是谁。 四 系统顽固地保持沉默。 问了几次，朱旭也释然了。 他相信如果正在绿茵场上相遇，他们一定能认出彼此。 ——只要他们能遇上。 但朱旭不怀疑这一点。 可惜朱旭在阿森纳都快呆满租借期了，他也没能遇见这位亲密的朋友。 五 见面的要求不是朱旭主动提出的。 奇怪的是，当笔友提出希望能在现实里见面时，系统并没有制止这段信息的传递——这封信完完整整地抵达到朱旭手中。 朱旭和对方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毕竟，这么久的相识后，想要见到真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丝不安——之前这项“任务”的前置条件可包含着身份的隐藏啊。 然而系统一直沉默到了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朱旭怀着一种微妙的心情，乔装打扮后前往对方给出的地址。 但朱旭没有见到他的笔友。 他在那家装饰非常低调据说私密性很强的咖啡馆坐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本应该出现的人。 朱旭盯着手表上不断前进的秒针，忽然意识到了系统不制止的原因。 “我们不在同一时间……或者空间，对吗？” 他在心底提问。 【是】 这么多天以来，系统第一次回应了朱旭。 我早该想到的。 朱旭搅着面前凉透的咖啡，面无表情。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 曾经，朱旭在给对方的信中这样写。 他说的“一个朋友”，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于朱旭而言是老师，是前辈，是惯着他宠着他给予他帮助的人，是能和他一起前进、最了解他的人。 这个人是特殊的。 而笔友和朱旭的交流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每每叫他不期然想起克里斯蒂亚诺。 那么…… 如果他们在同一个时间同一条时间线上，朱旭的笔友决计不可能默默无名。 可是现在身处英超的朱旭，却无法把任何一个略有名气的新人和他心目中的笔友对上号。 原来如此。 朱旭起身结账。 他忽然没有了继续探索下的兴趣。 六 系统结束了任务。 朱旭收到的最后一封信里，对方问朱旭为什么没有赴约。 看得出来他很愤怒，也很迷茫，但更多的是对朱旭的担心。 “发生了什么？” 笔友问朱旭。 大概是在他心里，朱旭不可能做出“言而无信”这种事。 可惜任务结束后的现在，朱旭没法给他回信了。 租借结束，皇马王子重返马德里。 朱旭没有领取这个任务的奖励。 七 很难描述朱旭看见迷你罗抱着足球来找自己玩时的心情。 他不可能认不出那个手工足球。 “这是哪来的？” 朱旭开口问他的兄弟。 走过来的克里斯蒂亚诺挑眉：“以前一个朋友送我的。” “没什么，就是挺喜欢的。” 朱旭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状似无意地带过这个话题。 但他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 回到家领取了放置许久的奖励后，朱旭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那是一件有着快飞起来的签名的、白绿相间的28号球衣。 八 “罗爷，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交换过很多次球衣了~~” 最近的一场比赛结束后，朱旭拉着克里斯蒂亚诺一边交换球衣一边说。 他的视线里，葡萄牙人的表情从疑惑骤然变作恍然大悟。 四目相对，便再也不需要信函沟通。 END 18、存档——怎么是你 一 十四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他过去的经历像是一场十六倍快进的电影，他贫困却依然美好的童年，他为足球如痴如醉的一切，他进入里斯本竞技后受到的嘲笑与做出的努力，全部在不知为何出现的巨大空白屏幕上显现。 问题是“观众”并不止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人。 尽管放映——姑且称之为放映吧——出来的画面并不涉及到一些隐私，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很不爽。 “喂，你谁啊？” 桀骜不驯的少年人拍了拍坐在“屏幕”前的男人的肩膀。 那个穿着蓝白色球衣的人回过头。 哇。 克里斯蒂亚诺吹了一声口哨：这家伙的发型真帅气！ 浅金色向后梳起的短发，一看就是霸气社会人！ 但是…… 克里斯蒂亚诺的的眼神落在这家伙浓密的胡须上。 ……这也太丑了吧？ “你好像对我的长相很不满意？” 克里斯蒂亚诺很确定对方说的不是葡萄牙语，奇怪的是，他非常顺利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嗯，是因为这是我的梦，这家伙也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可是克里斯蒂亚诺，梦境当然也会与众不同！ “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肯定那个人的询问。 然后他就看见这家伙眯起眼：“但是，我就是未来的你啊。” 二十八岁的梅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在睡觉，清醒过来时候却出现在这里，还不得不观看一个小球员的成长经历。 ……虽然最后他认出了这个小球员是他的死对头、隔壁头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但是！ 十四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十八岁的梅西莫名其妙：他真正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产生交集，分明是十年后、这家伙二十四岁的事！ 在罗纳尔多点头表示他确实不满意梅西的长相后，梅西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嗯，克里斯蒂亚诺是个该死的颜控，这个他早就知道。 至于梅西……梅西对自己的长相究竟属于哪一种等级，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虽然这很罗纳尔多……该不爽还是会不爽的！ 于是梅西对他说，我是未来的你。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 “你觉得我是智障吗？” 他用傻逼的眼神看梅西。 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对方很霸气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傻子嘛！ 梅西：？？？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这位不知名的、估计是我幻想出的先生，你没意识到你穿的是阿根廷国家队的队服吗？” “而且我怎么可能长成你这样。” 梅西：…… “还有。” 克里斯蒂亚诺给了梅西最后一击：“我不觉得我成年以后会这么矮。” 呵呵。 梅西冷笑：“我刚才是在开玩笑。”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你幻想出来的人物。“ 他注视着眼前还没有养成使用发胶的习惯因此顶着一头小卷毛的少年：“不信，我们比一场就知道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梦境由克里斯蒂亚诺掌控。 变出足球场是轻松自如的事。 然后他就信了对方的说辞。 因为…… 他发现他与对方的差距，明显得如同天与地。 梅西有点小心虚。 在面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他似乎总是非常容易被挑动起情绪。 比如刚刚，他居然全力以赴…… 哪怕对方是克里斯蒂亚诺，他现在也只有十四岁！ 只是一名十四岁的小球员啊！ 里奥·梅西，你都做了什么！ 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的煤老板煤球王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分。 他准备出言安慰一下——看对方都低着头握拳了！ 哦我擦擦擦擦擦，他不会是要哭了吧！！！！！ 梅西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 他眼睛有点酸，但他还是直直看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强者。 “你很厉害。” 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地说。 不管这个人性格怎么样，但在足球上，克里斯蒂亚诺为他的灵活、他的天赋赞叹。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自大，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的强大。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阿维罗。” 梅西瞧着认真的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握住这个少年伸出的手。 似乎无论是十四岁的C罗还是二十四岁的C罗，在某方面，他总是不变的。 “梅西。” “很高兴认识你。” 二 “很高兴认识你。” 十四岁的梅西默默看着态度友善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深色的发与眸，俊朗的面孔与洁白的牙齿。 可梅西不认识他。 他突兀地出现在梅西的梦境里，并且不经允许地观看了一场以梅西前十四年人生为脚本的电影——尽管并不涉及到非常隐私的事。 十四岁的梅西看了对方很久。 而后他终于回应了对方。 “你好，先生。” 他的视线里，那个站得笔直的男人一点都不尴尬地收回了伸出的手臂。 “你是谁？” 梅西看着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克里斯蒂亚诺注视着梅西，有些恍惚。 这是他的死对头梅西。 十四岁，真正腼腆青涩的里奥·梅西。 很多他能面不改色地对着巴萨头牌梅西说出的话，当他面对着少年梅西时，居然说不出来了。 尽管两个梅西的性格差别并没有那么大——都是一样的固执，自我。 二十八岁的克里斯蒂亚诺诡异地一点都不生气。 他笑了笑，眉眼中锋利的锐气少了很多：“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不长您这样，先生。” 梅西觉得对方并没有双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 罗纳尔多，那个唯一的罗纳尔多，每个踢足球的人都知道他的相貌。 哪里是眼前之人的模样呢？ “而且您穿的是葡萄牙国家队队服。” 梅西冷静的地指出这个人的另一处疑点。 克里斯蒂亚诺笑了。 他笑得张扬、耀眼：“你会知道我没有撒谎。” 梅西陷入沉默。 这个人，好吧，姑且称他为“罗纳尔多”，从他的长相和肤色看……他到底是非裔还是拉丁裔？ 近期有这样的天才吗？ 梅西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结果。 “不如我们一对一？” 克里斯蒂亚诺主动提出了要求。 梅西想了想。 反正这里是我的梦，怕什么？ 再说，对方是要比足球！ 梅西从来不曾在足球上畏惧过挑战。 “好。” 他轻轻说。 然后信心十足的梅西被对方妥妥的教做人了。 二十八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向小个子梅西展现了什么叫“非凡的身体素质”的同时，还让对方见识到了顶级联赛王者的意识与技术。 说实话在梅西一输再输后，克里斯蒂亚诺是觉得胜之不武的。 这并不公平。 且不说他比现在还在打针治疗的梅西强一大截的身体素质，单是在顶级联赛纵横多年的经验，就不是现在还在巴萨青训的梅西能比的。 但梅西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打击。 “我信了。” 气喘吁吁的梅西在平复呼吸后说。 “您刚刚说的话，我信了。” 面对投来疑惑眼神的克里斯蒂亚诺，梅西解释。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 “你好像一点都不沮丧？” “我为什么要沮丧？” 梅西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先生，如果您和我一样的年纪，我想我会沮丧——可并不是啊。” 他说得认真：“我相信当我和您一样大的时候，我会站在和您同样的高度，甚至更好。” “这样想的话，我应该高兴。” 因为此时此刻，里奥·梅西身边并没有什么人能理解他。 没有人能走近他的生活，更没有人能站在同样的高度，和他看到一样水平的足球。 可这个男人不是。 他站得比梅西高多了——而梅西确定，当他与自己一般年纪时，他一定和自己一样出色。 “我也很高兴。” 克里斯蒂亚诺心情很好，好到他居然觉得少年时的梅西长得很清秀很顺眼。 “很高兴认识您，罗纳尔多先生。” 梅西主动伸出手。 三 二十八岁的梅西染了头发，开始纹身大业。 场下暂且不提，场上，他是能主动把点球让给内马尔还让得霸气侧漏的巴萨国王。 十四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却还在里斯本竞技接受训练。 他相信自己的前途，但这份自信有时候对他的处境，并不能改善太多。 想尽了办法也断绝不了梦境链接的梅西，只好苦中作乐，决定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 反正他才十四岁，我都二十八了，总不可能吃亏吧？ 里奥·我大我骄傲·梅西，开始主动与克里斯蒂亚诺交流。 人嘛，都是处出来的。 在梅西发现他已经开始纠正克里斯蒂亚诺练习时的动作——顺便一提他是以未来的C罗为蓝本不是他自己——时，梅西觉得要糟。 我，为什么，会，主动去和C罗交流？ 梅西苦恼地挠头。 “我会好好锻炼自己的。” 克里斯蒂亚诺走近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里奥。 一开始他对这位不速之客的警惕心很快随着对方的表现消融：他所知晓的魔鬼可不是像这位一样，不仅不会用花言巧语迷惑人类骗取灵魂，还不计较任何代价地帮助人。 里奥只有发型霸气一点了。 克里斯蒂亚诺想。 但是他很乐意听里奥的建议，因为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因为他对自己表达出来的善意。 有很多人都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踢得还行，但是很少有人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看好，比得上克里斯蒂亚诺对自己未来的设想。 大多数人觉得他很有天赋，可是妖星那么多，谁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 里奥不是这样的。 他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不带一丝怀疑。 似乎在他眼中，克里斯蒂亚诺理所当然应该强大，应该全面，应该征服那片绿茵场。 那么的理所当然。 少年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得到了非常美妙的重视。 所以他珍惜里奥提出的每一项建议，照做之后他发现，效果真的很不错。 他走近似乎有些苦恼的里奥，说自己会锻炼自己的体魄。 是承诺，也带着某种，渴求认同的意思。 梅西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看着脸上还带着红晕的克里斯蒂亚诺，瞬间觉得先前自己的疑惑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就清楚了C罗年轻时的处境。 怎么说呢，梅西倒不是想要和对方比惨或者是别的什么，就只是……他忽然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克里斯蒂亚诺是相像的。 一样的条件艰苦，一样的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未来一定会过得很好。 梅西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尝试和克里斯蒂亚诺做朋友。 他的确不是热情的性格，也不怎么擅长和人交流。 可他面对的是C罗，一个年轻版的C罗。 此刻C罗尚青涩，但是梅西知道，未来他们是可以平等交流的。 这就足够了。 梅西顺利说服了自己。 他真的开始和克里斯蒂亚诺做朋友。 而对克里斯蒂亚诺而言，梅西的存在意味着很多。 有很多话他不能对担忧着疼爱他的母亲说，也不能让一块训练的小伙伴知晓，但他可以在梅西面前讲出来。 某些隐秘的担忧，忽如其来的低落，对自己表现的不满…… 梅西于克里斯蒂亚诺是一位擅长倾听的朋友，是理解他的同龄人，却也是能够指出他不足的对手，某些部分与“师长”重合的人。 直到梅西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他来自未来。 “哦，那我们关系肯定很棒。” 克里斯蒂亚诺为未来的自己交到真正的朋友而欣喜，压根没注意到梅西诡异的表情。 关系，很棒？？？ 我，和C罗？ 梅西：emmmmmm。 四 另一边，二十八岁的C罗同样是心情复杂的。 梅西刚刚说什么？ “未来的我能有克里斯这样的朋友，真羡慕他啊。” 你羡慕未来的你做什么，早晚你都会变成未来的你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表示自己不懂年轻人的心思。 ……不对！ 重点应该是，我什么时候和梅西成为朋友了？？？ 少年梅西看着这位大朋友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叹了口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很帅很自信，气场强大。 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梅西却觉得……这个人除了面对足球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很孩子气啊。 我都还没成年，但我觉得我比你成熟多了！ 梅西内心有点小骄傲。 但是…… 梅西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人，特别好打交道。 至少对于梅西这种没那么愿意和人交流更乐意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来说，在承认克里斯蒂亚诺足球实力的基础上，他喜欢和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人交流。 大人世界中的那种弯弯绕绕，太复杂也太让人心烦了。 梅西暗自叹气。 其实别说是大人的世界了，就是像他这样的年纪，身边一起踢球的所谓“同伴”，其实有很多……梅西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这对梅西来说挺正常：他不觉得在未来，等自己攀上顶峰后这些人还会能跟上自己的脚步。 既然如此，拉玛西亚的他们对自己排斥，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和他们交流？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不一样。 别说他最初出现时向梅西展现出的强大，哪怕就只是看后来他的表现呢，梅西也挺乐意和他做朋友的。 ——起码他是心怀善意的。 所以在克里斯蒂亚诺对梅西说出自己来自未来时，梅西的第一反应就是：未来我们绝对是朋友。 他的朋友从来都不多，而梅西不觉得以最初克里斯蒂亚诺表现出的对自己的熟悉，他们会不认识对方。 只要彼此相识，我们就一定是朋友。 梅西就是这么有信心。 然后他就真的有点郁闷了。 能交到克里斯蒂亚诺这样的朋友，多好啊？ 可是现在，自己还没能在现实里见到对方。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是朋友？” 回过神来的克里斯蒂亚诺问。 “哦，那我们是对手？” 梅西反问。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能做出反应。 因为…… “那一定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梅西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克里斯蒂亚诺：…… 算了，克里斯蒂亚诺，你还年轻，你不能和小孩子计较！ 他这么告诫自己。 梅西：未来我们不同队？哦，那我们的关系真的很铁啊，既不是同一国家队也不是同一个俱乐部，居然还能成为好朋友，真神奇！ 五 所有的梦都会醒来，哪怕它看上去再荒诞不羁，哪怕它的存在似乎如此坚不可摧。 克里斯蒂亚诺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梦中见到里奥。 并不经常出现的里奥，从未在关键时刻缺席。 他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加入曼联，陪他走过一开始的艰难，见证他在英超闪耀，而后陪他走出父亲离开的痛苦，又伴随着克里斯蒂亚诺踏出06年世界杯的阴影。 里奥对克里斯蒂亚诺而言越来越重要，越来越不可或缺。 他不知道对自己而言的七年，对梅西而言只是七个月的梦境。 正如同十四岁的梅西也不知道，出现在他梦中的克里斯蒂亚诺，度过的也仅仅只是二十八岁那年的七个月。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没有在现实里遇见他的里奥。 “等你拿到金球的时候，你会见到我的。” 梅西也没有帮C罗作弊让他认识现在现实里的“自己”的意思。 反正，他们总是要见面，会相识的，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信了。 但是在他拿到金球奖之前，里奥就消失了。 梦醒时总是悄无声息，正如同梅西的离开。 克里斯蒂亚诺寻找过他的挚友，可是现实里他摸不着人影，梦境里，他无能为力。 2008年，克里斯蒂亚诺获得自己的第一个金球奖。 金球颁奖典礼的晚上，他还是没有梦见他的里奥。 骗子。 第二天早上，酒店里的克里斯蒂亚诺咬着牙，毫不留恋地离开。 六 二十一岁的梅西失去了他的克里斯蒂亚诺。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能在梦中见见到他认定的朋友。 那位伴随他从拉玛西亚青训营走到巴萨一线队，逐渐证明自己的朋友，消失了。 这一年的金球奖，获奖者也是一位“克里斯蒂亚诺”。 可是在梅西看来，获奖的C罗和自己的所熟悉的克里斯蒂亚诺，也仅仅只是有几分相似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比C罗强壮，比C罗帅气，比他强大。 最重要的是—— 梅西和C罗不熟，也不觉得他们能成为好朋友。 啊，伤脑筋。 梦境里找不到人，梅西只好寄希望于现实，希望自己能早日遇见克里斯蒂亚诺了。 但是他的朋友克里斯蒂亚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七 2010年，梅西被新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C罗有儿子了！他儿子也叫克里斯蒂亚诺！ 上帝啊，我所熟识的克里斯蒂亚诺……不会才出生吧？ 梅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糟。 他忽然想起当初无论是自己说他们是朋友还是说他们是对手，克里斯蒂亚诺都不曾正面承认。 ……呃，如果今年他才出生，这好像完全说得通…… 说不定我是他的偶像什么的，所以明明他爹是我对手，他还是对我很有好感？ 梅西想。 八 二十八岁那年，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一场长达七个月的梦。 醒来后他去巴塞罗那见了梅西，可是对方却好像只是对自己的儿子态度和蔼可亲。 克里斯蒂亚诺失去了询问梅西的兴趣。 过了七年，他熟悉的里奥的面孔逐渐模糊。这一年，他所见到的梦中的梅西，似乎也并不是他比赛中能遇见的，巴萨的梅西。 好吧，好吧。 或许这真的只是梦。 克里斯蒂亚诺不想再追寻下去了。 他平淡地度过了二十八岁，二十九岁，然后是三十岁。 即便巴萨的梅西开始染头发，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想太多。 哪有那么多巧合，哪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相遇？ 九 一个普通的清晨，克里斯蒂亚诺家的大门被梅西敲开了。 被克里斯蒂亚诺迎进屋子的梅西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是你？！” 克里斯蒂亚诺愕然。 梅西却相当得理不饶人：“两年前，你怎么不问一下？” “所以，你是我所熟悉的梅西？” 克里斯蒂亚诺以为，这是梅西发现了蛛丝马迹，确认了自己是他年轻时，于梦中所见的克里斯蒂亚诺。 “我大概，还是你熟悉的里奥。” 克里斯蒂亚诺呆住了。 他仔细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梅西，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似乎的的确确在与眼前人逐渐重合。 但是—— “——怎么是你？！” END ———————————————————— 现实里梅西是29岁第一次染发，那个发型……emmmmm。 啊，好像开头忘记说OOC慎入了……嗯，那就最后补上吧~